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坊一处小食店。
小马有些紧张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目光有些飘忽。
对面打扮着花枝招展的花姑子站在门口招揽生意,要是搁在平时,小马觉得能去玩两把就是幸福,可现在对面的人不断的吆喝,他却一点提不起兴致。
匆匆赶来的小武,一屁股坐在小马的对面,正好挡住了对面的风景,店老板马上凑过来:“要点啥?”
小武大大咧咧的摆了摆手:“跟他一样的就成!”
小马盯着小武道:“事儿成了,尾款怎么说?”
“我已经打电话了,说下午能到账,你下一步怎么安排?”小武咧着嘴兴高采烈地道。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避避风头,你要不跟我一起走?”
“走?他们现在都焦头烂额的,自己都保不住了,谁有心思来找你算账,别的不说,就那个李兹,估计都过不去这一关,你还怕啥!”
“你是不知道,那个李兹的哥哥李威,有点本事,在皮埃尔那儿也算是老人了,我还是出去躲躲放心。要不这样,你先给我五千,算是我借你的,等尾款到了你从里面扣,我是真得走!”
“不至于吧?”小武也有些看不上小马的劲儿。
“兄弟,我跟你情况不一样,你亲戚是高管,就算是出了事儿也不能让你扛啊,我有啥,再说了,我还是李兹手下的马仔,你说这事儿能不找到我么?”小马这么一捧,小武又飘了:“那行吧,不过我这手里也没多少,给你转两千应急,剩下的等到账我再给你转。”
“成,这顿饭算是告别饭,我请了!等出了生活区,有空再联系。”
小武一听,直接蒙了:“你要出生活区?啥时候,不是,你说除了核辐区,就差不多只剩下无人区了,叫天天不应,那还活的有啥意思?”
“今晚吧,先保命要紧,等我立住了,你想要过来找我也行。”
“拉倒吧,我才不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
红坊一处酒楼。
“哥,是真的要把小武做了?”一个带着皮帽的年轻人吸溜了一下鼻子,小声问道。
“上面的意思,你给他打个电话,就说请他出来玩。”一个带着黑墨镜的男人吩咐道。
“好,哥,一会你从楼下等我,一刻钟就完活儿。”
皮帽青年搓了搓手,拿出手机,按了一串数字。
这边小武刚吃了两口饭,见电话响了倒是也没避讳,接了起来:“庆喜,你小子有一阵子没联系我了。”
“昂,这不刚从外面回来,给你带了不少特产,咋今天有空不?”
“太有了,我请你唱歌,对了,我这边还有个朋友,介绍给你认识!”
……
小马听着小武在这瞎聊,心里多少是有些着急的,要不是等着小武的两千块,他早就走了。挂了电话,小武笑嘻嘻的给小马道:“我一发小,过来找我,你不是晚上才走么,这样咱们一起认识认识,他也经常跑外面的活儿,听说现在跟一群雷子干,说不定还能带带你。”
“雷子?”
“嗯,就是草根级别的雇佣兵,大活儿小活都接。你要是能入了伙,也算是有个营生。”
就在小武跟小马吹嘘他的这个当雷子的朋友时,那边庆喜已经从兜里掏出一双医用胶皮手套,又带上了口罩后,才朝着小武说的地方走。戴墨镜的男人远远的开车跟在庆喜身后,即便是到了地方,汽车也没熄火,就这么挂着空档,保证可以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一看就是有经验的老手。
庆喜抬头看了一眼确认是电话里说的地方,这才大步流星的上了楼。
“大兄弟,看着面生,有预约么?”门口的老板娘热情的招呼道。
“定了,小武,他是你们这儿常客了。”庆喜摸了摸下巴,指着电梯说道:“有步梯么,我坐这玩意晕!”
老板娘掩面一笑:“那边,过了卫生间有个步梯,上去左转,小武定的百合厅。他也是刚刚上去!”
“好,知道了。”
老板娘见庆喜拐上了楼梯,才瘪了瘪嘴道:“切!什么年代了,不会是无人区来的土鳖吧,连个电梯都不敢坐……”
庆喜到了楼梯拐角,特意把口罩往上拉了拉,身影一闪而过,确定避过监控才放慢脚步。
百合厅,小马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见小武给他倒酒,他更坐不住了,起身道:“也不知是不是昨晚喝多了,肚子疼的厉害,你先坐会,我去趟卫生间。”
“快点昂,一会儿还得给你介绍朋友呢,爷们点,别给我掉链子!”
“知道了,你先给我打上钱,别一会儿喝多了又忘了。”
“得,这就转,婆婆妈妈的,出去锻炼两年也好!”
小马钻进卫生间,先是检查卫生间里是否有人,确认没人后接着又跑到窗户边,看楼下的情况。注意到路边停着个越野车没熄火,本身就忐忑不安的心又紧了三分。
就在这时,手机提示响了,两千块到账。小马从兜里掏出化妆盒,先给自己粘上胡子,接着拿起洗手台上的公用剃须刀把头发给剃光了,整个人的气质一下子就变了不少,由青年变身成了油腻大叔。
楼梯拐角处。
庆喜扫了一眼门框上的字,接着左转,突然在距离百合厅不到一米的地方,将手插在大衣兜里,隐隐约约挑起了个枪的形状。
小马从卫生间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他没有着急下楼,而是装作刚刚解完手的样子,进入卫生间斜对面的丁香厅,因为靠近洗手间,这里大部分时间都是空着的,除非别的地方客满。小马没有犹豫直接拉开了窗户,顺着下水管道滑了下去。
“啪啪!”
就在小马落地之前,听到楼上清脆的响了两声。小马一怔,不由得加快了速度,落地后,马不停蹄的走出小巷。
百合厅,庆喜扫了一眼桌子上那杯没动过的酒,转头走向卫生间。卫生间空无一人,庆喜仿佛响起了什么,一个健步冲进丁香厅,看到窗户敞的老大,呼啦啦的往里灌风,庆喜马上冲过去,下面一个人都没有,后巷中,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垃圾桶戳在那里。
庆喜一拳头打在窗台上:“妈的,跑的倒是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