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寥唳尽显蓬乱,堆砌起夜的源流。
世界被夺去色彩的光鲜,黑白簌簌絮语于耳畔,轻柔的一点点撕下他的面具。他似毫无察觉,手指微蜷搭在枕边,唇线维持着木偶般的蹇涩。
沙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彻。
“You are a sinner.”
审批的话语直刺他的胸膛。
夜不耐,无声的尖叫代替了吟娥,粗暴的撕扯代替了爱抚。
这种原始的野蛮,最是刻薄而有效。
他沉沦的灵魂再次苏醒。
他早已麻木的刺痛重又在胸膛那翻滚,咆哮着横冲直撞震颤神经。
心跳太快了,快到简直要挣脱束缚。疯狂地跳动他的灵魂不堪负荷,身体本能地痉挛,团成防备的紧绷姿态。
他因为面具被揭取而完全暴露在不安的空气中,只能脆弱的守护着最后的牵强。
徒劳而令人怜悯。
罪魁祸首冷眼的看着他的挣扎,一如多年前他的所作所为。
“我是罪人。”
高傲的灵魂最终屈服,高尚的灵魂最终堕入地狱。
他涣散的瞳孔外凝成一层薄薄的玻璃,折射出暮霭的死寂。
那一双曾经让多少人颤栗的目光,如今也最终归入沉寂。
虽然只是轻轻地眨了眨眼,但还是碰碎了玻璃的一角,一小片玻璃渣锤于眼角摇摇欲坠,借着下一次眨眼的惯性蜿蜒向下,划破一方混沌的自欺欺人。
在面颊留下一条狰狞的纹路后,玻璃毫不犹豫的一跃而下,在指尖处晕出一片黑白血色。
方寸屏幕不再亮起,轻易将罪行融化在深夜的汪洋中,载着他佝偻的灵魂在惊涛骇浪间漂泊。
冰冷的触感将纠葛不明的,似真似幻的,袒露为现实,一念流转后的残恒注定了人非物是。
抓紧床单的指节微微发痛,他脸上的裂痕流露出名为无助的些许端倪,进而向嘴角侵蚀,沉重的压垮了戒备。
一滴玫瑰的血液攀上舌尖,氤氲开灰烬的气息。
灵魂被交付黑暗。
他用尽最后的气力将头埋进被中,双肩的颤栗在夜的颜色下微不可查。破碎的音节揉着喑哑低笑,看看拼凑成最后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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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官,以往都是你审判别人,如今却也轮到你了。”
……
“被献祭抛弃的人是你——判官。没有人愿意相信您。”
……
“哥哥生来便是众神之长,而我生来就该为天堂效力,至死不渝。”
……
“我曾经认为,只要将分内的事务做好,芸芸众生并不会在指责我,如今,我只奢求——死后归入地狱,不再受天堂众神的指责。”
……
“你的灵魂自甘堕落,没有人能够救得了你。”
……
“地狱是最好的归宿,我愿意献祭自己。”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