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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我

【小红孩说,“小地主是怯懦的,但又是勇敢的,勇敢在于他总能为自己的怯懦找到样自己活下去的格式,怯懦的是怯懦的事一直在上演。”】

第1根蜡烛。

五岁前,我总是哭喊着去追骑车出门的爹。

‘爹,爹,带上我’,我大喊。

爹总是会停下了车。

爹总是执拗不过我的坚持。

爹总是将我跑丢的鞋子捡回来责骂我。

爹骑车总是哈着腰,他的下巴顶在我脑顶,踩起脚蹬时,硬硬的胡须磨蹭我的脑皮,捏刹车前用眼睛扫我手的位置,并提起警告‘手指别往车闸里伸,我要捏了,捏了’!

我总是站在玩具店前。

爹总是说‘那爹走了?爹走了啊,你在这看吧’。我知道爹只是象征性的走开几步,而后当然会回来,紧着会掏出钱说‘给你买这个,你娘回家不得打你’?

玩具在手,我总是会笑,爹总是跟着笑。

我牢牢抓着玩具,爹骑着自行车带我回到颠簸的路上,路过的村gai,一人向我和爹问好‘财爷,发财啊,呦,小财爷出行,来赏两个元宝吧,哈哈’

‘我要捏了,捏了!’很突然,爹说着就停下了车。

爹回身走向那人,我远远看见爹的右手高高举起,重重落在那人左脸上,响亮的耳光发出巨大翠响。

在后面颠簸的路上,我询问爹‘爹,你为啥打他呀。’

爹的下巴顶着我脑袋,‘他在打趣咱们爷俩,我听得出来,狗娘养的狗东西,二儿,你要知道,他们都是欠咱们的,这里,那里,还有你的左面,那都是你爷爷你太爷爷的地,放在以前,咱们是主子,他们是奴隶,狗东西,敢用话打趣主子,没打断他的腿’

在那个年纪,对爹的打人理论,还做不到去否认或肯定,后来颠簸停了下来,到了我家门口,戳在门墩上嗑瓜子的邻居赵文氏,说‘小地主,你手里又拿着什么宝贝啊?你们地主家的那么多宝贝,都被你藏在哪了’?

‘讨打?’爹怒说着,赵文氏逃窜。

戳在门墩上嗑瓜子的人,一定是赵文氏,也只有她会和淘沙子的几岁孩子混搅,在我六岁时,她快当姥姥了,她的嘴像筛子,吐出来的瓜子皮总是粘在我身上,在我爹不在的时候,她总是会说我的坏话,‘小地主,刨沙堆,埋财宝,娶媳妇,哦哦,小地主,要藏财宝娶媳妇咯’,她一直说,都忘记了嗑瓜子。

和我一起淘沙子的小伙伴觉得非常有趣,跳起来也跟着赵文氏满gai大喊‘小地主,娶媳妇’。

小伙伴跑开了,跑远了,跑回家了,但他们还喊着小地主,但他们还唱着娶媳妇。

‘小地主’是诅咒,被其冠用者,将被标记上错误。

9岁了,我上三年级了,课堂上,李居明大喊‘哎,小地主考了一百分哎’,声音连下去是陈仓的喊叫‘什么!小地主考了一百分’,声音不想停止,像一台刚加满油的发动机,嚷得整个学校都响起‘小地主考试一百分’,我想校园里的议论是谩骂‘不就考了一百分,这么宣传真是厚脸皮’。我觉得我做了错事,难过得肉心打转,那是这一年最难忘的一天,但我从未将它写进小学常常出现的题目为‘最难忘的一天’的课文里,因为我觉得最难忘的,是不能够用文字表达出来的。

后来,我再也不敢考一百分,也许这样就不会被愚弄。

当然,‘小地主’诅咒还在,它似转角巷里的风,兜兜转转,吹得墙头上的半枯草左右摇晃,像皮影下的一排排‘小人’,我听见它们嘻哈嘻哈在齐声歌唱,我想融入其中,却被一把推开。挂在草上的红色朔料袋,也摆动着大脑袋,向左、上面一点,向前、跟过来一点,向后、飞掉了。‘小人’从墙下走来,我看见它们变成人形兔子,变成牛仔裤,变成涂鸦,它们即将包围上来,我疯狂逃窜,转角遇到花蕊,她说,她惊喜发现的说‘大家快来看呀,小地主吃地主粮,他带肉,他家有肉吃’。

我羞臊,趁别人不注意,偷偷将肉扔进垃圾堆,后来,我再也没有往学校里带一回有肉的饭。

‘哇,小地主买得起汽水喝’,我从此不喝汽水,甚至不在学校喝一口水,我怕声音的延续,是否还有‘哇,你不是喝汽水的吗?怎么喝上水了?’

诅咒似新生的泉眼,源源不断流淌,看不到枯竭之日,我生命中布满阴霾的天空下,黑色的小河,巨大的城墙,枯树,蛛网,这里拥有一切,这里没有一丝生命。

我身体沉重,我精神沉重,我在主面前祷告‘阿门’,我在佛陀前念诵‘阿弥陀佛’,祈求慈悲的佛主能给我光明,我在天尊前作揖‘福生无量天尊’。

我需要拯救,我要得到拯救,谁来救救我,谁会出现。

在灵魂岌岌可危之时,圣母出现了,她出现在赵文氏家恶臭的茅房的隔壁。

我在恶臭的茅房里,在这里,举手的动作也会激起苍蝇一阵哄飞,茅坑里的黄水,都是从赵文氏肛门挤出来的,堆积不知有多久,已经泡发,汤汤水水,苍蝇就落在上面吃着,然后又沾着屎飞起来,带着赵文氏的屎撞在我脸上,我的胃在翻腾,灵魂在呕吐,但我强忍着,因为在这恶心的茅房墙上的隐秘小洞里的另一间房中,却有美妙的事情尽我享受,那里黑暗占了大部分,仅有一束从通风口进入的光,金灿灿的光像聚光灯,打照在她躯体上,似鲜奶糕的肌肤与光相融,她在光柱里照亮了光。

围绕在她身旁的‘星辰’,那是花洒下的浪漫水珠,像伴舞者一样为她的璀璨又而增光添彩。它们结成群,在她的锁骨里打着转玩耍,然后冲进秘密林中。

忽然,她向我走来,从花洒下光束里脱出,一步两步向我靠近,她脱了水的倒三角形‘黑土地上的庄稼’一根根站立起来,像‘一杆杆黑黝黝的长枪’,枪口对着我,我恍然觉得糟糕,糟糕至极,她是发现我了吗?王春英!

我想说,我想对还没有揭穿但好像马上就要揭穿我的王春英说,我是无辜的!是赵文氏的错,这她家的茅房,狡辩是懦夫,我也深知自己的罪行,但我还要试图推卸这个责任,我能面对自己的罪恶,但不能暴露罪恶的我。

当我准备好了狡辩言辞,‘一杆杆黑黝黝的枪’像成熟的麦穗耷拉下去了脑袋,我不确认她会不会再次举起枪,所以我在未满足中仓皇逃窜。

不知有几日,当王春英在脑海中燃烧,火焰遍布我全身时,赵文氏家茅房里的黄汤水上面的安静再次被我搅乱,我的圣母,她就坐在澡堂里面的椅子上,身体有水痕的斑驳烙印,似干非干的茂发,像沾了墨的毛笔头,她横起了腿,并触动了它,‘吧唧吧唧’的神秘声音,挠着我的心,我捕捉到她隐秘而小心的笑,原来,原来她心知肚明,原来,原来如此。

我在这一刻感觉世界充满了力量,对她的爱不能再藏隐,爱需要阐扬,我哭泣,王春英就是我的救世主,样世界与我有了联系,我有了可珍惜的人,我有了珍惜我的人,我为我所珍惜与珍惜我的人而活。

爱使我大胆。

爱让我们应该更进一步。

她说要传家宝,虽是玩笑,但我觉得这个玩笑是正确的,我该有个宝贝样爱继续阐扬。

询问一向温柔儒雅的妈妈,地主家庭的宝贝下落何处,妈妈不轻不重不快不慢的对我讲‘当年扔地扔,烧的烧,都被抢光了,只一家人的性命得以苟存’。

马瘦毛长,死骆驼也大于马,我想总该有一件,或者我意识到有一件,我于爸爸面前去索要,爸爸沉着脸,他似乎已经说了要讲的话,‘没有’。

爸爸,因祖上的财富而骄傲地爸爸,你就将宝贝给了我吧,大姐已经嫁入别人家,二哥已经娶妻生子,只有我用得上你珍藏的宝贝。第1根蜡烛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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