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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假戏剧真感情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处于逃亡中的吕绮月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行走在夜等当中。

她走到了桂叶街,在路边的一间关门的店前,靠着店铺的玻璃门坐下。

因为双手连同身体绑在一起,所以连抱着膝盖保暖这样的动作也做不到,只能缩着双腿,下巴枕着膝盖,尽量保留一分身体的温暖。这情景就如同卖火柴的小女孩,在寒冷的冬夜里抱着温暖的希望一分一分的冻死。

我和狗哥就在不远处的“兰州拉面”馆吃着拉面,当然,狗哥是蹲在地上用一次性碗吃的,不然店老板会赶我们走。

我们一边吃着一边望向吕绮月,狗哥在我旁边不断的抱怨着。

“又说吃好的,结果只是来吃拉面,跟了你这个骗子,我芬里尔算是倒霉透了。”

狗哥吸着面,吃着吃着直立的站起来抬起头又望了一眼窗口外不远处的吕绮月。

“有什么打算吗?别真的看着不管哦,不然后果很严重。”

不知道这只笨狗所说的很严重是什么,难不成我不拉吕绮月一把,它还会咬我不成?

我一脸认真地盯着缩在角落的吕绮月,说:“她这个时候已经处于绝望的状态中,如果我忽然出现将她拉回家里,她一定会更加绝望的,难保不会留下巨大的心理创伤。所以为了她以后能够健康快乐的成长,在这个时候应该给她一点黑暗中的光明,寒冷中的火焰。”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狗哥听着神了,但是随后皱着眉头道:“那就是应该怎么做?”

我打了一个响指,高喊:“服务员!”

……

当拉面馆的服务员小姐捧着一碗热乎乎的拉面走出拉面馆的时候,狗哥踩在我坐在长排椅子上,趴在窗口望着。

“真狡猾,怎么会想到这个主意呢?忽然觉得你这条混账很有心计。”它头也不回地说。

“这叫善解人意。”

“屁,来吃狗屁。”

噗的一声,狗哥迎面往我放了一个屁,恶心得我将刚吃下的拉面吐了出来。

等我将这只贱狗拎出店门外一脚踢飞的时候,服务员小姐走到吕绮月面前站着,张嘴说了些什么。吕绮月空洞的眼神抬起来,望向服务员小姐,瞳孔有了焦点。

服务员小姐微笑的将拉面递给吕绮月,吕绮月呆呆的望着服务员小姐,似乎被服务员小姐所说的话和行为所震撼。一会后,吕绮月张了张嘴,就像是在说“谢谢”。但即使想接过那碗拉面,奈何双手被绑着,行动不方便,只能遗憾地对服务员小姐摇了摇头。

不过服务员小姐却是早就知道一样,蹲下来,夹了一口面连碗凑到吕绮月嘴边。吕绮月凝视了服务员小姐一会,听着服务员小姐微笑的说了什么,随即眼泪再次不争气的流下来。

黑夜里,这个远路灯有点远,而又很少人经过的角落里,吕绮月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吃着服务员小姐夹来的面,场景甚是感人。

我一手撑着店门,一手叉着腰望着,感动得直摇头。

被踢飞的狗哥又走了回来,蹲在我旁边看往那里,问:“为什么不让她知道是你呢?”

“免了,她饿了那么久,知道是我她肯定不会吃的。而且啊,哥从来就是那么低调。”

“还真善解人意呢。”

我拿出钱包,伤心的发现毛**们不在了,但是各族人民还在。

收回钱包,我几乎要感动得流下眼泪地望着她们。服务员小姐那友善外表,吕绮月那哭花的小脸,多么美好的一幅画卷。

“吃吧吃吧,那可是高价面。。”

狗哥颇有感触地说:“小妞这次的下山历练不浅了。”

“哼哼,多亏了我。不过仙女妹妹想要看透人间险恶的路途还很远啊。”

“特别是有你么险恶的家伙存在。”

我和狗哥吹着吹着,那边吕绮月慢慢的吃着,终于吃完了一碗面。服务员小姐收拾起碗筷准备离开,但是被吕绮月喊住。

吕绮月乞求的对服务员小姐说着什么,不过服务员小姐惊愕的听了一会后,微笑的摇了摇头,转过身继续走回店里,而吕绮月只能再次失落的看着服务员小姐离开。

这时候我和狗哥已经躲到店里面偷看了,当服务员小姐走回店里的时候,她原本友善的笑容消失了,不满地将碗筷交给一个正在收拾桌子的服务员小哥的托盘上。

“拿好,别型坏了!唉哎哎~吃个面要吃这么久,什么女人啊那是。”

服务员小姐不满的捶着手臂,看来喂人吃东西并不那么容易。

我和狗哥正准备离开,服务员小姐忽然喊住我。

“喂!那丫头说的修真者妖怪的,要我去救救她是怎么回事啊?”

我抱着军大衣回道:“别管,我都说了她精神不正常,你当没有听见就是。”

“嘿,小婊砸还敷衍老娘了?”

我和狗哥连忙离开了拉面馆,免得被这么危险的货色缠上。

我:“吕绮月那小婊砸最好就别再跟这个老板娘碰面,不然一定会很伤心的。”

狗哥:“肯定会对人类感到绝望!”

我和狗哥绕了路走向吕绮月,而这个时候的吕绮月刚好重新站了起来,准备离开,刚一抬头,就看到了来到她面前的我。

昏暗的路灯处,吕绮月憔悴的脸上还带着一丝希望的火光。而当看到我的时候,那点火焰因为逐渐反应过来的吃惊点燃,越来越旺盛。

“嗨~”

我一手抱着大衣,一边微笑地对她挥了挥手。

吕绮月先是吃惊,但是看到了手里抱着大衣后,像是明白了些什么,脸上的表情虽然复杂,但是厌恶的表情是最为明显的。

“你一直在跟着我?”

“你逃不出我手掌心的,乖乖跟我回家吧。”

她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更加的复杂,就像是不解,在挣扎和犹豫,在进行一场激烈的思想斗争。最后她脸带怒气地盯着我说:“那是不是我的家,我是绝对不会回去的!”

这个钟点里,偶尔路过一对挽手经过的情侣,听到我们的谈话后,小声的对我们指指点点说说笑笑,走远了还不忘回头看两眼。

“抱歉,这个由不得你。”

我走向吕绮月,而她看到我走过来后眼神便有些慌张,转身准备逃跑。但是只是刚踏出一步,我就追了上来,一手抓住她的臂膀将她拉了回来,撞入怀中,另一只手将大衣披上了她的身上。

“放开我!你这个妖怪快放开我!混蛋!”

“闹吧闹吧,哥又不是少照顾小孩子,就算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她还想挣扎着,却是被我双手拉住大衣衣襟,她被包裹在衣服里跑不开来。而我在她乱动的情况下,小心地给她的大衣扣上纽扣。

一个纽扣,两个纽扣,三个纽扣……

狗哥蹲在一旁,摇着尾巴看着,张嘴吐出的气在这冻天里成了白烟。

当扣到一半的时候,吕绮月停止了挣扎和大喊,安分得让我感到奇怪。而我抬起头看着她的时候,她满眼怨恨的盯着我。看来是终于明白挣扎只是徒劳。

我忽然有些局促和尴尬,这倒是很少见的事情。

我说:“等等,很快就好。”随即快手地给她扣上余下的纽扣。

“木冬青。”狗哥语调有些奇怪地对我说。

“干嘛?”

我很奇怪这个时候这个笨狗来插话,不过随后不用它说,我就感觉到一道特别的视线看往这里,让我停下给吕绮月扣纽扣,顺着狗哥的目光看向街道不远处。

路灯下的陆琪,正望往这里。

从她那一身稍稍化了装的打扮看,应该是刚刚从酒吧唱完歌回家,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

没有说任何话,她转过身离开了。

路灯的昏黄光线,城市里各种纷乱的灯光,照着陆琪的身影,越来越远。

我盯了她的背影好一会,随后继续低下头给吕绮月扣纽扣,不悦道:“见了面连招呼也不打。”

狗哥舔了舔舌头,摇了摇尾巴,没有说话。

等我将大衣的纽扣全部扣好的时候,抬头发现吕绮月正望往陆琪离开的那个方向看着发呆。我在她面前挥了挥手后,她才从发呆中回过神来。

“回家了。”我说。

吕绮月又变回了那副认真的表情说:“再说一次,那里不是我的家!只是一个妖怪窝!”

“行行行,随便你怎么说。”

我抓住大衣的空荡荡的衣袖对她说:“我答应你我会放你走的,你放心,这是我对你的承诺。不过要等你不再讨厌我们妖怪的时候。”

“那不可能!哎……”

不管她说什么,我拉着她的衣袖就往家里走去。她气恼的想要停下来,但是以她的力度根本做不到,只会让军大衣扯坏。

我一边扯着一边走,回过头来恐吓她说:“这么不听话,是不是想让冬青哥哥抱着你走?”

然后她紧张地看着我,咽了一口口水后停止了挣扎,任听我扯着走,虽然一路的走得特别慢,常常要我用力一扯衣袖才愿意动。

不过怎么样也好,她似乎已经忘记了这一晚逃跑的种种“沮丧”的事情,看起来轻松许多。

从城区走到城郊,足足走了半个小时有多。我和狗哥是没有所谓,但是累了一天的吕绮月已经看起来颇为疲惫了。虽然我不介意背着她走,但是背上来后她一定会使劲掐着我的脖子的。

我们再放慢了一些脚步,狗哥悠闲地一颤一颤地走在前面,然后是我一只手在后面拉着军大衣的衣袖,而吕绮月随我默默地跟着。如果从旁边的人看来,那就是一对正在溜狗的情侣。

嘭——烟花。

从身后传来远远的,悠长沉远的响起。

我和狗哥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青木市上空的烟花,圣诞节,身后的青木市天空绽放出灿烂的烟花,给这一份寂静带来别样的安宁。

而吕绮月不知道想些什么,竟什么也没有注意到的直接撞到我胸膛上,反应来后慌张的拉开一起距离。

我的注意力从天空上的烟花转移到吕绮月。

“想些什么?”

吕绮月看着我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恢复了以往的恬静。

“仔细想想,我发觉你们这些妖怪跟师傅说的妖怪很不相同。”

我这时乐了,笑道:“这么说,你终于醒悟了?发觉到我们是善良的妖怪?”

“真想杀了你!”

我郁闷地撇起嘴,不过吕绮月又说:“从你们火葬妖怪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不,应该说从遇到你们的时候就发现了,原来,妖怪是有感情的。”

我笑道:“这个自然!妖怪是万物生灵,就像小猫小狗一样(我踢了一脚狗哥),心本无邪,好坏不过是由人定下去的,它们自己却是没有机会证明自己。感情嘛,七情六欲嘛,谁都会有。妖怪和修真者一样,你虽然是一个修真者,但难保你哪一天也会有喜欢的人呢。”

吕绮月听后,气恼地别开脸。

“一派胡言!”

啧,看来她还没有到能够接受我所说的话的程度,改变一个固执的女人的路途还很远啊。

我郁闷的将目光重新转移到青木市夜空的烟花。而吕绮月,在瞄了我一眼后,顺着我的目光望向天空。很快,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烟花的光彩,至少这一刻我可以感觉到她的心情是喜悦的。

圣诞节的烟花,也是很美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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