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殇抱着钱沫沫飞身落在畅和殿的看台上,果不其然,引得台下一片议论斐然。不过皇帝倒是没说什么,反倒有些赞许地看着夜殇,难道老子还挺赞许儿子泡妞?
钱沫沫自是没有夜殇那么厚的脸皮,落地后和他拉开一段距离整理下思绪清声说道:“让大家久等了,天圣因需要准备一些道具所以有些耗时,还望大家见谅!”
说着,钱沫沫对着看台四周福了福身,算是请罪。
“久等倒无所谓,只要不是借故遁走便好。本王对天圣公主的才艺可是相当期待呢!”
讨厌的家伙!钱沫沫冲着说话的二王爷翻了翻白眼懒得理他,待看到太监们将准备好的白锦铺好固定在地面上后便对不远处的央公子打了个暗示,这时才有人注意到夜冥第一琴师央公主出现在这里。
当然,并不是央公子刻意淡薄自己的存在感不引起大家注意,而是钱沫沫一身披风的装束和夜殇另类的服饰以及那巨大的白锦太吸引人眼球,让人猜不透到底作何用途。
见一切都已备好,钱沫沫走上前去规矩地行了一礼道:“禀皇上,天圣有一事相求,万望皇上应允。”
“讲!”
皇帝扫了一眼自己奇装异服的儿子心中大概也猜了个七七八八,淡笑着看向钱沫沫。
“天圣想请皇上应允九王爷帮忙!”
钱沫沫见皇帝并未不悦就大大方方开门见山地说了出来。
“皇上,这恐怕不合规矩有失公允吧!”
“哼!本王道天圣公主有惊世之才呢!原来也不过尔尔,还是需要九弟出马代劳才行啊!”
皇帝还未答话倒是皇后和二王爷沉不住气先来堵她的嘴,真真是见不得她一丁点的好啊,看皇帝笑眯眯不语的样子恐怕是在等她的解释吧。
“天圣不是让九王爷代笔,只是想请九王爷做我的舞伴而已!因为天圣不会武功无法凌空跳进白锦的中央。”
钱沫沫此言一出群臣哗然,立即有人道:“王爷乃千金之躯身份尊贵,怎能做歌姬舞娘之事,更何况还有邻国使者在场,此事万万不可。”
钱沫沫无奈地翻个白眼,刚想说他是王爷尊贵她还是公主呢,就不尊贵么?人哪里有什么贵贱之分!话到嘴边未出手腕一紧耳边传来夜殇对外人惯有的清冷之声。
“儿臣愿意帮天圣这个忙!”
“准!”
皇帝的干脆出乎钱沫沫的意料,在注意到他看着夜殇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后钱沫沫十分不爽,她拉过夜殇嘴里嘀嘀咕咕地为他的皮鞋鞋底装上了吸水的棉底,又为自己的高跟鞋去装。
随着她的抬脚的动作满朝文武百官,命妇千金无一不是倒抽一口凉气。当着这么多人她居然将玉足外露,这在夜冥可是淫荡的行为,是可以拖街游行的。
待当众人注意到钱沫沫的鞋子时玉足外露有损妇德的事早就被他们抛之脑后,单是鞋子上缀着的那对东珠已然让人眼球收紧再也不愿挪开半分,更不要说用天水纱来做鞋子了,可见九王爷对其何等宠爱。
准备工作就绪,钱沫沫向央公子点头后拉开的披风飘然落地之际又是一阵冷气倒抽,蜂拥而来的更是声声唾骂。只不过这一次讨伐她的并非只有朝臣,而是命妇小姐也加入其中,形成了阵势浩大的声讨队伍。
湘妃目光一亮清冷的绝色容颜上划过一丝浅笑,原来那鬼丫头刚才说的有损风化是这件事。这让她想到了当年初进宫身着手臂小腿揭露的苗装时引起的轰动。侧颜见到夜殇坦然站在她的身侧湘妃明白自己的宝贝儿子已然彻底被那丫头俘虏了。
淡笑着的湘妃余光里人影一动正好让她看到皇后起身要向皇上谏言,她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将所有目光引来直接快言快语道:“万望皇上让天圣进行这场书赛!”
“妹妹莫不是生病犯了癔症?如此有损妇德之举怎可进行?”
皇后被湘妃抢了言心中火光更甚,连捏嗓扮细语温柔都忘记了。一急之下,声如洪钟震耳欲聋。
“呵呵...多谢皇后娘娘关爱,生病的不是臣妾,是皇后娘娘您贵人多忘事,忘记了皇上曾有一道圣旨称沫儿乃天降圣女,不必遵守夜冥规矩。”
湘妃一句话呛得皇后面色通红,偏又找不出什么有力的话还击,只能气得干瞪眼。面对突然强势的湘妃,皇帝知道她想起了当年她自己的事,暗叹一口气看了湘妃一眼无奈点头应允。
皇帝的点头让钱沫沫松了一口气,和夜殇一起走到准备好的硕大墨盒旁让双脚鞋底的吸水棉垫吸足墨汁,随着央公子渐起的华尔兹圆舞曲由夜殇飞身抱她落在白锦中央,在夜殇绅士的主导下滑动舞步,幸福旋转。专注地只存在于她和夜殇的方寸之间。
耳边因夜殇轻拦她镂空薄纱纤腰传来声声唾弃,不用听她也知道他们说的什么,无非是什么世风日下如此放浪形骸白日宣淫应该拉出去浸猪笼之类的。
不过她才不在乎,只要夜殇在她根本不需要去怕这些。换个角度想想那些咒骂她的人何其可怜,他们又怎会知晓与相爱的人一起跳舞一起为同一件事努力的甜蜜。在她钱沫沫看来他们的咒骂与吃不到葡萄的狐狸无异。
央公子的琴技果不负夜冥第一之称,虽然这并不钱沫沫第一次这样感慨。涓涓流畅的琴音让她与夜殇沉浸在他们的二人世界,不受世人烦扰。
古乐器演奏出的华尔兹舞曲虽少了西洋乐器中那种华丽高贵,却将古人特有的内敛矜持演绎的如同行云流水娓娓道来,毫无半分违和感。
每一个优雅飘逸的回旋钱沫沫华美的裙摆上火红的飞羽都如簇簇火苗随风舞动,而脚下天水纱特有的红色高跟鞋更是这种热情洋溢的生命源泉,官宦家属宴席区的千金小姐俱是在爱美的年纪,看着钱沫沫脚上那双造型怪异却异常漂亮奢华的高跟鞋早已挪不开眼睛。
更不用说她发际间那朵七彩琉璃兰花也在染红的夕阳下褶褶生辉,流光溢彩。
场外人如何惊叹嫉妒都没有半丝影响到钱沫沫,她浮起红晕的俏脸抬起望向夜殇宠溺的眼神时已经如醉了一般,满目甜醉的惺忪迷离。余晖下的夜殇浅笑着的修长身影与她的娇小重叠在一起,心心相印。夜殇额前被钱沫沫挑出的那缕碎发在他光洁额头的衬托下更是让其平添一丝邪魅蛊惑。
华尔兹舞曲的轻盈的灵动在钱沫沫和夜殇互动的身影中展现,低语的人声也在不知不觉中消失。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场中白锦上的一对璧人深深吸引。
一开始持反对意见的人似乎也不再拘泥世俗,反而觉得场中时而跳跃旋转时而倾斜反身的两人华丽多姿,庄重典雅,那种华尔兹特有的飘逸洒脱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放松下了,似乎时间永远被留在这一刻也无人反对。
赏心悦目的同时王爷的宴席却有一双色眯眯带有肮脏意味的眼睛在钱沫沫的玉足与纤背之间来回扫视,似乎那双眼睛里能伸出手来接替夜殇的大手放肆地蹂躏她一般,让人毛骨悚然,恶心不已。
曲终有尽时,央公子最后一串音符在指尖的滑落,夜殇已经带领着钱沫沫舞出最后一个回旋飞身跳离了白锦。所有人的目光也随着夜殇与钱沫沫的身影离开白锦,没有一个人注意到白锦上的不同,似乎一个个都还沉浸在如痴如醉舞步流转的梦幻之中,完全忘记了这是在进行书法比赛。
夜殇的外衣飘落在钱沫沫瘦弱的肩膀上,众人才感觉目光一暗如梦初醒,从刚才的视觉饕餮盛宴中回到现实。这时反应稍快的人立即惊呼,“快看地上的白锦!”
木偶似得众人一齐将目光转向地上的白锦,只见上面行云流水般的四个字赫然在目。
“盛世夜冥”钱沫沫与夜殇用舞步书写出的四字狂草静静地让在那里。
顷刻间,刚才还呆若木鸡的众人赞不绝口的同时掀起了惊涛骇浪般的掌声,直道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嘿嘿...我们成功了,夜殇我们成功了!”
钱沫沫也有些兴奋地拉着夜殇的手臂欢呼,其实在此之前她和夜殇每次练习时脚步下划出的字体不是多笔就是少划,鲜少有成功的时候。唯一与平常练习不同的是她刚才注意力一直都在夜殇身上,忽略了脚下,没想到反倒成功了,不得不说夜殇是一个很不错的领导者。
“父皇那边还看着呢!”夜殇揉了揉钱沫沫的额头,将她整个身子严严实实地裹进了披风中。
“噢!对哦,嘻嘻...”
止不住兴奋的钱沫沫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乖乖地站好等待皇帝最后的审阅,视线划过皇后那边,脸色铁青的皇后与馨侧妃正用眼睛将她凌迟活剐。
脖颈后的寒毛尽竖,钱沫沫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发热的头脑也渐渐冷静下来。馨侧妃望着她与皇后耳语的样子更是让她整个人紧张了起来,她们又要耍什么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