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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负荆请罪

阳光从窗户的缝隙里透进来,丝丝暖意抚摸在百里淢的脸上,他终于战胜了疲惫睁开双眼,熟悉的房梁让他陷入沉思,不知在想什么。

百里淢的屋子与紫玦仙尊的屋子只隔了一个水榭,现在紫玦仙尊回来了,按照规矩,他自是要去请安的。

走出房门,穿过走廊,百里淢被院子里的几人惊到了。

沈湫和其他魔修弟子,不,他们现在弃暗投明,是正经的灵剑宗弟子了。他们正在挖土,是的,此时沈湫正带着几个弟子,在勤勤恳恳地种树。

“百里师兄,早!”

一张张笑脸活像对生命与未来充满了甜蜜蜜的希望。

“嗯,大家早。”百里淢礼貌回应。“昨日师兄我打了你们鞭子,你们不会因此记恨师兄吧?”

“师兄若是有些过意不去的话,不如教我们修炼灵剑宗的心法吧?”沈湫笑着会讨价还价。

“对啊,师兄若肯教我们修炼,我们感激都来不及,哪还会记恨师兄呢?”一个其貌不扬的弟子附和道。

“教你们也不是不行,但你们得先把海月乘风打理好。”百里淢笑道。他环视四周,院子里多了几棵山桃树。他想不通师尊为什么要留下他们,但……这院子里确实很久没有人打理了。虽然,他与紫玦仙尊皆不在意这院里的花草树木长得如何。

“师兄放心,海月乘风一定会成为灵霄山最漂亮的地方。”沈湫保证。

“好,那论道大会那天,你们可要瞧仔细了。”百里淢挥挥扇子,朝思雨水榭走去。

“咚咚咚”敲门敲三下,是百里淢雷打不动的习惯。

“进来!”紫玦仙尊的声音洪亮清透。

百里淢开门进去,径直跪下:“师尊,弟子知错。”

紫玦仙尊呡一口茶:“说说看,错在何处?”

百里淢:“弟子不该私自修炼摄魂大法,更不该,跟师尊顶嘴!”其态度诚恳,语气委屈还夹带哭腔,如有听者,莫不为之动容。

然而,紫玦仙尊无动于衷:“不,你错在自以为是。”

百里淢错愕,抬头望着眼前的紫玦仙尊。他知道师尊目不能视,可此刻他依然产生了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你入门那天,为师与你说的话,你全忘了吗?”

百里淢捏紧拳头,怎么可能忘记。

那天,百里淢一身素服,跪在海月乘风门口,求紫玦仙尊收他为徒。

那时的百里淢,不过十二岁,他根本不知道成为紫玦仙尊的徒弟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娘亲临死前交给他一对紫色铃铛,嘱托他务必要上灵霄山拜紫玦仙尊为师。

百里淢他们家,其实就在灵霄山脚下,但他从娘亲的坟前走到灵剑宗大殿外,足足花了半个月。

凡人想上听天峰,若没有灵霄山弟子下山来接,便只能靠步行,一级阶梯一节阶梯地往上走。

听天峰的石梯,是一个法阵。有时走上半天,天一黑人又回到了原地;有时会出现幻觉,一堆黑不溜秋的怪物跟在人后面跑;有时还会有怪叫声,一声接一声,令人难以静心入睡。几天下来,人被困在法阵里,惊魂不定,憔悴不堪。唯有等着被灵霄山弟子发现,前来领出去。

百里淢不是不想走出法阵,而是当紫色铃铛悬浮于空中为他引路时,他突然想到一个可能。

紫色铃铛,紫玦仙尊。莫非这铃铛是紫玦仙尊留给娘亲的定情信物?莫非紫玦仙尊就是辜负了娘亲的那个薄情郎?莫非我是紫玦仙尊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他越想越心惊,脑补的故事足够说书先生说上十几个回合。

他没有见过紫玦仙尊,万一自己真的和他长得有几分相似怎么办?他该用何种心态去面对抛妻弃子的仙尊父亲?

怪他,恼他,恨他?

可娘亲已经亡故,他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

服他,敬他,爱他?

不行,那太便宜他了!

……

因着这些离奇古怪的猜想,百里淢反倒不想那么快出法阵了。

他在法阵里面四处游荡,仗着有紫色铃铛的护佑,抓了些蛇虫鼠蚁给自己当小弟。又是指使它们去摘野果,又是安排它们去取泉水的,他自己倒是躺在厚厚的草垫上,日子过得舒坦。

但,再怎么不情愿,娘亲的遗愿还是得完成的。

娘亲独自一人养他长大,从不埋怨半句。她性格温柔,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笑容,眼中满是对他的疼惜与怜爱,温暖了他一整个童年。

上山拜师,是他现在唯一能为她做的事了。

一脚踏入灵剑宗殿前,百里淢仿佛变成了静止的雕像。

他在山下时,曾听人说起过灵剑宗。他脑海里幻想的灵剑宗,玲珑巍峨,气魄雄伟。眼前的灵剑宗,竟与他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这实在是太神奇了,这种神奇,完全不是他这个年纪的孩子能够理解的。

他还没从震惊中抽身,一道紫光锋芒飞来,落在他三丈开外。

来人白发紫衣,绫罗覆目。冷若秋霜,凛如冬雪。

“谁在那里?”紫衣人冷冽道。

“我……我是来拜师的。”百里淢回神,生怕自己被赶下山。

“可带了束脩?”紫衣人问。

“何为束脩?”百里淢窘迫。

“束脩,即为拜师之礼。”紫衣人答。

百里淢从怀里取出紫色铃铛,小跑到紫衣人面前,递到他手中。

“这个,可以吗?”百里淢问。

“你欲拜谁为师?”紫衣人又问。

“紫玦仙尊。”百里淢答。

“我就是紫玦。”紫衣人将铃铛收下。事实上,他是因为感应到了铃铛的靠近,才会从海月乘风出来。

……

紫玦仙尊:“你是百里淢。”

百里淢再次震惊,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适才压下的想法再次滋生。

“您真的不是我爹吗?”他一慌,竟直接问了出来。

“不是!”紫玦仙尊说道:“我与你娘只是旧识,别无其他。”

百里淢红着脸,暗笑自己先前想太多。紫玦仙尊如此仙人之姿,与自己哪有半分相似之处,又怎会和娘亲有牵扯!

紫玦仙尊:“你到底是来拜师,还是来找爹?”

“拜师……”百里淢恭敬跪下:“求仙尊收我为徒。”

紫玦仙尊又问:“你为何要拜师?”

百里淢跪下,答:“我不求得道成仙,也不求扬名立万,只求拜仙尊为师,圆我亡母遗愿。”

紫玦仙尊:“好好活着,就是对你娘最大的孝道了。以后留在灵霄山,好好修炼吧!”

百里淢喜不自胜:“弟子拜见师尊!”然后,响亮地磕了三个头。

紫玦仙尊:“入我门下,修行自由。但唯有一条,需时刻谨记。”

百里淢:“师尊之命,莫敢不从!”

紫玦仙尊:“凡事量力而行。”

百里淢:“谨遵师命!”

自此,百里淢成为了紫玦仙尊唯一的入室弟子。

紫玦仙尊教给百里淢的第一课,是灵修境界的九大层分类,这也是修仙之人必须烂熟于心的常识。

所谓九大境界[1],即:

第一境界——炼气期:吸纳灵气,化为丹田。达到此境界者,尚不能辟谷,但可活百年。且初具神识,可修习术法,御剑飞行。

第二境界——筑基期:凝气为液,元力倍增。达到此境界者,可以辟谷,寿元翻倍,神识大增。

第三境界——金丹期:化液为固,炼金为丹。达到此境界者,寿元再增一百,可遁光飞行。

第四境界——元婴期:破丹成婴,以婴炼神。达到此境界者,寿元增至五百,可修行瞬移之术。

第五境界——化神期:化魂为神,炼魄铸婴。达到此境界者,寿元千年,可掌元力领域,破元婴瞬移。

第六境界——炼虚期:婴化元神,虚出本体。达到此境界者,寿元三千,可分身傲游四海。

第七境界——合体期:神婴结合,去共存菁。达到此境界境界者,寿元增至五千,初掌神通,可破炼虚化身。

第八境界——大乘期:万术归一,返璞归真。达到此境界境界者,寿元万载。可自创神通,飞身上界。

第九境界——渡劫期:以身应劫,破道飞升。达到此境界者,可与天地同寿,掌天地法则。

百里淢拜入灵剑宗已满八年,修为还堪堪只达金丹期。

“凡事量力而行,弟子没忘。”百里淢正色道:“但是,如果不去尝试,弟子又怎么知道,自己到底行不行呢!。”

紫玦仙尊:“你的修行之路本就不畅,再修摄魂大法只会起阻碍作用。”

百里淢:“师尊放心,论道大会到来之前,弟子一定可以突破元婴期。”

紫玦仙尊:“你平日不是不爱修炼吗?”

百里淢:“师尊不让弟子练摄魂大法,无非是担心弟子会走火入魔。但只要弟子足够强,就不会被摄魂大法所掌控。再则,我是师尊唯一的入室弟子,论道大会上,我又怎么能让师尊丢脸呢?”

紫玦仙尊:“既是如此,待你突破了元婴期,再练摄魂大法吧!”

百里淢璨然一笑:“谨遵师命!”

注[1]:灵修九大境界来源于网友整理,略有删减和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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