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主子?”
玄武重新跳上马车,见钱沫沫还在发愣忍不住唤了两声。
“啊?哦,玄武,你有没有觉得刚才的那个人很奇怪?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钱沫沫依旧若有所思地望着那两个人消失的方向,再没了刚才唱歌的好心情。
玄武听钱沫沫说完,开始暗暗回忆刚才的经过,那个貌似是主人的男子的确给人一种熟悉的感觉,偏偏一时又想不起来。
“嗯!是有些熟悉。”
玄武点点头,继续赶车,默不作声。
“要我说呢,主子和玄武哥就不要再多想了,刚才我看到那人穿的靴子是宫里才有的绣工,想来应该是主子初入皇宫时面熟的人吧。”秋忆坐在马车的门口处,倒了一杯水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钱沫沫和玄武听秋忆这么一说也都赞同地点了点头,要是说宫里的人的话也算是合情合理,那人穿着不素,又有熟悉的感觉,应该是宫里的人吧。
接过秋忆递来的水抿了一口,钱沫沫的眼神慢慢地暗淡了下来,提到皇宫,不可避免地就会让她想到夜殇。
而只要想起夜殇,她的心口就会不由自主地抽痛,被呼呼地冷风灌进去,无力反抗。
“我累了,你们到地方再叫我吧!”
钱沫沫把手中才喝了一半的水重新放到秋忆的手中,自己起身钻进了车厢。随手抓起马车上准备着的抱枕堵在心口的位置,钱沫沫身子一歪斜倚在了一边,面朝车厢壁让人不知是睡是醒。
一路无言,在午饭的时候钱沫沫他们来到了这些日子首次看到的大城池,白井镇。初次听到这个地方的名字时钱沫沫还挺佩服这里人的诚实呢,拜金,喜欢钱还要大声说出来。
后来才知道她是听错了,人家是叫白井,因为这个镇子上有一口汉白玉的水井故得此名。
白井镇,虽说是镇却因为是离开京都后必须途径的第一个地方,这里的繁华竟然比京都还要热闹三分。
钱沫沫他们的车刚一进城就开始堵在路上,好容易找了一家客栈还没有房间,没办法,他们只好又开始了龟速的爬行,寻找下一家。
“玄武,这里怎么比京都人还多?看着样子,好像这里才应该是京都才是。”
进城后钱沫沫就被大街上热闹的叫卖声给吸引了,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钱沫沫的心情突然也好了起来,所以就有那么一句话嘛,千万不要把钱交到一个正在生气的女人手里。
“京都乃皇家所在之地,皇室子弟多,官员也多,所以在那里随便撞个人都有可能是百姓们惹不起的,而这里就不一样了,比邻京都,又是进京要道还不用天天看官员的脸子,大多商号都喜欢在这里。”
玄武看钱沫沫的心情好了不少,话也就多了起来,尽量将这些事详细地说给她听。
“这样啊!看来天子脚下好当官真的只是对当官的说的啊!”嘲讽地扯了扯嘴角,钱沫沫不在想这些,饶有兴致地看着街道两旁的人和商品。
马车停在一处偏离主街的拐角处,那里有一家醉香楼,幸运的是里面真的就还有客房。钱沫沫一行三人点了一些吃食饱餐一顿后便上街了,跟在她身后的玄武和秋忆一开始还都挺有兴致。
慢慢的,秋忆的腿都要走不动了,钱沫沫还是兴致勃勃地在看看这里,摸摸那边,那样子和她身上的一身男装十分不符,引得旁人侧目。
相比秋忆的跑断腿,玄武就要好上很多,占据身高优势的他即便是不紧紧跟随在钱沫沫的身边,也能将她的行踪尽收眼底,即便有事也可以第一时间出现在她的身边。
“咱这主子也太能逛了吧,这干逛还什么也不买真是服了。”
秋忆勉强跟在玄武的身后,看到玄武停下来她终于松了一口气望向那边正在挑手链的钱沫沫,双手扶着自己的膝盖,秋忆感觉自己的嗓子都在冒火。
“嗯!”
玄武黑色的眼眸中倒映出钱沫沫在人群中略显娇小的身影,随口应了秋忆一声。旁边的秋忆听到玄武应她高兴地抬头去看他,才知道他的眼中并没有她的位置,是她又想多了。
轻启的薄唇略显干裂,张了张嘴,秋忆什么也没有说出来,看玄武向前走去,自嘲地呵呵了两声跟了过去。
“这位公子好眼光,这可是少有的暖玉,您看看这色泽,冬天带着手上可以触手生温。”
钱沫沫站在一个卖首饰的小摊前,看着一颗黑色的珠子,黝黑的色泽光晕饱满,第一眼她就看到了那颗珠子,那珠子的色泽像极了某人平常不生气时的黑眸。
“这个多少钱?”
钱沫沫拿起那颗珠子放在自己的手心上,逛了这么久她什么都没买不是心疼钱,而是根本没有她想买的东西,这颗小黑珠子却勾起了她购买的欲望。
“不多!十五两银子!”小商贩一副笑的快要将嘴咧到耳根的样子,一双眼睛中除了算计还有期待。
“十五两银子?!你抢钱呢?这么一颗猫眼大的珠子就要十五两?五两!五两我就买了。”
开玩笑,真当她什么也不懂啊,这么一颗小玩意就要十五两?真是看她脑袋大了。
钱沫沫呵呵一笑,将那颗珠子在手里掂了掂,觉得这小商贩就是欺生,像他们这种本地人只是一打眼就能看出来是过路的还是本地的。
“五两?那您还是把珠子还给我吧!十五两银子已经是最低了,刚才又个人出二十两我都没卖呢!”小贩一听钱沫沫将价格压了三分之二谄笑的脸一下拉的老长,不耐烦地伸手管钱沫沫要那颗珠子。
“哦?二十两?那你怎么不卖?”让过小贩的手钱沫沫将珠子放到了她拿起来时的位置上,冷笑一声,觉得这小贩也太能瞎扯了。
“我卖不卖关你什么事?不买就赶紧走,别挡着我做生意!走走走!!!”小贩听钱沫沫这么一说从摊位后面转了出来,开始轰人。
钱沫沫笑着摇了摇头又看了那颗黑色珠子一眼,看来她和他无缘连带着和跟他相像的东西也无缘,转身就要离开时候,身后又传来了别人询问那颗珠子价格的声音。
那小商贩将对她说的说辞又重复了一遍,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小商贩说的价格是十两银子,还说刚才有个人掏十五两都卖,钱沫沫忍不住乐了,感情刚才他说的那个二十两的也是这么个情况啊。
逗弄心起,钱沫沫转身又回到了那个小摊前,小商贩看到她又转回来了,因为有别的顾客在,是笑也笑不起来,怒也怒不得,憋的一张脸转眼就红了。
“你刚才不是说十五两银子么?怎么又十两了?”
“我....我...我卖多少钱关你什么事!”
面对钱沫沫的质问,那个小商贩明显有些理短,说话都有些磕巴了。
“诶?怎么就不关我事了?刚才你要是说十两银子没准我就买了,你还跟我说刚才在我之前有个出二十两银子的你都没卖,这位小姐,刚才他和你说的我也都听见了,我就是他说的那个十五两都没卖的主顾。”
钱沫沫学着人妖央有时正经时向女子行礼时的样子向那位小姐拱手算是问好,哪知道那女子却羞涩地放下珠子就转身走了,临走前还喏喏地回了钱沫沫一句。
“嗯...公子多礼了,公子若是喜欢,我愿让与公子。”
走出两步,竟还一副不胜娇羞地回头看了钱沫沫一眼,风吹过,她额间的刘海被吹开,一块红色的胎记显露,女子赶忙一捂自己的额头,犹如收到惊吓一般地迅速消失在人海中。
还以为是她孟浪了,原来是那女子面有瑕疵不敢与她相视而已。看到那女子被风吹开刘海后的惊恐,钱沫沫有些无奈地咧了咧嘴,她都没怕,她到先逃了。
心中为那位女子惋惜的同时,钱沫沫抬步准备向别的小摊走去。那小商贩立马就不乐意了,走出摊位伸手拦在了钱沫沫的面前。
“你不是要买这珠子么?十两银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小商贩一手拿着珠子,一手伸到钱沫沫面前要钱。
“我又没说要买?”钱沫沫好笑地看着面前的小商贩,就知道他会来这么一招。
“可是你刚才不是说十两银子的话你就买么?你把我客人都撵跑了,你不买谁买?没让你赔偿我损失就不错了。”小商贩一副好人的样子,这演技,看得钱沫沫都想拍手鼓掌道一声“好”!
“我有说我要买吗?你仔细想想,我刚才说的是,你要十两银子我没准就买了,没准,懂吗?就是还需要考虑的意思,我现在考虑好了,我不买,所以你还是等别人买吧!”
忍住笑,钱沫沫突然觉得原来戏弄一个人可以这样爽,尤其还是戏弄这种市侩的小人。
小商贩竟然真的歪着脑袋开始回忆刚才钱沫沫说过的话,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钱沫沫懒得再逗他,绕过他准备继续逛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