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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归寨之行

也不知道行驶了多久时间,大概是起得太早的缘故,洛禾感觉浑浑噩噩睡意再次来袭,靠着窗户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在梦中,那只久违的斑斓小猫又出现了,它远远地趴在地上,任凭洛禾怎么呼唤都不过来。洛禾看见心急想要跑过去问个究竟,可脚下如千斤般负重,始终迈不开腿,想叫也叫出不声。身子晕眩,就好像就在原处打了几个滚。

洛禾不禁在心里大喊,“小小!你到哪里去了?!”

这猫就像听到声音一般,身子一惊扭头转过身来,看见是洛禾,嗖地一下跑个了没影,跟那天在地下室的状态一模一样。洛禾楞在原地满心疑惑,东张西望还想去寻。

就在此时,突然一阵利爪刺痛从后背袭来!

嘶!

洛禾真切地感受到了疼痛!这猫居然又从背后给了洛禾两爪!

洛禾恼怒着想要回头看个究竟,却感到有人在摇晃着自己。

“洛禾!洛禾!快醒醒!我们到鹿尔街了!”

洛禾的脑袋昏昏沉沉,使劲睁眼一看,是妈妈。

洛禾直起身来,浑身不得劲。理了理衣服,再摸了摸后背,疼痛感还是未消失,大概是自己产生幻觉了。

妈妈摸了摸洛禾凌乱的头发,看着洛禾脸色和精神都并不太好,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洛禾摇了摇头。

“那快下来,我们再等会儿。乌寨的人要来接我们了。”洛禾下了车,从妈妈手中接过行李箱,站在路边。出租车见两人已下车,一踩油门,离开了。

洛禾站在路边伸了伸懒腰,骨头咔咔作响,浑身都睡累了。

一阵风吹来,洛禾的头脑顿时清醒了不少。这时才看见眼前的街道,这就是妈妈口中的鹿尔街道。

这地方看起来和平常街道也没什么区别,只是相对于其他繁华的地段来说显得冷清,商铺零星,路人稀少。这大白天的也没看到几个人影出来,偶尔路过的路人也是用上下打量的眼神看着她们。洛禾感觉到一丝不自在,吸了吸鼻子,又裹了裹好自己的衣服,就像是要把自己藏起来一般。

妈妈看出了洛禾的疑惑,“禾儿,我们等一下,奶奶说三点就会有人在这里来接我们的。十多年了,这地方好像重新修建了一番,变了好多,都快不认识了。”妈妈也环顾着四周,似乎想要从这里找些回忆。可看了许久也是陌生之感便也作罢。

洛禾耸耸肩膀,“那就等着呗。”

就在这时,从远处走来一年约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远远地,挥舞着双手。

洛禾问道,“妈妈,是那个人来接我们吗?”

“去看看。”

妈妈拉着洛禾也往那男子方向走去。

两人走近了才看清楚,那男子衣着朴素格子衬衫,整体不失大方。看起来高高大大,眼睛黑黑亮亮,脸庞经过岁月洗礼,皮肤呈现出光亮的小麦色。

妈妈看着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来眼前的人是谁。

“洛西!还记得我不?我是林聪啊!住在你隔壁的林大哥!”男子倒是一眼认出来洛禾的妈妈,很是热情,顺手就接过来了两人推着的行李箱。

洛禾妈妈努力地在自己的大脑中搜索,片刻之后这才认出了对面何人。当年自己孤身一人去往乌寨,人生地不熟,举目无亲,住在隔壁的林大婶一家对她很是照顾,一直帮着自己照料着洛禾,那时候的林聪也才二十出头的样子,也总爱来逗洛禾。没想到这岁月真是不饶人啊,当初的白嫩小伙子也变得这么结实了。

“啊......记得了,记得了,是林大哥啊。好久不见了,这么多年可好?”

“挺好的挺好的。听说你和洛禾要回来了,咱们寨的人都很开心啊。很多人这么多年都一直念叨着你们呢。”林聪这才看向旁边的洛禾,然后又回头看向洛禾妈妈,“这,就是洛禾吗?”

“是啊,你看还认得出吗?”妈妈笑了笑。

“真是认不出了啊,都这么大了,长得真好。城市长大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可要仔细辨认,还是看得出当年小模样的,你看这鼻子就像你,这双眼睛,就像她......”那个爸字差点说出口,林聪赶紧闭上了嘴,随即便转移了话题,“好了好了,别说那么多了。我们快走吧,时间不早了,我们还得开车走上一阵呢。”林聪推着行李箱,走向不远处的白色车。

行,妈妈摸了摸洛禾的脑袋,点点头。

母子俩跟在林聪身后。

洛禾心想,还得坐车啊?这乌寨可真够偏的。

这下洛禾坐在车上可真是清醒得毫无睡意了,车子正常行驶着,在经过一条小巷时拐了进去,两旁偶有几户人家,却在开了一段路后,突如其来地出现一排排不知名树木,随着车程的变化那树叶越是变得茂密,刚开始还透着一丝树林间的微弱光,此时却是越来越看不到了,显得愈发阴冷。洛禾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拉了拉妈妈的手。

妈妈感受到了洛禾的不安,回握着洛禾的手,“没事,奶奶在家等着我们呢。我们是在回家呢。”

洛禾点点头,安心地靠在妈妈的肩膀。

林聪听见,回头看了看两母子,想要说些什么,可到底也没开口,继续驾车朝前开去。

车子在蜿蜒的小路上左拐右拐,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住了。

“我们到寨了。”林聪说道,“可以下车了,乌寨里面是不通车的。”

洛禾走下车来,环顾左右,天色已经黑下来了,四周黑黢黢的。洛禾心想,这可和自己想像的不一样啊,按理说这是自己的老家,怎么说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亲人来迎接着自己呢。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呢。

“怎么没有人啊?奶奶呢?”两人都疑惑地看着林聪。

“奶奶身体不好,在家等着你们呢。其他人,也不知道你们今天就会回来,明天就会知道了。”林聪帮着把行李拿了下来,“走吧,我们一起回去。”

洛西站在寨门,深呼吸了一口气,又回来了。想当初自己在这里抱着洛禾走出来,那是怀着怎么样的一种心情啊,还好自己都挺过来了。

两人继续跟在林聪的身后。

小道幽黑,偶有几声狗叫。田埂乡道,走得小心。行李箱被推着直响。进了村寨,离家就真的不远了。

“洛禾,你看。那就是你家。”林聪用手指着前面一处光亮人家。

洛禾顺着手指指向的地方,那是一层二楼小院。跟平常人家的自建房不一样,这所小院一看就古色古香,久经风霜充满历史痕迹。包围在外的是复古外墙,门上匾额造型奇异好似雕刻着一条盘龙。院门已经打开,门口站着一位老人。

此时三人已走到门口。

“禾儿,叫奶奶。”妈妈把洛禾推在前面。

洛禾定了定神,看清了眼前的老人。这是除了妈妈之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至少,在妈妈的嘴里没有再说过自己还有其他的亲人。

老人家虽然年岁已大,但精气神却丝毫未受到半分影响,不过大概还是因为身体抱恙,脸色有些疲累。头发全白却梳得顺光有型,衣着整洁干练,背虽有微驼,但不失自带的威严。老人看着面前整个比自己高出了一个半头的男孩子,伸出手来想要去摸一摸他。

“奶奶。”洛禾开了口,看着老人的动作,主动走上前去,拉住了她。

老人上下打量地看着自己的孙子,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这孩子......都长这么大了?都......这么大了?长得真好,长得真好。”眼泪也止不住地落了下来,忙用衣袖擦干了。

“妈!您还好吗?”洛禾妈妈站在身后,也开了口。

奶奶侧着身向后看去,看着自己的儿媳妇内心也是百感交集,“洛西啊,快过来。这么多年,终于又看到你们了。真好,我这老骨头还能看到你们。快进来,外面有点冷。先进来再说。”

“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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