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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郊外,“发射坑”地下研究所。
“魏组长?”一位手里抱着资料的短发女研究院推门而入,却发现魏安生不在这里。坐在门正对面的老王推了推眼镜,招呼她进来:
“老魏上厕所去了——开个玩笑,我不知道他干啥去了,反正不是上厕所。你在这等两分钟吧,他应该很快回来。”
于是研究员将资料放在了桌上稍显干净的地方,环顾了四周,发现墙壁上全贴满的大量的图片资料,黑板上也画满了各种意义不明的长串符号,叫人看了头疼。老王嘬了一口咖啡,将桌上的手提电脑合上,开始和小姑娘聊了起来:
“你看,这些都是我们和老魏这几天做弄出来的结果……收获还挺丰富的。几天前我们也联络了十一小组,交流了一下和原仪秘法有关的资料和结论,发现‘神语’的假定应用场合和原仪秘法的咏唱非常接近——你看,这就是一个重大结论。”
他满意地看着满墙资料,时不时打量小姑娘迷茫的目光。
“对了小姑娘,你找老魏,通知什么?跟我说一说?”
研究员面露难色,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道:“王老,机密,我也不知道呢。而且紧急。要是魏组长还不来,我也该走了。”
“那我来了,说吧。”
魏安生穿着一身很随意的便装,出现在了房间门口,手里拿着一杯刚泡好的牛奶。下一瞬,研究员的神色马上就严肃了,伸手抓起资料递给了魏安生:
“请您过目,国都那边的消息。”
他用拿着杯子的手夹住资料,另一只手快速翻阅着,结果表情越看越不对,越看越严肃。坐在位上的老王见了魏安生的表情变化,都感觉头上直冒冷汗。二十秒后,魏安生将资料递还,将杯中的牛奶一饮而尽。
“我去准备,帮我通知第五、第六小组的所有人,让他们在地表三号出口等我——你知道他们的职能吧?”
“明白,行动与调查小组,我这就去。还有,魏组长,真的不需要为您准备一个通讯器吗?”
“我忘房间里了!要不然还要麻烦你啊?快去!”魏安生放下杯子,加快步子出了门。女研究员叹了口气,转身很有礼貌地问道:“王老,这间房间有广播权限吗?”
“有,不过……什么事情用得着他亲自出马?”
“都说了我不知道了,而且魏组长出不出马不是看他自己么?”研究院走到老王身后的黑板处——原来那是个立地式的可移动黑板,推开后的墙面上有很多奇怪的开关和嵌在墙上的广播口和麦克风。
“五、六小组的区域是……三楼四楼吧,行。王老您的权限卡借我用一下。”于是老王取下脖子上挂着的身份卡,递给了她。而她将卡在墙上的某个缝隙里一刷,清了清嗓子,按下了某个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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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第五调查小组、第六行动小组的所有组员,在十分钟内于地表第三出口处集合,准备列队出发。”
换好衣服的魏安生走在廊上,听着这广播,心想这是不是不太严谨——毕竟没规定个具体时间,那个小姑娘在时间上会不会为难呢……算了。
此时的他一身黑色战术服,即使腰间没有佩戴寻常队员应有的战术刀和火弹,健壮的体格和朝气蓬勃的面容也让他看起来充满力量。他紧了紧头戴的麦克风,摁下了开关:
“第零次任务记录,正在前往地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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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谢谢您,王老。”女研究员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随后看了看表,确认自己还有摸鱼的时间后,便坐在了老王边上的一把摇摇椅,仰天长呼一口气。
老王见她辛苦,没忍心指责什么,打开了电脑继续研究。但这一次,反倒是这小姑娘先开口了:
“王老,您说的,‘什么事情值得他亲自出马’,是说魏组长很厉害的意思吗?”
“很厉害,老魏是咱们国家顶尖的执行者,在那个联合国的‘组织’里面也是立过大功的。”老王语气十分骄傲,眼镜却从没离开过屏幕。他甚至扶了扶眼镜,目光一点没动。
“那他有那个‘刀锋尚’厉害吗?”
“嚯哟,我不好说。我这么跟你讲吧,那个‘组织’,是拿字母排编制的,知道吧?”
女研究院点点头,反问道:“魏组长曾经的编制级别是什么?他是那个A01吗?”此时,她的语气有些超出了好奇,到了“八卦”的范围了。而老王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嘿嘿一笑:
“他和那个A01关系铁,但他的编制字母不是A。”
“那……‘S’?”
老王有一次摇头,终于把眼神转到了小姑娘身上:
“是‘The’。他是‘The Fifth’。”
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研究员能够凭直觉和英语基础,感到这个编制的不一般。“可我怎么没听说过呢?”
“那就对了,因为这就不是官方的说法。他在‘组织’工作的时候,哪有编制分级这回事啊?能被冠上这种头衔的,不都是自己干出来的?就好像,最佳劳工这东西从来不是上头批下来的,是咱们自己选的,而且是心服口服选出来的,明白吗?”
“哦……”小姑娘点点头,看了看表演示心中的震惊,站起身来说道:“谢谢您解惑,王老,我也该走了。”
“好嘞,慢走哦。”
走出门外的研究员,心中充满了八卦得到满足的快感,和窥密的背德快感:原来魏组长年轻的时候也很厉害……但这样一来,她不由得开始好奇和老王相同的问题:什么样的事情,能让这样的人物亲自出马?
难道是因为,最近排了太多人手去太平洋,导致大任务没人能接了吗?不,不对,国都也有几位很厉害的执行者的,比如那个田西同——哦,调走了,但也还有那个雷厉风行的调查员兼行动员欧铮,还有那个听说从不出差错的郭先生……难道这事情大到当地的执行者无法处理了吗?
年轻的研究员想象不出这样的事情来,这不怪她——人与神对抗最激烈的年岁已经结束了十年,而十年前她也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高中生罢了。
在她看来诡异的事情,正是魏安生这样的人十年前所对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