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阳光在三月的午后也如此的刺眼,我把自己左右两边的“书山”又向自己挪了挪,把头再埋的低一些。今天是我来这所学校的第二天,是的,第二天。我不想去回忆那尴尬的第一天。
“诶,你从哪个学校转来的?”我的身体僵硬了几秒钟,寻声看去,一张略黑的女孩的脸,好像叫什么茜茜,是挺“茜”的。“驿站”。“码头啊?哈哈”这不怀好意的笑让我的脸红到了脚丫子。
我抬起头环顾四周,还好没有人注意我这里。
高一一班,这就是我要熟悉的新环境了。有男生,有女生,可我不想和他们任何一个人说话。确切地说是我不敢。
班主任是一个教了好多年数学的女老师,姓刘。不大却很深邃的眼睛,望你一眼就感觉自己所有的心事都被她看了去。我不敢和她对视。数学好难。物理,哎,我初中时没怎么学到,现在有点跟不上,刚上一节物理课我就发现了。
我们的女生宿舍住着十多个同学,进门就是好多的上下铺,我是要住上铺的因为下铺都已经被人占了去。
每天宿舍都熄灯好久了,床铺帘子里还透出丝丝光亮,努力的孩纸大有人在呀。
宿舍里有一个叫谭晶晶的姑娘,我和她挺投缘的,我们俩每天一起去教室上课,下课一起去学校门口买饭,每天中午我都会买一个馒头,两个茄盒,茄盒里面有肉的,其实我挺喜欢吃肉,可是兜里没有那么多钱。谭晶晶有时和我买一样的饭,有时也买卷饼之类,造价要比馒头茄盒高。卖茄盒的那个阿姨已经和我很熟了,每次去都不用说,她已经利落地帮我装好了,三块钱一顿午饭。
吃过午饭,我们会趴在桌子上休息一会,我的胃不好,吃完就趴着胃里很难受,可是我并不在意,这比起下午上课要犯困事小的多。后面那一排的男生从不午休,每天都在人家休息时说话,打闹,亦或是左一趟右一趟地穿梭在桌子之间的过道上,真是心烦。
下午的课多数都是做题,讲练习册,我好害怕老师提问,尤其是遇到不会的问题。
一个星期过的好快。
“咱们班来了一个新学生。”“哪呢?”我的心猛地一沉,这也太后知后觉了吧,我都来了一个星期了。才被人发现吗?直到那人坐在了我的旁边,我才知道竟然不是我。那眼睛好奇怪,怎么那么深的双眼皮印子呢,眼睛是咋回事?我盯着她看的时候,她抿嘴一笑,“你好,我叫张薇。”我愣了几秒方回过神来,“哦,那个,我,我叫陈馨。”她听罢,意味深长地端详了我好几分钟,看得我心慌。
“那,明天咱们进行一个测试哦,那都回家好好看看,那别瞎玩。那。”一阵急促的下课铃响过,一个人一阵风一样地闪到我面前,“诶,咱们老师一节课说了216个那。”我惊诧地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神经病”,半晌说不出话,待我醒过神来,张薇已经笑到前仰后合了。我看着她笑到发红的脸,我想她也一定看到了我脸上的四个大字——莫名其妙。跟我说这个干什么,我和他很熟吗?我都不知道他坐哪,他叫什么名字我都还不确定,有病吧?!他品行也有问题吧,老师的口禅,我的天。
“陈馨90,赵丽丽85,张薇91”。“呦,不错嘛,就比我少一分。”优越的语气不由得让我胃里翻江倒海了一下,眼前这个人的影子一下子模糊了起来。“嗯,我地理不太好。”“行,有时间我给你补补。”无语。
七月的天不知哪一天忽而热了起来,语文课上背的古文,我默念了半天愣是只记住了第一句。我转头瞥见张薇那不可一世的脸,这个假公主总在我面前显示她“优雅”的一面,而我每次都像被看穿了心事一般不敢与她对视。
最近她好像有点不同,总换漂亮衣服,坐我旁边时总有种说不出的别扭,好像还涂了红嘴唇,我的天。走路时屁股还一扭一扭的,引得后面的男生都在低低地笑。然而她好像也是知道的,可并不影响她继续扭。
班级里最近有点那个氛围,男生的胳膊有的搭到了女生肩膀上,晚自习时后面总传来一阵阵听不清的悄悄话。
宿舍里的姑娘们好像比原来更注重自己的穿着细节了,有的床铺墙上还挂上了很多海报,四个男的,长头发,长的很普通,她们说那叫F4,流星花园,杉菜。杉菜是什么菜?
谭晶晶也总和我说明星的事,我不知道,我没有看电视,没地方看,我也没有其他知道他们的途径。我就那么听着,感觉挺好。
小霸王学习机听说能帮助我学英语,我买了一个,80块,那时候真的感觉好贵。一个大件。英语我没听几次,任贤齐的歌我倒是听了好多。《小雪》,《任逍遥》,很多很多。我也多愁善感起来了,可能我一直都是多愁善感的。
歌里面有爱情,很悲伤的爱情,一个男人的悲伤的爱情。闭上眼睛我能看见小齐悲伤的脸和极其潇洒的长头发。
她们说他长得丑,我不爱听,他是我偶像,他就是帅。
有一天,歌里面的男主也会走出来吧。
高二分文理班,四个班级的学生重新整合,有些老面孔,有些是新面孔。我的同桌还是她。我学文了,好像女生到最后都得学文。
班级里也有男生,穿白衬衫的男生。高高的个子,瘦高瘦高的。我一回头就能看见他。为什么呢?
张薇最近身上的香味真是太浓郁了,她每次一坐下,我都不自主地往边上串一串,她好像越发地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可是每次月考的成绩和排名我都在她前面,她恨我,我感觉。
直到一张纸条彻底打乱了我的生活。它就那样被我在古文练习册里翻出来了,赤裸裸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