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礼仪书稀学的很快,小小的脑袋沉思一会,摆好手势鞠躬,“儿臣明白,请舅……父皇放心。”
“乖!”风庭洲把书稀抱着坐在龙椅上,让他坐在他的腿上。
让他看着他是如何批阅奏折,他总要时刻学着。
一手护着他,另一只手拿狼毫批阅奏折,不知过了多久,书稀在他怀里睡着了。
国子监祭酒府上,祭酒的头发被烧了大半,难看极了,干脆剃了光头,戴着高帽子。
下人通秉,“皇上驾到,太子殿下驾到!”
风庭洲来了刚有点惊讶,又听书稀来了,立刻害怕起来。
但皇帝亲自来了,又不能不见,国子监祭酒立马带着家人来迎接。
只见风庭洲牵着书稀的手从马车上下来,看着门前跪着的人,继续来到国子监面前,淡声说道:“祭酒大人起身吧!”
他看了眼国子监祭酒,帽子下面没有头发。
书稀一言不发的拉着风庭洲的手,一起走到了大厅,在首位上坐下,书稀自己爬到了风庭洲的腿上坐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风庭洲一点也不在意,伸手抚摸着他的头,一副慵懒的看向国子监祭酒,“朕今日前来是为了昨日之事带着太子前来道歉。”
话音落下,书稀懂事的从风庭洲身上下来,走到国子监祭酒面前拱手,奶声奶气的说:“昨日孤错了,不该烧了大人的头发,请大人见谅,莫要怪罪孤!”
能得到储君认错,他们全家都应该受宠若惊,国子监祭酒有些诧异,又不能让小太子一直这样下来。
同样的回礼,“太子殿下,臣不敢!”
“太子错了,便要认,大人受得起!”风庭洲轻飘飘的话语传来,又对书稀勾了勾手,“再有下次,朕便要罚你。”
“父皇,儿臣知错了。”
事情了结后,风庭洲便带着书稀去见了司徒语。
“儿臣给母后请安!”
“孙儿见过皇祖母!”
看到他们来,司徒语抬眼,“母后,外公他……”
“御医说,你外公就这几天了,快要撑不下去了。”
司徒显都快到八十了,大限将至很正常,风庭洲派了许多人去照顾他。
御医一波接着一波的,吃药才有好转,已经下不来床了。
母亲神情越来越不对劲,也苍老了许多。
照顾一个小的,还要时刻担忧着父亲的安危。
可不到片刻,传来了司徒显病危的消息,让奶娘照顾书荞,司徒语和风庭洲带着书稀去了司徒显府上。
他们顾不得许多,直奔司徒显床前,不管外面跪着一地的人。
苍老虚弱只有一口气的司徒显躺在床上,“外公!”风庭洲忽然在床前跪下。
年幼的书稀尚未弄清发生了什么事,跟着风庭洲一起跪着,“父皇,曾外公怎么了?”
这话没有回应,书稀也不再说话,司徒显握住女儿的手,“为父快不行了,你不必太难过,等我死了之后丧礼一切从简吧!我想要落叶归根!”艰难的说出来,又朝着风庭洲伸手,想要说什么,可惜啊,外孙听不见他的声音,这幅模样也无人读清完整的唇语,最终还是放下。
手慢慢垂落,再无气息。
“父亲。”是司徒语的声音
然而行至半路便折回来的北辰顷一家,刚进门便看到了跪着一地的人和母亲的叫喊声,风庭蕴知道自己来晚了。
跌跌撞撞的来到内室,书稀看到她立刻起身,抱住她的大腿,“母亲,呜呜呜……”的大哭了起来。
终究没有见到外公最后一面,按照司徒显的意思,丧礼一切从简,并没有大操大办。
为了此事,风庭洲还是辍朝三日守在司徒显的灵前,几个孩子都还小,安置好他们后,姐弟二人便来此守灵。
不管何人劝说都听不下去,司徒语都为此病了。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先是祖父,又是祖母,现在外祖父都不在了。
风庭蕴想了很多,自从天下一统后,北辰顷的父母便被看管了起来,好吃好喝的供着,倒是没有了自由。
经过此事,风庭蕴和风庭洲说了要把北辰顷的父母接到意州颐养天年。
如今天下安定,任何人都掀不起大风浪。
头七之后,依照司徒显的遗言,把他火化后送回黯京城。
黯逸国不在,黯京城却并未毁去,由蓝王看管。
皇帝不能离开,便由襄王护送司徒显骨灰返乡,风庭蕴却偏要亲自扶灵。
“稀儿!”城门,风庭蕴看向书稀,“你来扶棺。”
虽不懂什么意思,书稀还是照做了,风庭蕴把年幼的小儿子留下,毕竟年龄太小受不起长途跋涉。
队伍启程,在路上书稀和月阙二人有个伴,同年同月同日生,二人关系和亲兄弟一般。
在国子监同进同出,吵吵闹闹,可这一路上,他们却一言不发。
朝廷之事,在隐居的落家三人得知,“我得到消息,意王襄王扶灵返乡,我们该回去祭拜司徒公。”
对此,落寒赞同,却是为难的看向落沐瑶,她已经变回了曾经那个无忧无虑的落沐瑶,离开总有不对劲。
想起那个对她极好的姐姐,要和兄长一起回故乡。
到了黯京城,他们提早到了,三人在城门口等着风庭蕴一行人。
他们没打算进城,只是一起去了司徒家的祖坟,在那里给司徒显选择了一块坟地。
等到安葬后,天已经到了晚上,风庭蕴才来得及和落沐瑶说话,“你们为何来了?”
“我们可是时刻关注着你的消息,这么大的事,怎能不来?”顾朵珊凑上前说。
“今夜蓝王府一聚。”蓝王早已知道他们会来。
毕竟有蓝婧凝的快马加鞭在前,此刻蓝王府已经备好宴席。
众人齐步前往蓝王府,然而出现在门口的是刚满五岁的蓝冠璟,小家伙满脸稚气,但也是文质彬彬,“各位贵客远道而来,爷爷已经备好酒席。”
蓝婧凝看着多年未见的儿子,这么大了才见了他几次,现在站在他面前他却是不认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