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故事完全展开之前,我觉得应该先做一个自我介绍。
我,木冬青,一个原本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在青木市最北端的山脚下继承了父母留下来的果园。果园后面就是连绵不断的青云山,没有被开发,十分原始的亚热带季风林。
果园前面有着一座青砖红瓦的大屋子,那就是我的家。
离我家最近的居住点是对面的一条城郊村,大约两百米远。而从我家走出五十米就是一个公交车站点直往城区,交通到底还算方便。
六年前我父母到果园摘果,从此就没有回来。之后我退学继承家业,养活了自己,也让老妹继续学业,现在已经高三。说起来,我还觉得自己是什么战辉那样了不起,就是没有电视台来采访我而已。
哥就是低调。
像老神棍所说的,我家后院真是有一棵榕树。
这棵榕树很大,不知道有多少岁,需要五六个小孩手拉手环抱才可以抱着它。
它的叶子和一般的榕树叶子有些细微的差别,似乎更加娇绿,也更加圆润,树干树枝干净平滑。为此,我记得老爸还曾经说过这树可能不是榕树,但是就是叫不出它是什么树。
小时候我和妹妹曾经爬上这棵树玩,后来长大了也就很少这样做,只是我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爬上去树上坐着发呆。
晚上当我回到家以后,马上就爬上这棵树上,找个熟悉的树干坐下来思考。
到底应不应该按照赵无极所说的那样像个二B那样咬这棵树呢?
实在是够变态的!
虽然我是个信仰马克思主义的人,但是万一,万一真的有什么妖怪修真者,万一我真是赵无极口中所说的妖王,那我是不是就要被挂了?
我都怀疑这是一场电视节目,赵无极和那个叫陆琪的少女都是请来做秀的,而在我身边到处都是隐秘的摄像头。
不过如果……
“唉~榕大大,今天我要对不起你了,让我咬一口吧!”
决定之后,我改坐为趴在树干上。树干还算干净,我低下头张开口,真的咬在了树干上。
在咬下去片刻,我感觉到这棵树似乎微微颤抖了一下。大概只是错觉,我也没有多想。
赵老头说过要一直咬着至少要过了凌晨一点才可以,现在才十一点半。咬了好久,慢慢的有点困了,闭上眼睛,就这样迷糊地咬着这棵榕树。
像个傻瓜一样,我应该接受治疗了。
…………
那年夏天,清晨,在我家后院里,一只妖怪闯进了我的生活。
不,应该说很多只妖怪还有很多奇怪的人闯进了我的生活。小绿是其中一个,但却是非常重要的一个。
那天,我没招谁惹谁,就如平常一样,凌晨五点天空微亮就起床。洗刷过后捧着几个塑料箱子和一把剪刀,来到后院的果园里摘水果。
感觉自己还没有睡醒,有种特别困的感觉,好像忘记了一些什么事情。
到早上六点的时候,天色已经明亮,果林里一片乳白色的雾。
我已经摘了几箱水果,将前面五箱捧到我屋子侧面停泊的破旧面包车里面。而在我最后将一箱带着清晨甘露的荔枝走向面包车的时候,我忽然地听到后院出现了些熟悉的声音。
水声,机器摩擦的声音。我平时在后院用水泵时就会产生这样的声音。
可奇怪的是,家里只有我一人,最近的邻居也是两百米远的村子和三百米远的城郊住民,哪会有人大清早闲得慌地跑来我这里打水?
疑惑中,我连手中的那箱荔枝也没有放下就捧着它转了一个弯来到后院。当我看清楚怎么回事后,我整个人瞬间就愣在那里。
那天清晨,阳光柔和地洒在后院和果林,白雾迷漫,如同仙境一般。
在后院石板地上,一个穿着由绿叶藤条编织成的吊带长裙的十四五岁少女,蹲在水泵下,欢快地用纤细雪白的手摇着水泵。水哗啦啦的流出来,浇到少女的头上。水从她头上流下,流过她精致的脸颊,流过她白皙的脖子,流入绿叶的吊带裙子中,没有穿鞋子,水从她的小脚指流到石板上。
她眯着眼睛张开嘴巴,愉悦地接受着凉水的滋润。像是一颗小树,在得到清水的灌溉后散发着充满绿色的生机。
"唔~"少女发出愉快的声音。
我觉得自己原来还没有睡醒,难怪会那么困。那白白摘了一个小时水果等会儿就会醒后又要重新摘一遍。
可是,我不记得我是个萝莉控,怎么梦到的不是妖艳的熟女而是这么一个某些地方起伏不大的小女生?
我有一个习惯,就是喜欢没事就叨着一根小树枝或者植物的茎,我喜欢那种自然的味道。
而现在,我叨着的那根小树枝无意识地从我张开的嘴巴掉了下来,掉落在我脚边。
乐呵乐呵地摇着水泵的女孩总算发觉到离她不到五六米的距离的我。她停止所有动作,张着大大的清澈的眼睛望着我,就像我呆呆地望着她一样,她也呆呆地望着我。
十四点零五秒的时间,感觉和现实处于不同一个次元的世界,这是只有我和眼前这个女孩的世界。
直到十四点零五秒后,随着我无意识地松开双手,那装满水果的塑料箱子狠狠砸到我的双脚上我才回归现实世界的轨道。
前面三点十一秒,没有任何感觉,于是我可以放心地认为:我真的是在做梦。
可是迟到了三点十一秒的剧痛从脚板涌了上来,让我面目瞬间变得扭曲起来,同时也让我明白到一件事情:我不是在做梦!
"哇呀呀呀呀!"
我抱着受伤的双脚在地上翻滚起来,疼痛让我伤心地喊妈。
绿衣少女似乎也对我的痛苦感同心受,露出疼痛的表情。但很快,她便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拘束地站了起来,低下头,双手东放西放不知道放哪里好,最后放在身前捏着绿叶裙子。就像女佣丫环等待着主人的命令。
我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衣服变脏了,双脚怎么也站不稳。
这时我才认真地打量这个女孩起来。一句话来形容:清丽脱俗,朴素自然。特别是那绿叶藤条做的裙子和长乃膝盖的黑发。也不知道裙子是在哪里买的,头发有多久没有剪过,反正各个零件组合起来非常自然美丽。
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孩,也没有听说过对面村子有如此漂亮的一个女孩。那白皙的皮肤和纤弱的身体,不是那些野丫头可以拥有的。
好一会,见这个女孩没有说话,我不得不打破这奇怪的气氛,忍着脚痛对她说道:"你……哪来的?"
女孩肩膀颤抖了一下,抬头看了看我又低下头道:"唔哇唔哇。"
"什么?"
"唔哇唔哇。"
女孩又重复了一遍,可是我还是没有听懂她说什么,但随即便醒悟过来:她是哑巴?
我小心翼翼害怕伤害到这个女孩地问道:"你不能说话?"
女孩看了看我,表情有些迷惑,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样说,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我又问:"你是迷路了吗?"
摇头。
"你到我这干什么?"
说到这个,少女露出笑容地指了指旁边的水泵,还示范性在摇了几下水泵把。水从泵口流出,浇在她白嫩的脚背上。
……
老实说,这个女孩很漂亮没有错,但是会不会美丽和智商成反比呢?刚才她用水泵弄湿全身的事情我还没有忘记。
"我问你,三十六加四十二等于多少?"
少女一愣,也不玩水泵,张开十个手指在面前开始数起来。很快她就蹲了下来,用手指在地上写了两个数字。
她写了什么我没有注意到,因为我的注意力全被她弯腰写字时,绿叶吊带裙下露出的春光吸引住了。
从我这个位置和高度看下去,加上超强的视力,少女里面的情况一览无遗。
"这丫头居然没穿内衣?!"
罪过!罪过!我不是有心的,我不是变态,我不是萝莉控!
我连忙别过头看向我那间青砖红瓦大屋,内心的心虚让我看也不敢再看向女孩。
等女孩写好后,她有些得意地站起来看着我。我这才往那地面看去,见到那块石板上用清水写着84。
我皱起眉头来,怎么36 42不应该是等于88吗?
我再算了一遍,结果算到了96。
再算,74?!
好吧,我承认自己初中还没有毕业,最后一次考试的数学的成绩好像是25。
至少这样看来答案在74至96之间,这个女孩的答案在这个范围内从广义上说,也是对的……
一些细节,我也没有深究。因为昨晚发了一个奇怪的梦,没有睡好,早上晚了些起来,现在还赶着要去送货。
既然这个女孩的智商还是够用的,那就由她去。等她在这里玩厌了,应该会自己回家。
我捧起地上那箱荔枝,走向女孩面前。女孩虽然面对我时会的些紧张,但似乎并不害怕我。当我靠近她的时候,她低着头双手搓着绿叶裙子。
"给你。"我拿起一把新鲜的荔枝放在她的双手前。
女孩迷迷糊糊地接过,清澈的大眼睛看向我,似乎不明白我给这东西她干什么。
"想吃什么果就到林里摘,不过小心迷路。"
说完我捧着箱荔枝往面包车走去,走了几步忍不住,转过身对女孩说:"你也不小了,别不穿内衣就到处跑。"
见她一脸迷惑的样子,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懂。我转过弯,来到面包车前,将这箱荔枝和其他水果放在一起,然而合上车尾,上了驾驶座开车。
随着老面包哼哼地叫了几声,车子开动起来。开到大屋前,上了石子路,上了公路,然后往城区开去。
瞧了一眼后视镜,看到绿衣少女从后院跑到屋前,呆呆地望着我的车越开越远。
我觉得若有所失,觉得似乎的什么东西忘记了。
直到车开到目的地水果店的门口前,我才惊讶地想起。
"我家后院那棵大榕树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