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珂然不断锤他的手,他才反应过来在这种要把人掐死的方式下,对方根本说不出话,于是放松了力道。
她捂着脖子咳嗽了半天,狠狠瞪了他一眼,胡扯道,“谁知道啊,我本来想把你扔出去,结果你拉着我就亲了上来,然后又莫名其妙问我什么异变。”
为了把问题引到对方身上,她加上一句,“对了,刚才你身上为什么会长出鳞片?”
舒临非面色一冷,再次掐住她的脖子,还没完全消下去的指甲戳进皮肉里,几乎要当场让她丧命。
辛珂然突然感到害怕,她相信他是真的会把她掐死。逐渐空白的脑子想要叫系统快点帮忙,对方却再次松了力道。
舒临非居高临下的盯着她,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对方确实可以让他免于遭受异变的痛苦。
原本她发现了自己的秘密,传扬出去他也只有死路一条,顾不上什么长老的孙女必须要杀她灭口。
但是现在他改变了主意,留着她让她帮忙度过每个月的异变,或许也算是物尽其用。
舒临非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脸,眯着眼冷声威胁,“如果你让别人知道了这件事,我一定会杀了你。”
辛珂然暗骂一句死疯子,缓过气之后看他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按耐不住不喜欢被人压过一头的脾气,扯出一抹笑意挑衅道,
“这件事?什么事?你是说你脸上长满银鳞,还是说你卑躬屈膝隐瞒实力?”
舒临非被激怒了,扬手想要扇她一巴掌,然而右手举到高处却终究没落下去。
一介女流而已,只能逞逞嘴皮子功夫,何必跟她计较。
他起身,把衣服上的褶皱顺了顺,没再看她一眼,开门走了出去。
看着那人背影消失在门口,辛珂然暗骂一句死反派,狗东西,跟一个疯子一样,嚣张什么嚣张,早晚有一天拿捏你。
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却发现原本素白色的衣服上不是泥土就是血迹,脏的不成样子。
她打开房间一角的衣柜,赫然发现里面清一色全都是白色女款道袍,跟身上穿着的一个款式。
原主是有多喜欢白色啊?
想了想,系统提到过,女主喜欢穿白色,而男主经常夸女主穿白色好看。
原主本来在她爷爷的齐鹤门学习道术,应该穿本门专有的红色道袍,却因为太想得到男主的夸赞而执意要穿女主那一门的衣服。
啧,辛珂然默默摇头,这个穆娇蓉比她还要夸张,她虽然喜欢盛秋浅,可也没卑微到这个程度。
关键是男主一向看不起原主,尤其在知道原主多次为难女主之后,曾经好几次当着众人的面表示对她没兴趣,而她还能一厢情愿坚持这么些年,毅力属实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死反派舒临非刚刚在沧浪泉里面洗过澡,但好在沧浪泉引的是活水,辛珂然稍稍放下一些芥蒂,脱下里三层外三层的白衣,在里面洗了将近一个时辰。
她穿上从衣柜角落里刨出来的唯一一件红色道袍,研究了半天才把身上的绳子系对。
打了盆水坐在铜镜前准备洗漱睡觉,抬眼看向那面让人有点变形的镜子,辛珂然叫了一声草。
镜子里面这个面色惨白、唇红如血、亮金色眼影画的跟鬼一样的女人是谁啊?
原主这是哪门子魔幻的审美?
难道刚才,她就是顶着这么一张脸,在凉亭里让几个男剑修离开,在沧浪泉让舒临非洗澡,然后又用这张吃了人血一样的嘴跟舒临非亲了好几分钟?
她突然明白为什么刚才舒临非想掐死她了,要是她自己哪天突然发现自己跟这么一张脸亲在一起,她恐怕也会想掐死对方——
不止想掐死对方,对于一只颜狗来说,还想掐死跟她亲过的自己。
辛珂然捂脸默默缩在宽大的椅子上,感觉自己这辈子的脸都要丢尽了。
【系统温馨提示,原主一直顶着这样的妆容在主角团面前出没,神玉宗弟子已经习惯。希望宿主淡定,不要动摇完成任务的决心。】
辛珂然抹了把脸,原本还想夸一句这个小鹿耶挺有人情味,听到最后又是完成任务,顿时一个字都不想说了。
把装着水的铜盆放在镜子前,前前后后用了六张帕子,才终于把脸上的脂粉擦干净。
出乎意料的是原主的脸其实很好看,眉毛偏细眼尾上挑,菱形的嘴唇丰满而润泽,完全称得上是个灵动可爱的大美人,毫不夸张的说,甚至比得上现代电视剧里面很多明星。
辛珂然满意的摸着自己的脸,这恐怕是原主留给她的唯一一个比较好用的东西,“小鹿耶,原主那么好看,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像鬼一样?”
【系统读取中……】
【读取成功。
女配魏散眠是原主的朋友,贪图原主在宗门里的地位与之结交,但与原主同时喜欢上男主。
嫉妒原主可以凭借身份接近男主,于是利用原主脑子简单的特点,经常对其进行怂恿欺骗,是原主折磨女主和反派的背后操纵者。
宿主刚到来时陷害反派的事,以及化妆穿衣的事,是她为原主出的主意。】
“魏散眠……”默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辛珂然端起铜盆里白成一片的水拿出去倒掉,
“这个女人倒是挺聪明,折磨女主的事让原主做,她躲在背后坐享其成。原主也真是脑子简单的刷新了我的认知,这么些年被她玩弄的团团转。”
水倒掉了还有一层厚厚的脂粉黏在盆上,辛珂然懒得打理,直接连铜盆一起扔掉,“但现在她遇到了我,就不知道最后是谁玩弄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