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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往事篇——选择舍弃一切的那个晚上

“松……”

“嗯?”

夏知心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竟然一时间顿住。原来见到的第一眼是我先认出来的你,可是你好像已经记不得我了。一想到这里,夏知心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难过,一边哽咽着,一边说:“好多年——没见——你,我、我——我走了!谢谢!”

女人不确定地轻轻握了她的手,还没等她抓紧,夏知心挣脱了黑色风衣女人的手,拼了命似的爬起来,一头往前扎,尽管她现在腿脚发麻,往前的那段路平坦,她却一路磕磕绊绊。

“你是——谁来着?”

离开的时候她只听见她的背后传来这么一句话。

泪水已经被海风吹干了,吹得眼睛涩痛。夜晚的海水冰冷,不大不小的浪拍打着岸,月色朦胧的夜里泛起了雾,再后来,那月亮,是根本就看不见了。

“喂,爸!今年春节,我争取回来,你就放心吧。”

夏知心靠在栏杆上,听别人唠嗑家长里短,她拿起手机打开通讯录,那里有个好久没有播出去的号码,不知道还能不能打通。

“嘟嘟——嘟——”

“喂?”

“喂,爸。”

“不好意思,你打错了。”

就着海风,她给了自己一个咸咸的微笑。原来现在这个号码在别人手里了。

夏知心听到噩耗的那天,是在她十六岁的生日的前一天,她父亲从山西送货的途中被一辆迎面而来的私家车碰上,他方向盘一打,整个车带人翻进了沟里,就再也没有起来过了。最后调查,那个人是酒驾,那天没看清,就没开稳。在她十八岁那年,她妈妈改嫁了,后来生了个儿子,就再也没有管过她。

所以不管她喜欢谁,也不会有人管她的。只是,那时候的她大抵是太自卑,以至于让喜欢的人从自己身边离开,也没有试过挽留,从此,夏知心的生命里,又静寂无声,只有她一个人了。

她在瑞阳二中读书的日子是她最快乐的日子,那个时候,她喜欢的人在她的身边陪着她,尽管她从来没有勇气告诉那个人。

刚刚遇到的人,或许就是她了吧。真的很奇怪,就算隔了许多年,再一次见到她,还是一眼就心动了,可是她牵着另一个女人的手的时候,也那么温柔。

就着护栏,夏知心把她发烫的脸贴在上面,一个人盯着海面好久。她把手机丢进了海里,手机掉进去时一声很小的“扑通”,还有手上的细小的银圈,也取了下来,往前面的海里一甩。

她这一世,要么爱而不得,要么被骗,她本来没有什么心愿的,可是她心里还有一个很在意的人,所以她内心默念着:如果有下辈子,那么就回到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保证,要么让自己不要再爱上她,要么就爱得彻底,让她一辈子都待在我的身边,不能让她吃我今世的苦。

她双手合十,站在海边虔诚地祈祷来世,但是她又明白这一切不过是自欺欺人。

“姐姐,如果时光可以重来,我一直待在你身边就好了,我那个时候要是能在你的身边就好了,我心里一直很爱很爱的松。”

夏知心独自唱了一首歌,歌词有些她不记得,就哼哼着带过去。这首歌是高中的时候,老师教他们唱的,作为班歌,那个时候大家唱得都很熟练。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

夜晚的海水冰冷,暖不了一颗冰冷的心,却能带走一个人的灵魂。

今天是夏知心二十八岁的生日,今年又是她一个人,不过解脱了,她再也不想一个人过生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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