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山。
终年不见阳光,进入这里后只能靠日晷盘分辨昼夜,所以不清楚这里是哪里的沈徽大清早迷迷糊糊的起来看了眼窗外黑魆魆的天空就又睡着了,直到破烂荣醒后左等右等不见沈徽来送饭,怒气冲冲的踹开了厨房的门。
“咣!”
一声巨响伴随着马绳的破空声。
被子被抽烂本就不多的棉花四散飘落,沈徽被惊醒,不爽的看向门口如同一大水桶般的破烂荣。
破烂荣看着沈徽的表情,原本就耷拉着的一脸肉逐渐挤在了一起,甚至快要看不出五官,将手上的马绳缠在小臂上用力的拉了两下吼道:“贱皮子,老子是你脸了吧!”
那低沉沙哑的如同破木头敲钟一般的声音直接惊醒了还是睡眼朦胧的沈徽。
她这才反应过来。
她已经穿越了。
但此时那马绳就破空向着沈徽冲来。
沈徽惊恐的瞳孔放大,她想要躲闪但那马绳已经到了她的面前。
此时她发现就在马绳逼近自己时,时间开始延缓,马绳仿佛被无限拉长,离她越近速度就越慢。
沈徽心中一喜,洗髓丹的效果出来了,她刚要躲避就想到如果她真的躲开的话按照破烂荣的性格等待她的肯定是一阵疾风骤雨。
沈徽怨恨的看着破烂荣捏紧拳头转过身,用后背硬生生的承受住了这一击。
“啊。”
沈徽直接被打到了身后的墙上,正要起身,破烂荣手上的铃铛发出了一连串的响声。
破烂荣看着手上的不断摇晃的铃铛原本扭曲在一起的五官舒缓了下来,又堆砌成了笑脸,满脸的脓包随着表情变换还时不时的抽动。
“他妈的,小贱皮子,老子去收拾陷阱去,再有一次偷懒,老子就把你的皮扒喽去卖钱!”
说着破烂荣推了推肚子的肥肉,缓缓走出了厨房。
看着破烂荣离去的背影沈徽才松了口气。
从地上爬起,背上的伤口传来火辣辣的痛感,不过还好,沈徽能够明显感到那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
低头一看手上的伤口已经完全消失了。
不得不说原身的身体素质真好,再加上洗髓丹药力的改造,这恢复能力又提升了不少。
这时候她才感觉到自己身上传来一股剧烈的恶臭,轻轻掀开衣服一看,黄色的油腻腻的东西沾满了全身,这些应该就是洗髓丹排除的体内杂质了。
身上的恶臭熏得沈徽直干呕,这得洗个澡啊。
还有阮邱,也得好好洗一下了,沈徽想起昨天给阮邱上药时候的样子,虽然还是个毛绒绒但是原本鲜红的毛发已经变得暗沉,长长的毛发下的发根处已经被干涸的血痂黏连在一起。
沈徽看了看马车上的水桶,已经空了。
但是刚准备出去找水源,沈徽就犯怵了,这毕竟是修仙世界,这深山老林里说不定就有什么精怪妖兽,要是她出去后不小心碰上岂不是要死翘翘了。
沈徽思考了许久,谁曾想她身上的那股恶臭味竟然如同发酵了一般,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重。
虽然她是个咸鱼但是现在这身上的味道也太重了吧,她都要被自己熏晕过去了。
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沈徽最终还是因为恶臭战胜了对未知的恐惧,如果让她在出山前一直顶着这股恶臭,她宁愿去死。
决定好后沈徽从厨房里翻出了一根破旧的扁担挑着两个空桶最后又对着橱柜上的擀面杖思索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拿上了擀面杖走出了厨房。
沈徽从小就是在农村长大的娃,后来因为写书挣了钱才搬到了城里,所以她对于这些农活很是熟悉,几乎都是信手拈来。
临走前沈徽还看了一眼阮邱的情况,此时的阮邱依然在昏迷当中,身上的毛发因为汗水的原因都黏在了身上,此时的阮邱不再是那个可爱的毛团子而是像极了一把小拖布。
永夜山上,树木极多也极其高大,棵棵都有百米之高,树下的植物也几乎都有人高,郁郁葱葱,看起来幽静又可怕。
沈徽站在车前心里打着怵,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进了山,沈徽才发现她多虑了,主要原因还是她太臭了。
一路上别说是妖兽了,就算偶然碰见的几个野兽遇到她后都选择了绕道而行,唯一遇到的危险,恐怕就是一条花花绿绿的毒蛇了,那也是沈徽发现的时候已经被她熏晕了过去。
沈徽一路走一路用擀面杖做好标志以防迷路,终于,也不知走了多久,她听见了溪流的潺潺水声。
沈徽顺着水声寻去,果然发现了一条小河。
沈徽洗了一把脸,看着清澈的河面上倒映出的容颜,她这才惊讶的发现原来原身这个恶毒炮灰的底子尽然这么好看。
就是营养不良有点太瘦太黄了。
否则真是个古典美人。
沈徽自恋了一把,便缓缓脱掉了衣服,跳入了河中。
河水有点凉但是还在能承受的范围。
沈徽她绝不是个勤快人,也没那么精致,感觉身上的味道消失后便上了岸。
穿好衣服麻利的挑起两大桶水,沈徽便顺着之前做的标记一路向着马车走去。
她都想好了,就算回去的时候破烂荣也回来了,她也可以说是出来找水源可不是偷懒。
回去的路上,沈徽惊喜的发现,她现在挑着两桶满满的水走着山路却十分轻松,只能说那洗髓丹的效果真不错,要是以前那副营养不良的身体恐怕此时已经要累倒了吧。
真不知道那副较弱的身体是怎么熬过破烂荣这么多年的摧残的。
不过你放心,破烂荣一定会得到应有的惩罚的。
沈徽美滋滋的想着以后脚踩破烂荣的场面,却全然没有发现,在茂密的丛林中一副庞大的身躯已经悄然盯上了她。
回到马车旁,沈徽轻轻推开了阮邱的车厢,阮邱依然没有醒过来。
沈徽又从厨房拿了一块看着干净的布子,在水里摆了摆,就着一桶水就轻轻的走了进去。
看着阮邱那时不时表现出痛苦的睡颜,沈徽就是一阵心疼。
崽崽妈妈来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