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诡异的白影,我以为是撞鬼了,九叔说:有脚步声,别慌!
他说着拨亮了头盔上的战术射灯,雪白的光束一下子照亮了几十米的墓道,没想到那白影竟然是白狼王,它的脸上被白玛砍了一刀,此刻伤痕变成了一条黑线,而且不知为何还瞎了一只眼睛,就跟电影中的土匪头子独眼龙似的。
不仅如此,白狼王的后腿也摔断了,拖着后半截身子在墓道里爬动,早已没有了之前的锐气,看起来倒是有些可怜了,它的两只前腿在墓道的石砖上走动,发出了‘嘚’‘嘚’声。
即便如此,我们也不敢贸然上前,要知道狼这东西是很狡猾的,鬼知道它的腿是真断了还是装的?有时,狼甚至会装死,但只要人一靠近,就会奋然跃起咬断人的脖子,可以说是非常凶狠的。
白狼王被战术射灯的强光一照,它的身子往后一缩,发出了低沉的哀鸣,听起来有些悲凉。
九叔道:这白狼王的报复心极强,枚子早晨看到的那个摸进村子的白影,应该就是它。
我想了一个说:它是被白玛砍伤的,怎么跑到墓道里来了?难道进入盗洞的人,是白玛?
绿雷说:不应该啊,白玛要进来,不该是走井里的盗洞吗?如果她是从我们挖的盗洞进来的,这是不是也从侧面证明,她并不知道井里的那条盗洞?
陈正魁说:你们分析的都对,那地上的这具死尸又是谁?
这可把我们大家都给问住了,除非是先知,不然谁能猜出他的身份。
那只白狼王见我们没人理它,只见它夹着尾巴小心翼翼从我们身旁往过挪动着,绿雷摘下了红毛僵尸皮,立即尸化成了绿色的半尸,白狼王吓得发出一声呜咽,竟然流出眼泪来,谁能料到曾经威风凛凛的白狼王,竟然被吓哭了?
九叔说:算了,饶过它的狗命吧!
绿雷的喉咙中发出了磔磔声,他佩戴好红毛僵尸皮,冷喝一声:滚,再敢踏入瑶城古寨半步,打爆你的狗头!
白狼王好像听懂了一样,它两只前腿狂奔,拖着后半截身子快速逃走了。
这条甬道时而往上,时而往下,就跟长城似的,按照我们前进的距离,早已进入了瑶城古寨的湖泊区域,也就是说我们的头顶,就是那片清澈的湖水。
走着走着,我听到有奏乐的声音,钟磬和鸣,古音悠扬,不仅不难听,反而非常的悦耳,透着远古的苍凉,不过在幽暗的墓道之中,听着却有几分诡异。
绿雷说:不知道是谁在搞鬼,是想吓退我们不成?
九叔说道:地上有字!
我闻到了血腥气,从那种呛鼻的气息来看,绝对是狼血。
在墓道入口的石砖上,写着四个歪歪扭扭的血字:生人止步!
陈正魁冷声道:这种雕虫小技,就想让我们退出去,真当老子是吓大的吗?
我有些害怕。
九叔看着墓道深处说:不用理会,继续前进。
绿雷说:这字跟蜘蛛爬的一样,说明写字的人文化程度不高,之前白玛读那介绍信都吃力,这字大概率就是出自于她的手。
我觉得没道理:白玛怎么知道我们要进入?
陈正魁说:你听过守陵人吗?
我说不知道。
陈正魁说:守陵人就是专门负责守护王陵的,白玛如果是守陵人,那就说的通了,她或许并非就是给我们写的,而是给所有要进入墓道的人写的。
我糊涂了:如果她是守陵人,那条通向她家井里的盗洞,就更加说不清了。
绿雷笑道:这有什么说不清的,难道你没听过有个词叫监守自盗吗?
我摇摇头:不可能,白玛不是那种人!
九叔说:人心隔肚皮,我们看到的白玛,也许并非是真正的她,要知道,每个人都是复杂的多面体,有很多张脸,呈现出来的那张脸,往往是最虚假的一面,就跟唱戏的一样是画了脸谱的,画黑脸,唱黑脸,画白脸,唱白脸,画红脸,唱红脸,而卸了妆之后真实的样子,外人是极难看到的。
那古老的乐音声距离我们越来越近,钟磬之声,非常空灵悠长,宛如催眠曲,仿佛要将人带入梦乡。
一股淡淡的暗香飘入了我的鼻息之间。
非常的好闻,像极了神庙中点的檀香,却比檀香要更加清幽几分,让人闻了感觉神清气爽。
九叔非常谨慎,让大家都蒙住口鼻,免得中毒了。
随着不断的靠近,有反光之物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底,前方豁然开朗,地下墓道已然消失,变成了一座刀劈斧凿的石窟,石壁之上有交叉的弧形刻线,仿佛一轮轮太阳绽放着光芒,而映入我们眼睑的,竟然是一座辉煌无比的地下宫殿,从石窟之中露出了一角,也足以彰显其恢弘的气魄了。
地宫的整体结构与瑶乡古寨的方形围楼接近,但所用的木料,全是水缸粗的,巨柱参天,方木之墙,绵延千尺,宽阔无垠,巨大的殿顶覆盖着玉瓦,整体镶嵌于石窟的岩体之中,房檐上,三千遮朽,粗胜水桶,五百巨柱,雕龙刻凤,太阳图腾,日出东方,凤鸟图腾,鸣动九天,神树图腾,遮天而生,有威镇山河,气吞天下之势……
而我们先前听到的那钟磬之音,竟然是屋檐上的遮朽滴水发出的,水滴敲击在玉缶上,发出了美妙的声音。
陈正魁赞叹不已:这等建筑,真是亘古未见,尤其这屋檐上的玉遮朽,比紫禁城皇宫的滴水还要大,你看看这巨柱,这木墙,得耗费多少财力物力啊?
九叔道:古代帝王建造陵寝,那都是动用了举国之力,不惜工本的,不知道这地宫怎么进入,看这画满图腾的木墙,即便是用凿子,也得个把小时才能搞定,万一不小心破坏了宫殿的结构,坍塌了可就要被活埋了。
绿雷说:应该有其它的路吧,不然白玛怎么进去的?
我抬头看了一眼,地宫的宝顶是与石窟是紧密接触的,想要从上面爬进去,可能性极小。
九叔笑道:看把你们愁的,枚子,把我们的袖犬放出来。
这只袖犬我们在瑶城古寨生活的一个月里,将它扔在河边的林子里,没想到它还吃胖了,袖子都快装不下了,我放出了袖犬,只见它摇了摇小尾巴,九叔喂了它一颗花生米,指着左边的方向道:去!
袖犬非常的听话,它应声而去,我们四人停在原地静待,过了有五分钟左右,袖犬蹦蹦跳跳的回来了,九叔与它简单的交流了几句,从袖犬的表现来看,应该没有发现入口或者人的踪迹,九叔指了指右边,袖犬跑着离开了,这次回来的很快,连三分钟都没有,它的舌头吐的老长,九叔万分欣喜的说:有门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