“少年,今晚天冷,喝碗汤吧。”
那声音好似有魔力,云宗也不知怎么,就在摊子前停了脚步。
“汤?什么汤?我不冷,谢谢。”
早就经历了人影的迫害,对于现在的云宗来说,这个世界除了他自己,任何人都能激起他的防备之心。
“少年,我不骗你。”这个老人颤颤巍巍地起身,踉跄着脚步来到云宗的面前,端起那碗汤。
苍老的面容,露出极为真挚的神情,这种神情是不容作假的。
“我也是从别的地方来的,没有必要去骗你的。”
“别的地方?”
云宗竖起来耳朵,他想知道这句话代表着什么意思。
接下来老人的话,直接让云宗震惊。“你是不是也在经历考验?”
“爷爷,您是说?”云宗愣住了。
一只枯干的手拉住云宗,激得云宗想要反手抽过去,可目光与老人慈祥的眉目接触时,他的手最终也是软了下去。
他承认自己根本不会对一个瘦弱的老人下手,自己经历的一切,已经是非常的荒唐,就是做梦也是想不出来的,那么这么荒唐的事情里,多出一个老人,又怎么能说是荒唐呢?
这二人就这样坐在了摊子前。
“爷爷,您真是从外面来的吗?这里是哪里?为什么我会到这里,您怎么在这里?”
见到老人只是拉着他坐下,并没有什么突然的袭击,云宗放下了些许的防备,像是连珠炮一样问了起来。
老人笑了笑,脸上的皱纹看着非常的慈祥。“这是哪里,我还真的不清楚,这也是我一直想要清楚的事情,我来这里已经过了八十多年了。”
“您今年高龄?”云宗试问道。
“今年九十八。”
九十八?!
云宗傻了眼。眼前的老人,岂不是和他一样的年纪就来到了这里?
“您,过了它的考验了吗?”
良久后,云宗从复杂的神情中恢复过来。
“考验啊,唉。”老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似是有很多的苦说不出。
陌生的世界里,如果能碰到跟自己一个世界的人,这毫无疑问心里会滋生安全感。更何况老人的遭遇,是否也是云宗接下来的命运呢?
所以云宗顿时来了兴趣,慢慢地和老人聊了起来。
原来老人十八岁时来到这里,人影也是说他不够资格做伙伴,要他经历考验。众多考验他一一通过了,而且要比云宗的考验难的多。
“您最后成功了?”云宗试着问了一句。
老人苦笑道:“你看我的样子,像是成功吗?”
云宗默默无声。
老人继续道:“当初是最后一关啊,当我见到我的亲朋好友的时候,我的心里似乎已经是知道了什么。但是你要知道,一个少年经历了孤独与无助后,面对所有亲近人的问题,是不可能不回答的,我没忍住,回答了一句。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云宗暗暗记下心来,虽然他也对老人很同情,但是他自己绝不要变成老人的样子。
“讲的我的嘴巴都干了。”老人嘀咕了一句,随后拿起一个碗,向着高高的桶里舀去。
正值火烧得旺,雾气朦胧中根本看不清桶里的汤是用什么做的。
但是浓郁的香气,顺着老人的碗里飘来。这是真的仙香,就像是最为浓郁的高汤,像是酝酿了几百年的白酒一样。
“咕嘟嘟。”
看着老人一口一口的喝下去,云宗不觉间也觉得自己口干舌燥了。
“爷爷,您这是什么汤?为什么要过来卖这个啊?”
云宗虽然馋的很,但是却装作对卖汤好奇。
老人放下了碗,舒服地呼出了一口气,他的脸上再也没有哀伤,慈祥得像是弥勒佛。
“我自从没有通过考验,便在这里卖起了汤。都是新鲜的蘑菇和牛羊肉混合在一起的,每天要煮上个八个小时。就是想让过往的考验者舒服一些。”
“您真伟大。”云宗听到这是肉汤,才记起自己已然是饿了,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在咕嘟嘟的桶,默默地咽起了口水。
“小伙子,要不喝点吧?”
“不,我不渴的。”
“那经历了这么多,总会饿吧。而且下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喝点吧。”
“也是吧,那就来一碗吧。”
“好。”
经历了众多的周折,那腹中的野猪肉早已经消化了干净。简单地毫不费力地吃上一顿饭,对于机械化世界里的云宗,是再为平常不过的。所以在这样的诱惑下,平时里那想要偷懒的本能,驱使他像兔子一样乖了。
老人拿出碗,轻轻地在桶里一舀,一碗无色的汤出现在了云宗的面前。
像是白开水一样,却散发着肉类的香气。
可现在的云宗哪里想的那么多,毫不客气的接过碗,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
“对,这才是乖孩子。”老人慈祥得的笑着,月光下的皱纹成了密密麻麻的阴影。
“咔嚓!”
随着碗的碎地声,周围的一切化作了荒芜。
云宗捂着胸口在地上打滚,他的心口像是有一千柄小刀努力的刮着。
“为什么……”云宗艰难的抬起头。
却见那老人早已不见踪影,只有一道红色的人影,与先前见过的黑色人影一样的装扮,不过却多了很足的煞气与杀意。
“外来的病毒,终要被清除的,这就是我的目的。”
说着,见云宗的挣扎慢慢小了,直到一动不动,这才化作一道红烟消失不见了。
却不知,昏迷中的云宗,他的腹部竟发出淡黑色的光芒,毫不费力地,将胸口红色的光芒吞噬殆尽。
另一处,森林的尽头。
黑色的披风,黑色的斗笠,人影伫立在山巅,孤独的身影只有阵阵的清风与之作伴。
他手中黑雾一起,只见得一串数据。
代号:云宗
同化率:百分之十
实力:不详
潜力:百分之一
“呵呵呵。”人影阴恻恻地笑着,口中夸赞道:“果然还可以的,小家伙,你可不要让我失望,不要让世界与你我共同孤独了,好吗……”
森林中,云宗悠悠转醒。
“嘶!”
他的胸口还有刀刮的感觉,不仅如此,还有一股极为舒服的感觉,可谓是冰火两重天,让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果然,来到这里谁都不能相信的。”云宗疼地龇牙咧嘴,也不忘自我嘲弄一番。
他回想起那个红色的人影,对他透出的是绝对的杀意和怒气,是必须要让云宗死去,那红色的人影才善罢甘休。
相比之下,黑色人影,倒是对他还算可以,在这个孤独的世界,这个孤独的云宗,或许只有去赢得黑色人影的认可。
找到原因,然后活下去。
“好!”云宗深思熟虑一番,更加坚定了要通过考核的决心,看着自己丹田处隐约闪烁的蓝光,他的心里又有了无尽的动力。
“我不管你是谁,既然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我是不会放弃的,索性也只能荒唐一回了!”
月亮渐渐地落下,而云宗的身影,也追随着月亮的方向,奋力地与时间抗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