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圣可是谦虚?你今天的才艺可是让朕惊喜连连啊!朕准你一炷香时间准备!可别让朕失望才是。”
钱沫沫心中翻个白眼不敢有违圣命耍性子,乖乖地招呼景嬷嬷前去更衣换鞋,夜殇这次并没有跟过去,一则钱沫沫一离开他也跟着消失总归不好,二则刚才二王爷似乎收到了什么消息,瞟向他的眼神暗藏刀锋,想来必是发现下毒之人失踪了。
话说夜殇虽安坐在宴席,人却是提着十二分的精神用心感受着钱沫沫的存在,生怕她有一丝的心理变动他因为大意没有感应到。而钱沫沫那边也因为没有什么意外之事去的快,回来的也很快。
只是盏茶时间钱沫沫已经提着那双嫩绿渐变粉色的芭蕾舞鞋回来了,身上也已换上素白高腰窄袖罗裙,腰间层层叠加的是材质略硬的生麻薄纱,双腿被一条紧身弹绫裤包裹,尽显玲珑曲线。
一身古装版芭蕾舞服的钱沫沫本来是打算光腿跳的,联想到夜殇瞧见后的恐怖表情,她还是放弃了。幸得她有准备,不然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尽管如此,显露身材曲线的钱沫沫还是收到了夜殇一记邪魅的笑容。
出人意料的是这次满朝百官,命妇小姐倒没了什么太大的反应,兴许是有了她之前几次的惊世之举,已经被她刺激得麻木懒得做出什么反应,也可能是目光被她手中的芭蕾舞鞋吸引,没有注意她怪异的装束。
因为芭蕾舞鞋不方便走路,钱沫沫就没有换过鞋后过来,而是将鞋子提在手中准备在表演之前更换。她先来到央公子处跟他说明一会需要演奏的乐曲,没想到的是央公子居然一口回绝,理由是他今日太累了。
钱沫沫一急在央公子的腰际狠狠掐了一把,道:“本姑娘给你醒醒神,你若再拖一会皇上知晓只怕你我都得吃锅烙!”
“哼!你这一身是公主该有的行头么?真不知道夜殇那小子怎么想的,居然容你如此胡来!话说什么是锅烙?”
钱沫沫那一记似乎不是掐在央公子身上一般,人家压根一点疼的反应都没有。倒是挺在意她的着装,这是钱沫沫不曾想到的,只道他央公子生性潇洒不羁,不被世俗困扰,看来在妇德上和这夜冥王朝的男人一个死样,封建的要死,还又挪不开眼睛,一群假道学。
“你若乖乖给我弹奏《天鹅湖》我就请你吃郭烙如何?”
钱沫沫忽略央公子之前的挑衅,直接利用他对未知的好奇诱惑。央公子倒是很认真地考虑了一番,好像这关乎他的人生大事一般,惹得钱沫沫又是一阵无奈的白眼,她这一天眼睛对不知道翻多少会了,这里的人实在是让她无语的很。
央公子最终还是答应了,不过这也是他今天最后一曲。钱沫沫知道一些有名气的人都有些怪癖,而这位夜冥第一琴的央公子一日不过三曲就是他的癖好。虽然付出一次下厨为代价也算值了,起码不用面对皇帝绝无戏言的气场。
一切准备就绪,钱沫沫再次登上看台的时候群臣自动消声,醉眼惺忪地等待她会跳出何等怪异舞蹈。钱沫沫深吸一口气静候央公子《天鹅湖》的起奏。
轻柔空灵的音乐声缓缓飘散在畅和殿的上空,钱沫沫站定的丁字步随着兰花手的起势一个挺身脚背绷紧只用足尖立脚站了起来,轻盈细碎的舞步随着音乐慢慢地将身体舒展开来。
纤细的四肢保持平衡的同时钱沫沫单脚轻轻一点如鹅毛般换脚落地,修长的双腿在宁静皎洁的月光下缓缓起舞,她娇小的身躯仿若一只高贵优雅的白天鹅煽动着翅膀在醉人的月色中徘徊,月光下钱沫沫微眯着眼睛下巴微抬,高傲的脖颈随着身体每一个回旋摆动。
她浅笑着,周身散发出一种隽永的气息。舞台上她的每一个回旋让人如痴如醉。那是一种极高贵的美感,是一种视觉的享受。
随着音乐尾声逐渐的接近,钱沫沫最后一个凌空劈腿的跳跃落在了舞台上,右脚一痛,她跪坐在了地上。台下一阵恍然,心说真是可惜!可惜了这么美的一支舞要砸场了。
钱沫沫明显感觉右脚的鞋子里有什么东西扎了她的脚一下,脚趾头上已经一阵黏糊糊的感觉。倔强如她,强忍着疼痛钱沫沫将左腿以一个优美的姿势放在右腿前侧,跪坐的身形一点点变成了俯身,仿若进入休憩状态的天鹅。
音乐声渐渐消失,钱沫沫单脚站了起来,一双明眸已经燃起熊熊怒火,右脚的鞋子刚上脚时就有些不舒服的搁脚,她还以为是新鞋的原因所以没有在意,没想到居然有人在她的鞋子里动了手脚。
怒视向皇后处,皇后正一脸恨恨之色看着她,发现她的目光时又换上了一副得意的表情,看来,这件事不用再去猜测,肯定是皇后背后指使的。至于刚才的忿恨恐怕是见她安然躲过一劫还大放异彩的原因吧!
突然,台下排山倒海的掌声袭来,钱沫沫的耳朵嗡的一下被震耳的叫好声侵袭。这恐怕是今天最受欢迎的时刻了,之前的欢呼和此刻比起来明显已经不是一个档次,这次就连皇上都不住鼓掌叫好。
“禀父皇,天圣公主脚疾发作,望父皇准许儿臣带公主先行告退!”
喧闹的畅和殿里夜殇清冷的声音划过,沸腾的气氛立即迅速降温。这时才有人注意到钱沫沫站着的身形有些怪异,眼睛毒点的已经透过摇曳的烛火看到了钱沫沫右脚的鞋子上一片殷红,似乎还有向外渗透的嫌疑。
“嗯?怎么回事?”
夜殇的突然打断令皇帝也收了笑容,眉头一紧瞥了一眼夜殇看向钱沫沫倾斜身体的站姿,明显单腿吃力的她被刚刚赶过去的景嬷嬷扶着,娥眉轻杵显然正忍耐着某种疼痛。
皇帝疑问的同时,下一秒已经将注意力转到了皇后那边,他是明白皇后一向不喜湘妃的,看来刚才皇后突兀的好意并未按什么好心。
碍于众臣与邻国使臣在场,皇帝即使已经猜到怎么回事也不能摆明,毕竟维护夜冥的国体才是最重要的,之前皇后与湘妃的针锋相对已经够让人笑话一阵子了,这次的事恐怕天圣公主是吃了哑巴亏,有口也难辨了。
看着并未声张的钱沫沫,皇帝暗中赞许,揉揉额角说道:“今日就到这里吧!朕有些乏了!天圣公主既然脚疾犯了就好生回去修养吧!莫耽误婚期才是。九王爷回头找个太医给她瞧瞧!”
“谢皇上恩典!” “儿臣明白!”
夜殇和钱沫沫齐声谢恩后夜殇立即来到她的身边,扶着一瘸一拐的钱沫沫离开了畅和殿。刚走出畅和殿就碰到了央公子,看他一副浅笑的样子明显是在等他们。
“呵呵...出来了?”
夜殇低哼一声并未答话,倒是钱沫沫有些吃惊地看着央公子说道:“诶~~~你刚才不是还在畅和殿么?怎么这么快就在这等我们了?”
“你以为在下为何不愿弹奏最后一首曲子?那一首还并未破在下的惯例!你一开始的走路姿势就有异样,难道你就没发现鞋子里不对劲?”
央公子手中的折扇被他飞指转了一个圈停住,似笑非笑地看着钱沫沫。不等钱沫沫继续答话,他侧眸对夜殇说道:“王爷,在下已准备好了伤药,可否随在下移步寒舍?”
夜殇点点头,命景嬷嬷带秋忆先自回府后打横抱起钱沫沫随在央公子的身后迅速离开,几个闪身后景嬷嬷与秋忆已然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了。
秋忆有些懊恼地自责道:“都怪秋忆,奴婢要是守着公主的东西寸步不离就好了!”
“别说那些个没用的了,公主赶紧回府准备一番才是,今日公主可是疲累的很!”
景嬷嬷的话是在对秋忆说,却也似在对自己说。
月朗星疏,钱沫沫双手勾住夜殇的脖颈,用仰视的角度看着他光洁的喉结,俊逸的脸庞,一双专注的明眸望向前方,眉宇间是轻缩的担忧,真心感觉老天对她不薄,有这样一个优秀男人为她撑起一片晴空她还有何苛求呢?
“再忍忍,一会就到了!皇宫不比府里,人多眼杂,得谨防皇后所以一会咱们出得宫再为你处理伤口!”夜殇感觉到钱沫沫的注视低下头温柔地说道。
“嗯!”
钱沫沫轻按自己扑腾扑腾狂跳的心脏,避开他爱怜灼灼的注视,声如蚊蝇低应了一声。侧头将视线转移到脚下一闪即逝的风景上去。
虽已入夜,中秋满月依旧将大地笼罩在它轻柔的月光之中,视线极佳。京城的主街上灯火通明人群涌动,一看就是百姓们在欢度中秋,这样人声鼎沸人流拥挤的感觉让钱沫沫无比的温馨,这才是中秋节应有的气氛嘛!
“好热闹哇!”钱沫沫情不自禁的赞叹道。
“等下包扎好后带你出来!”夜殇抱着钱沫沫落在了一座精致淡雅的小院之中,有些担忧地看了看她被血染红的脚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