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东方游戏厅是一家专门从事地下赌博的娱乐场所,别看黄老板脸上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对谁都像对皇帝一样的伺候着。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这人其实就是一笑面虎,背景很深。
“黄老板,我的机子还留了没?”不知怎样,钟子扬一进入游戏厅,浑身的血液都变得兴奋起来。
“当然了,您昨天被这机子套了不少,眼看就到了吐钱的时候,我们怎么可能让别人捡了这现成的便宜。”黄老板一边信誓旦旦的说着一边热情的把他俩领到了一个包厢。
包厢里只有一台扑克机,扑克机的上面蒙着一块深色的厚布。
黄老板走上前来一把掀起了遮布,说道:“钟少,我们这里是最讲信誉的,这台机子自打您昨晚走后就一直给您留着。”
“三毛,先让黄老板上五万块的点。”
三毛拎着皮箱跟黄老板一块儿出去了。
不大一会儿,扑克机上的筹码就从零变成了五万。
今天的扑克机很是奇怪,钟子扬几乎是押什么中什么,跟人品大爆发似的。不到两个小时,筹码就从五万变成了十三万。然而好景不长,刚才手气还顺的不行这会儿却接连押错了几把,筹码从十三万又迅速下降到了十二万。
“三毛,退点。”钟子扬最后又空拍了一下扑克机对着三毛说道。
“这,钟少,我们今天点儿正顺呢,再赢三万就把昨天输的全捞过来了。”三毛搞不明白钟子扬为什么此时突然放弃了。
“三毛,这里面的水很深,你不懂。快去退点吧!”钟子扬意味深长的对着三毛讲道。
三毛边往外走边嘟囔着,我不懂,你懂,你懂你还输这么多钱?
黄老板看着两人拎着黑提包走了出去心里暗自忖道,小子,够精明啊,知道见好就收。
翠英阁大酒店某套间。
“豹哥,您电话------”耗子拿起了兀自在桌上唱个不停的手机叫道。
憨豹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伸手接过电话。
“喂----什么?赎车------”
豹哥捂着话筒小声问耗子:“这孙子现在要赎车,怎么办?”
“我们刚玩,都还没过瘾呢,不能这么快给他。”豹哥接着又说道。这车开着就是舒服,比自己那白面包强太多了,油门稍微一点就是一百多码。开起来太嗨了!
耗子小眼睛滴溜溜一转,说道:“这样豹哥,您就说您开车出差去了,快的话也就三五天就回来了。”
“啪”的一声,钟子扬把手机摔在了地上。憨豹这混蛋,竟然说他到燕京开会去了,你他妈一个黑社会还开什么会?还开好几天,你以为你是全国人民代表啊?
“怎么办钟少?”三毛虽然听得不是很清楚,但从钟子扬的反应来看多半是不顺利。
“他妈的,憨豹欺我太甚,竟然说他到燕京开会去了。”
“啊!”这个理由一下就把三毛雷翻了。靠,到燕京开会去了。这孙子真是敢想啊!你怎么不说到白宫去会见美国总统呢?
“先把钱存起来,然后我们再找一个地方商量下一步的计划。”钟子扬恨恨的说道。
清风茶馆,位于天府银行江北分行的对面,坐在临江的窗户下,依稀能望见远处的江上百舸争流,一派繁忙景象。
钟子扬和三毛无心欣赏这壮丽的景色,一口一杯香茗,化为一肚苦水------
“钟少,都怪这个陶军,如若不是他来捣乱,我们早就抓住了方言。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三毛小声的发着牢骚。其实还有一点他没敢说,若不是因为陶军捣乱,他也不会白挨了钟子扬两巴掌。
“陶军------”钟子扬默默叫道。若不是因为你,怎会让方言逃跑,又怎会被憨豹讹诈了五万块钱。若不是因为你,怎会让耗子和憨豹合伙儿敲诈自己,弄得自己现在无车可开。若不是因为你,自己又怎会去踢垃圾桶,直到现在自己的右脚还隐隐作痛。
“三毛,这陶军坏我大事,决不能轻饶,找不到方言,我就先剪了他的羽翼。”钟子扬恨声说道。
“对,钟少,找不到方言,我们就先教训陶军,教训了陶军,方言为了给陶军报仇一定会现身的。到时候我们就------”
“就这样办。”钟子扬终于下定了决心,狠狠的掐灭了自己手中的烟头。
“三毛,这件事情交给你来办,这次一定不能再出纰漏了。”钟子扬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钞票递给三毛。
“放心吧钟少,这次我一定让陶军血溅三尺。”三毛把钱装进口袋后精神一振的说道。陶军,你小子等着吧,你让我挨了两巴掌,我要让你挨二十巴掌,不,二百巴掌。
天府大学东湖。今天是星期六,来东湖散心看书谈恋爱的学生很多。
三毛拿着自己那破旧的老手机“喂喂”的叫个不停,脸上一副焦急的模样。惹得旁边坐着看书的姑娘很是不耐烦。
姑娘姓郭,字琳芳,和方言是一个班的同学。
“郭琳芳同学,我能借用一下你的手机吗?这破手机突然之间就没信号了。”三毛站在了郭琳芳的面前,一脸焦急的模样。
郭琳芳急于打发三毛离开,从包里拿出手机递给了他。
三毛欣喜若狂的连说谢谢,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躲在一棵树后就哇啦哇啦的说了起来。郭琳芳也没理会他自顾自的又看起书来。
“嘀铃”一声轻响。
陶军拿起手机一看,郭琳芳发来一条信息:今晚十点,东湖,不见不散。注:此间别再发信息,手机已借别人使用。
陶军顿时欣喜若狂,三年来自己一直暗恋着郭琳芳,半月前终于大胆的发了一封情书,只是至今一直没有得到回应,正在为此事闷闷不乐的时候,郭琳芳竟然主动约了自己。
今天帮了老大一个小忙,果然人品爆发啊!陶军一边哼着欢快的小曲儿一边用剃须刀“嗡嗡”的刮着胡须。
老三,跟兄弟说说,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喜事?”正在看电子书的王凯被剃须刀“嗡嗡”的声音吵个不停,关了电脑戏谑的问道。
也不怪王凯多想,自从陶军上次帮方言请假被慕容蓝老师逼着写了两天检查之后,整日里愁眉苦脸、闷闷不乐。今天竟然破天荒的哼起了小曲儿。
“喜事?没有,没有。”陶军关了剃须刀矢口否认。
王凯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问道:“哥们儿,没有喜事你哼哼个屁啊!还刮胡子,你丫不是早上刚刮过吗?”
陶军的脸上突然多出了一丝羞红。“额!老四啊,你先看书,我去楼下打壶开水。”说完拎着水壶匆忙下楼了。
张庆半躺在床上捧着手机,正在看一本书名叫《邻家有女初长成》的小说,情绪随着主人公林枫幽默风趣的谈吐逐渐变得激动起来,兀自在那里偷笑个不停。
王凯上前问道:“老二,先停停,你说老三今天是怎么了,不会是撞邪了吧?”
张庆白了白王凯没理他,一侧身翻到了里面。
王凯坐在电脑桌旁总感觉陶军哪里不对。
水壶早就没水了早不打晚不打偏偏这个时候去打,还有,这家伙半夜三更就悄悄的溜了出去,天大亮的时候才回来,自己问他他说肚子不舒服方便去了,你以为你是老大啊!拉屎能拉几个小时?不对,一定有什么事儿偷偷瞒着我。
晚九点半,东湖。
‘今晚十点,东湖,不见不散。’连个具体地点都没有,你譬如说东湖北岸第三十五颗柳树,这不就很好找了吗,还不让再打电话联系,你说你跟我约会还借给别人手机干什么?偌大个东湖只怕没有个三五十分钟是转不完的。没办法,陶军只好提前半个小时赶到了东湖。
东湖东岸,位于天府大学的最东端,地势偏僻,一条窄长的青砖小道贯穿南北。小道长久荒废,青砖的缝隙之间生满了杂草,平时只有极少数的学生才会涉足此地。郭琳芳的性格比较内向,人也腼腆。所以极有可能在这里和自己约会。
东湖北岸,相邻的是一条十多米宽的柏油大道。每到夜晚,这里就成了全校人气最旺的地方。陶军边走边留意着两旁独身的异性,十多分钟后就到了大道的尽头。
拐入东岸幽深的小道,行人愈来愈少,草木逐渐荒芜。月隐星藏,暗夜无声,给人一种阴森恐怖之感。
忽然,从前方草丛深处一下子冒出了十多个手持棍棒的黑影。
陶军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黑影团团围住。
“打。”不知谁叫了一声。
顿时噼里啪啦一阵乱响,陶军就被打翻在地。这些人仍不解恨,继续挥舞棍棒敲打着已经倒地不起的陶军。
“干啥呢,干啥呢?”一道瘦小的身影突然从后面跑上前来大声吆喝着。
“撤。”眨眼间一群黑影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