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奉皇太后慈谕,从一品户部尚书之女虞氏,恪恭久效于闺闱,升序用光以纶綍,咨尔虞广之女也,秉性端淑,持躬淑慎。有徽柔之质,柔明毓德;有安正之美,静正垂仪。动谐珩佩之和、克娴于礼,太后躬闻之甚悦。兹特以指婚大将军独子,责有司择吉日完婚。钦此。”
一大早被母亲拖起来梳妆打扮,直到内侍总管宣完旨后仍是懵懵的。被文湖扯着行跪拜礼时,膝盖处冰冷的触感才唤醒了我。
父亲与内侍总管寒暄几句后,悄无声息的塞了袋分量十足的荷包,再毕恭毕敬地送出门。母亲把我悄悄拉到一边,数落着
“看来我和你父亲平时把你宠坏了,这么重要的日子还迷迷糊糊的?”母亲沈氏的碎碎叨叨我左耳进右耳出,全程在回想着圣旨的内容。
大将军独子…大将军?
母亲算是低嫁,外祖父是当今天子的太傅,父亲与母亲成亲时只是户部一刚刚上任的官员。可外祖父就是看中了父亲探花郎的身份与他的潜力和默默无闻的努力把母亲嫁给了他,父亲也不辜负,慢慢的到了尚书这个位置。
成亲后父亲敬重母亲也爱母亲,身旁清一色的小厮,只有母亲一人。从小父母便把我培养成一个大家闺秀,也养成了我温婉贤淑的性子。可能也是因为父母宠爱的原因,难免有些娇纵。
我不禁有些不顾小女孩的羞涩,急忙问道“母亲,天子赐婚的可是萧大将军的独子萧伯严?”
母亲瞧着我这幅样子,心中了然,也忍不住轻笑,点了点我的额头“平日里看鹤仙稳稳重重的,也有冒失的时候?全朝上下萧姓官员也就将军一家,哪有的别人?嫁过去鹤仙不会吃亏。”
说来也是,萧将军与老将军的一生几乎都给了大梁,驻守边疆,上阵杀敌毫不含糊。少将军前段时间也是随父去了边疆,不久前才刚刚回上京。
萧将军为人清廉,礼贤下士,后院也是只有正妻一位,倒是与父母亲很像,没有繁杂的事缠身。
民间常常调侃外祖父与父亲是大梁文臣的半壁江山,那萧家便是武将的半壁江山,强强联手,文武和谐,天子这一招实在是高明。
母亲似乎想到什么,轻叹了口气“就是到时候萧公子多半是随将军驻守边疆的,苦了鹤仙一个人在上京,饱受分别之苦。”
“娘,还没嫁过去便说丧气话了?鹤仙也不是没听说外界的传闻,将军夫人温温柔柔的,是个好相处的。倒是和鹤仙性子对上了,婆媳关系不会紧张的。”我拍了拍母亲的手,安慰道。
母亲反握住我的手,怕我多想,开口“也是,是母亲多虑了。而且将军就二位公子,小公子也才垂髫之年,夫人不会多刁难的”
父亲回府后,母亲便着急地上前问了成亲时间。两个月后待萧伯严行冠礼便成亲。于是母亲用过午膳后便急匆匆与管事嬷嬷置办起了出嫁物品,全府上下热闹极了。
将军府.
“伯严,那虞小姐你可还认识?”内侍总管离开后,将军夫人宋氏便火急火燎地问了起来。
萧伯严想起前几日圣上为父亲举办的庆功宴上那模模糊糊的一瞥,轻咳一声道“伯严见过。”
一旁的萧晏看到这一幕,走上前捏了捏自家儿子的肩膀,夸赞道“最近训练不错,肩膀又硬了些,继续。”
又走到妻子旁边,轻轻搂住妻子肩膀往怀中带,打趣道“夫人可是与为夫待时间长了性子也变得豪爽了?伯严又没有讨厌人家姑娘的意思,瞧你急的。”
宋氏颇有些气急,轻捶了下自家夫君的腰,回道“那不是以为伯严没见过,人姑娘到时候嫁进来吃亏吗?”
又对一旁婢女嘱咐道“吩咐下去,虞小姐身份尊贵,以后每个人都放尊重些。若有以下犯上者,让管家以军法伺候!”
“是是是,夫人别生气了可好?是为夫嘴笨说错了,老太傅一直都是全朝上下信服的,虞大人的见解也是与我合得来,是个交心的好友。人姑娘嫁进来不会委屈的,若是伯严这混小子犯错了,我第一个抽他可好?”萧晏搂着自家夫人,低声下气地承诺道。
“两个月后伯严便行冠礼,虞小姐正好二九年华,虞小姐的品行和性格上京是出了名的,但是觉得是这混小子高攀人家了。不说了,我可得赶紧准备起来了”说完,夫妻二人一同离去。
萧伯严看到自家父母的腻歪样,又想起母亲的威胁与父亲那骇人的棍棒教育,摸了摸鼻子,默默回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