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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隔墙有眼

“太累了……”阿狗进屋后疲惫地沉吟一声,领带被他解下来抛在地上,身上的工作西装刚扒下来一半就上了床,本来就紧身的衣服被挤得更加地难脱下来,阿狗懒得再起身,于是学着蚕蛹脱壳地样子闭着眼睛在床上翻来覆去地脱衣服,晃得老式木制床的床腿吱呀吱呀的响……

衣服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床边地上和一旁的沙发上,在他脱到只剩内衣后,老木床终于如解脱般地平静下来。待一切都静下来后阿狗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沉寂感从他额头那里钻了出来,并且逐渐蔓延到整个身体,他恍惚中又感觉自己在摇晃,仿佛置身于幼年时的摇篮中,整个人随即陷入了一种极度的舒适和饱含安全感的状态。

在他意识朦胧之际,眼前开始浮现出闪闪的光点,它们跳跃着,翻腾着,忽远忽近……

屋里开着灯,节能灯发出的光毫无阻碍地照在房间的每一处。房间里面异常的混乱,整个梳妆台被掀翻在地,各种化妆品口号五颜六色地都碎在了地上,淌出来的出的各种液体混合在一起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男人表情呆滞地坐在沙发上抽烟,脸颊通红刚喝过酒。女人披散着头发坐在在床上无声地哭泣,手里还攥着一瓶化妆品。沉默随着男人的香烟燃烧殆尽,“你想怎么样?”接着又点了一只。

女人不说话神情呆滞,男人大声喊道:“我问你想怎么样?!”

女人抹了把泪,站起来用卫生纸收拾起地上的化妆品。男人嘴里叼着香烟看着她收拾,半支烟的功夫,她就收拾好了地上的东西,接着又走到衣柜那里收拾衣服,一件件衣服被挑了出来放进她的包里,男人呵斥道:“你干什么?!”

女人背对着他收拾,淡淡道:“我们还是离了吧,我不想过了。”

听到这句话,男人蹭的一下红了眼,狠吸了一口香烟,尼古丁和一氧化碳缺氧带来的快感有些麻痹了他的理智。随即他吐掉烟蒂缓缓站起来,松了西裤缓缓抽出裤腰带……

啪的一声!花盆摔碎在了地板上稀里哗啦地响着,一起摔碎的还有午夜的宁静。阿狗惊坐起来以为地震来了,但只听到隔壁邻居又在和老婆吵架。于是他带着困意重新躺下,闭上眼睛却被吵得睡不着,翻来覆去地拿枕头捂在头上隔音也不管用,夫妻吵架的声音就是这样比装修的声音激烈和绵长。

看了下时间,凌晨三点多钟,“他妈的。”一想到还要上班不由得骂骂咧咧,后悔当初贪图便宜住在了这地处偏僻而又烦扰的地方,这样的夜晚每个星期都至少有一次,只不过这次的争吵额外的激烈。

“天天吵,早晚死一个……”他闭上眼嘟囔着。

“啊!!!”突然一声女人凄厉的惨叫声喊得得阿狗一个机灵,终于出事了?阿狗心中竟有几分遂意的快感,但立刻就又被恐慌给掩盖了。

不会吧?他小心翼翼地下床后凑近墙壁,并把耳朵贴了上去,刚才还吵架的隔壁如同死亡一般寂静。

完了,他心想,因为按照往常,打完了雷也该下下雨了,云雨之声也很吵闹甚至有时比打雷更甚……

但现在阿狗细听下任何声音都没有,很安静地很反常像是没有吵过架一般。但是刚才那声凄厉的叫声可不像是闹着玩的。

阿狗想报警但又没有确切的把握,怕是到时闹个乌龙……

正犹豫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垫步走到的衣柜前面,打开柜门把衣服向两边扒开后钻了进去。衣柜的最里面挂了一幅画,阿狗把它摘下来放到一边,然后在原来画像覆盖的柜壁上摸索着,“有了。”阿狗用手摸到了一个指头直径大小的洞。

阿狗脑海中记起来这个洞是前不久清理衣柜时发现的,第一眼看上去还以为是衣柜年久被虫子钻的,但是收拾衣服时凑近它竟然能清晰的听见隔壁卧室说话的声音,人的本性驱使他凑上去查看,结果刚瞄了一眼就晃了神,墙的另一边有一个没穿衣服的女人背对着他坐在梳妆台前……

透过镜子地折射阿狗看清了女人的脸,正是平时偶尔遇见还会打招呼的隔壁女邻居。这一层就住了他和邻居夫妻二人,有次一个快递送错到他门口,他拿进屋才发现收件人叫吴卓妍,后来邻居女主人来拿快递时的情景令他印象深刻,依然记得开门时看到女人精致的面容和一袭淡红的长裙,修身的款式显现出凹凸有致的身材,按现代人的审美来说,女人绝对称得上是个少有的风韵少妇。

但对她男人阿狗没什么特别的印象,只记得他看起来四五十岁,满脸横肉长相略微有些令人不适…特别是他的脑袋非常的宽,眼距也比普通人宽,额头中间还长了一条竖纹跟个熊一样……

吴卓妍头发披散在后背上,身上只穿着黑色蕾丝内衣,右手夹着一根细支香烟眼神忧郁地沉默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

女人坐姿像贵妇一般,双腿交叉着的翘起一只腿,这个视角让阿狗眼睛控制不住的把目光从女人后背往下移动。

“呼~”阿狗的气息都有些紊乱了起来,女人腰下面臀部的肤色在黑色的类似映衬下显得格外的白皙,白中又透着些许血色,再加上它的整个轮廓的勾勒,宛如一只攀枝桃树而跳脱出桃园的粉嫩桃子……

强烈的罪恶感涌上他心头,意识到这一切的他立刻从那个视角脱离出来缓了许久,从那以后这里就被阿狗用一幅画给遮住了。这是一个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凿开墙壁的小眼并和衣柜的小窟窿对接,利用小孔成像的原理做了一个偷窥用的暗眼,十分的隐蔽和精巧。

到现在算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了,阿狗再一次透过它进行“偷窥”……

阿狗先是感觉到房间里的光线很弱,然后眯起眼顺着光源看到了床上墙壁挂着的床头灯,接着调整姿势看向床头灯下面的床上……

“嘶!”眼前的景象把阿狗吓出了声,身子往后一顿,又赶紧捂住了嘴。他看到隔壁男人把自己老婆活活勒死了……

墙的另一边,男人用腰带从后面勒住女人,自己的背抵住他老婆的背。

女人便像个布袋似的被他从后面勒的双脚离地,仰面朝着天花板的灯,立即变得眼球突出,眼白里的血管像要爆裂一般,脸上的青筋也被灯照的像是吸附在在人脸上的蛆虫。

女人的脚把无助的踢在旁边的衣柜上,踢得衣柜咚咚作响,男人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有的只是平静和冷漠,但是眼睛却像滴了人血一般鲜红。墙上滴答的钟俯视着他们,衣柜发出的声音开始慢慢变小……

不行要赶快报警!黑暗中阿狗用止不住颤抖的手从身上摸出手机来,边拨打电话边再一次紧张地透过墙眼查看状况。

但再看一次却只有一片漆黑,唉?正疑惑时突然黑暗之中闪烁出一点亮光,但是看不清楚是什么,为了看地清楚一点他调亮了手机,借着微光从墙洞里查看。

只见微弱的光亮中出现一只眼睛,还因为突来的光亮狠狠地眨了一下。扑通!阿狗被吓得跌出了衣柜,头磕到床角昏了过去……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预设七点钟的手机闹钟响了起来,阿狗像往常一样从床上醒来,伸手抓起身旁的手机暂停了闹钟准备再眯一会儿,但一闭上眼脑海中就一直浮现出昨晚做的诡异的噩梦,醒来后对梦的种种细节竟然还都记得,平常而又诡异,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晃晃头让自己不要再想,毕竟工作和生活已经足够“充实”了,生活的疲惫让他不会预留多余地时间让他思考这么多有的没的……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手机闹钟十分钟再一次响起,阿狗抓起手机来关掉了它,准备起床,但是习惯性地摆弄了一下手机,点开通话记录赫然发现一条半夜三点多钟的记录,心中不免有些起伏,但仔细查看后却发现号码为乱码……

大概是睡觉不小心压到的吧,他安抚自己,然后像往常一样起来洗漱。

突突,嗞,哗哗哗……水龙头像是得了肠胃病一般断断续续的流着,阿狗捧了一把扑在脸上。哇!自来水冰冷透彻的感觉瞬间从脸部传到了全身,阿狗顿时清醒了许多,抬起头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竟有些恍惚,因为连续几天的加班和睡眠质量下降让他脸色变得苍白,不规律的饮食造成的体重下降使他颧骨突出,还有下眼皮淡淡的黑眼圈综合在一起使他整个人状态看起来跟瘾君子似的……

待洗漱完成后回到卧室,他看到床上卷曲在一起的衣服估摸着应该要换洗了,便要从衣柜里找出新的工作装。

衣柜倚靠在床边的墙上,它原本的棕色涂料因为长时间氧化变得黢黑,阿狗看着柜门上的斑驳心中竟有些悸动,脑海中浮现出梦境中似曾相识的情节……

吱呀~阿狗拉开柜门,里面零零散散的挂着几件衣裳,衣柜最里面根本没有什么画,只有一幅科比灌篮的海报。

阿狗随手拿起挂着衣服的两个挂钩……

嘡嘡嘡,当他正准备合上柜门时却听到了异响,阿狗眉头一皱,不由得心生疑虑,于是他侧着脑袋探头进去想仔细听听,可是声音只响了片刻就停歇了……

科比身穿8号球服永远的定格在即将上篮的位置,阿狗盯着海报看了一会,接着用手在海报上面从上到下地仔细摸索,然后不出预料的一无所获。

嘡嘡嘡~声音又响了起来,阿狗赶紧把耳朵凑了过去,顺着声音寻去发现竟然集中在一处,大概位置为科比左肩上方的背景处。

咚咚咚,阿狗用手轻轻敲了敲那里,当当当,接着又敲了敲别处,声音明显与其他地方不一样。

空的!?他突然意识到。于是他从柜子里退出来,拽住一侧柜门往外轻轻地拉,因为柜子不沉加上地面也很光滑,很轻松地就把柜子没有声响地旋了出来。

果然!在柜子后面一人高的位置上有一个墙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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