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华国庐州市的东城郊区,这里自从工业大萧条之后,经济萎靡不振,可以说是城市中较为贫困的地区了。
吕正初便是在此地长大。他不记得父母长相,只知道三岁那年一场车祸,带走了他的父母,自此便与外公外婆生活在一起。
这一日,年仅九岁的吕正初正拎着一个透明玻璃瓶,帮外公去打回一些散装白酒。
抱着满载而归的酒瓶,刚刚出了酒铺。走出两条街之后,就在刚刚还晴空万里的蓝天,不知何时乌云密布,一声声闷雷像是老天正在隐忍的怒火。顷刻间傍晚5点的时间如同夜间一般黑暗。
不消一会,随着一声电闪雷鸣,倾盆暴雨如天上之水倒灌而下,吕正初只得在中途找到一处屋檐下暂时躲避。夏季的路灯一般开启的比冬天时候晚上许多,这个点还远远未到照亮的时间,此刻伸手能见到五指,已经是最高可见度了。
可是吕正初突然发现一阵可疑,东城区虽然经济萧条,人口外流严重。可这个时间点,路上不该只有自己一人而已,刚刚去酒铺子的路上还有不少路人,怎么再一回来,已经只剩下孤零零的自己了?
正在疑惑之际,天空一阵怒雷砸下,闪光短暂的照亮吕正初眼前的世界。有两个身影,向这跑来。
“原来还是有人的。”吕正初稍稍放心了一些。
再来一记响雷,世界再次被照亮。那两个身影相比之间看到的,离自己近了不少。
“嚯,跑的可真快啊。”吕正初心里也惊讶这两个人的奔跑速度。
只是再然后,不需要打雷,吕正初也看得到刚刚的那两人身影,越来越近,此刻的吕正初却越来越不淡定。
这两人的身高有点离谱,均是接近三米的身高,光是身影给人造成的压迫感就足以令人窒息。
更为可怕的却是,在第三次闪电打响,照亮这世界的时候,吕正初看到这两个巨人的面容,都是兽首人身。一为马面,二是牛头。
“妈呀!”九岁孩童的吕正初哪见过这阵仗,撒开丫子就往另一边飞奔跑去。
时不时的回头,居然发现这两个妖怪居然也跟了上来。就速度来看,被追上只是时间的问题。
“是他,八字与二爷说的一模一样,找了六年,终于找到了。”那马面稍微顿了片刻,用笃定的语气对着身旁的牛头说道。
“不会错了,追!”牛头率先跑出一步,向着少年的方向追去。
吕正初也隐隐觉察出可能再这样跑下去,不需要一会就得落这两个妖怪手上。可自己也跑了一条街了,连个流浪狗都没见到,更别提人了。吕正初灵机一动,身形一转,向着从小就在池塘玩耍的芦苇林方向跑去。
那后方的两只大妖果然跟了上来,只是停在芦苇地前。由于暴风雨来临,那80亩的芦苇节梢头处随风飘荡,让人如身处惊涛骇浪之间。
“小子跟丢了?”牛头望着一眼浩瀚的芦苇林。
“臭小子肯定是想利用自己个头小,可以隐秘在其中。时间不多,快找。”马面妖精猜出吕正初的用意,但也并不在意。一个九岁孩童有点小聪明也正常。
两个高大的妖怪马上开始对这方土地开始进行地毯式搜索。
另一边,吕正初穿梭在芦苇林中,如鱼得水。这里可是吕正初自小便混迹于此的乐园。他知晓芦苇林的中间片区有一池水。虽然不晓得自己今日为什么会撞妖,但既然遇上了,那就要冷静面对。
吕正初思考前后,还是决定暂时不冲出去。出去了自己一样被被暴露在开阔地带。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躲入水中,待到搜索过去之后,再反向逃跑。
正在思考之际,吕正初也拨开一片芦苇,熟悉的池塘引入眼帘。
“哎哟。”刚刚看到池塘,就被一个硬物给生生绊倒。仔细一看,是一个奇怪的石柱。
此刻天空闪电再起,照亮天地。让吕正初看到这个奇怪石柱的全貌。
是一个大约高为2米、直径为50公分的石柱横倒在地上。看上去很干净,像是经常有人擦拭。
吕正初才发现石柱内容并非飞禽或走兽,也不是神龙图一类的,而是一个看起来很奇怪的神像,但又不似传统寺庙中常见的金刚或者菩萨。这石像人物两脚踮起像是漂浮在半空,古色古香的穿着,身型较瘦。最特别的是这尊人物有六只胳膊,身后生出的四支胳膊都被铁链束缚住,剩下的两只胳膊双手合十于胸前。
奇怪的却是,这尊神像所有的地方都非常干净,但唯独面部蒙上一层灰蒙蒙的泥土,故而看不清神像的真容。
吕正初本欲不管,可这一刻也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吕正初双手伸出,接住了抔雨水,而后小心翼翼的轻撒在石像的面部,过后两手抹去附着在石像面部的泥土。
不消一会,石像的尊荣呈现在了吕正初面前。女人一样的秋水眼眸,柳叶眉,高鼻梁,薄嘴唇,并不可怕的獠牙哪怕双唇合上也还会露出尖尖来,脸型呈鹅蛋型,还有一头长发高高的扎起,虽说是更女性化的特征长相,但却一眼就能看出是个邪魅的男人。石像低头,下巴微收一副颇有禅意的悲悯相。
吕正初不知道的是,自己的眉心处开始出现一枚印记,呈紫金色。只是短短数秒,便消失不见。
吕正初短暂失神后马上反应过来,身后还有两只大妖正在寻找自己。这时候突然两片庞大黑影将自己瘦小的身形吞噬。
“小子!跟我们走。”马面怪一声讥讽,像是猎手玩弄猎物般的戏谑口吻。
“跟,跟你们去哪?”吕正初此刻害怕极了,自己虽说从小就爱看鬼片,可是当真遇到这般情况,也是三魂七魄吓走了一大半。
“嘿,还能去哪?黄泉路!”牛首怪说罢就要伸手去抓吕正初的肩膀。
“我颠颠又倒倒,好比浪涛。我一下低,我一下高,摇摇晃晃不肯倒,酒里乾坤我最知道。”一声小调,似是鹰啸长林,打破了这雷电交加的奏鸣曲。
随后,芦苇林中,晃晃悠悠的走出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似乎是喝大了,低头看着地,好像下一步就要摔倒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