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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被掩盖的真相(2)

裴三深深地看了祝子系一眼,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我果然没看错人,哈哈哈哈。”

祝子系笑而不语,静待裴三说出下文。

裴三笑毕,平静开口道:“我想你心里也有一个答案了吧,没错,馨儿她……并不是自然诞生的生命,而是我打造的器具中孕育出的器灵。”

祝子系为之动容,“我听闻,能孕育出器灵的无一不是人间至宝,天时地利人和无一不能缺,最起码也得是宗师级别的铁匠才能打造出来。这么说来,三爷您……”

裴三颔首轻笑,淡然道:“我一生浸淫此道,来到这里之前,我虽无宗师之名,却已有宗师之实。来到这里之后,我终于窥得登临铁匠至巅之道,只是为时已晚,在打造出孕育馨儿的那件至宝之后,我再也无力抵抗,最终沉沦至此时。”

“为时已晚?无力抵抗?”祝子系再次发出疑问。

裴三并没有立即回答祝子系的问题,反问道:“哈哈哈哈,南风啊,你可知,这是何地?”

“百国古战场遗迹!”

“听你的语气如此肯定,没有丝毫犹豫,此地之真相,你也应该看清了吧。”

“略知一二,只是其根源,还需三爷解惑。”祝子系抬起右手,袖子往上一抹,露出手腕上戴的护腕。

“这副七宝万象护腕,传说是从九天之上降下来的秘宝,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被封印了起来。它最大的功效,就是幻象。以前这副护腕在我身上一点异动都没有,可我一踏入这里,护腕立即变得活跃无比,散发出近乎实质的波动信息。也因此,我的心中有了一个骇人听闻的猜测。只是我不敢妄下结论,便和我的同伴展开了秘密调查。结果不出所料,一个又一个疑点支持我的观点的正确性,我却越来越因为这真相而惊骇。”

祝子系的手腕上,七宝万象护腕散发出蒙蒙毫光,光芒照彻之处,一切景物发生扭曲,隐隐约约展现出一个残垣断壁、风沙飞旋的荒凉世界。

“原来是这件秘宝,你能有所感应也就不奇怪了,七宝万象护腕的封印,在笼罩此地力量的不断作用下,应该松动了吧。”裴三喃喃道。

祝子系点点头,把袖子放下,毫光消失,周围的景物变回原状。

裴三定定地盯着虚空几秒钟,终于似是放下了心中的全部负担,作出决定,“也罢,我就把这事情的根源原原本本地告诉你吧。”

祝子系精神一振,凝神倾听。

在讲述前,裴三首先问了祝子系一个问题:“你可知,‘众生意念’为何?”

祝子系点头,“虽不甚明了,亦有所耳闻。”

“足矣。”裴五道:“我年轻时沉迷于铁匠之道,为此走南闯北,拜访各地高人,技艺在磨练中日益精进。然本事越高,越觉此道至高至深,我就像万仞高山脚下的一只蚂蚁,仰望着没入云中看不见的峰顶,期盼着有朝一日登临绝顶,俯瞰大地。却随着不断攀登,发现前路漫漫,终点杳杳,走到后面甚至连路都看不清了。

幸而此时我得高人指点,方知峰顶虽缈,却不是无路可寻。我依高人所言,来到这里,求登天之途。

历经重重险境,我发现此地之特殊,确实可以借之窥得大道,却也因此寻到一些不为人知的真相,当时到底是志得意满,无所畏惧,只是托同行者将一封家书带回去,便一人独自去寻那铁匠大道真谛。最终,我确实达成了愿望,得知铁匠至道,便在这‘众生意念’上!”

他说的这些,虽与众人想知道的真相无甚关联,却让祝子系的双眼逐渐亮了起来。于他而言,裴三所言这些比之其他一切都有价值。

“所谓众生意念,乃是天地众生灵意念之汇聚,又因众生意念有不同而千变万化,异彩纷呈。正所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众生意念之集合,方才是天地间至高至强之伟力。若聚众生之杀念,则无坚不摧,无物可挡,无往而不利;若聚众生守护之念,则固若金汤,万劫不磨;若聚众生之悲念,则当真可令山崩河倾,天地同泣。

此地曾为百国厮杀之古战场,众生杀念之浓郁,千年不散,冲霄杀念令苍天战栗,杀气盈野,令此地赤地千里,数千年来竟寸草不生。连靠近此地的一些生物都受其影响发生异变,把此地变成了真正的死亡之地。

我便在此地以众生杀念磨练技艺,学会了如何去运用众生意念。虽只是掌握一点皮毛,却也感觉到自身便是比起大宗师来也不逞多让。此时我虽不知大陆上曾经出现的匠神是如何成神的,却也明白,一条畅通的匠神之路,就摆在我的面前。”

听到这里祝子系浑身一阵激动,匠神啊!大宗师之上的至高成就,以铁匠封神之路。无数玩家猜测过这个可能性,然而游戏中却没有一点这方面的资料,一切猜测终究只是猜测。此时却有一个人明明白白地告诉祝子系匠神的路是怎么走的,如何能不让祝子系激动?

其他人互相对视,目光中充斥着浓郁的惊讶之色。铁匠有成神之路,其他生活职业是不是也有呢?答案不言而喻。虽然对现在的他们来说成神还太远太远,可这样一条路,却终究是指了出来。

看到祝子系浑身激动的模样,裴三苦笑了一下,继续缓缓道:“可惜啊,一切都太晚了。众生意念既然存在,便会有变化。在这数千年的时光里,这里聚集的千万亡魂在不断打磨中,聚众生杀念冲霄而起,而那无穷无尽的贪、嗔、痴、憎、欲、恨、怨、愤、懑,种种杂念,沉淀下来,交缠纠葛,逐渐形成了一大团至邪之念,更是在无尽岁月中演化出了属于自己的灵。”

“啊!”祝子系大惊之下出声道:“邪剑仙?”

“邪剑仙?那是何人?”裴三疑惑地问道。

“砰!”祝子系头上中了一拳,他抱着脑袋屈下身,李闻风收回拳头,笑呵呵地对裴三说道:“没事没事,他小儿麻痹症发作了,很快就好,您继续讲就行。”

“哦。”裴三虽然疑惑,却也没有深究,就待讲下去。

“等等等等,我还有一个问题。”祝子系连忙摆手,“为何偏偏是杀念冲霄,邪念汇聚?人性之意念可数的清?其他意念有往何处去了?”

“唉,”裴三叹息,“你莫要忘了那是一场战争。诸念不显,杀念至纯。利益之争,百邪丛生,便是有那善念真念,莫不磨灭不显。”

祝子系点头不语。

裴三继续讲述:“邪念之灵虽初成沉睡不醒,其外溢之力却已笼罩住这片天地,扭曲了此地虚实,将其中千万战死之魂收拢一处,徐徐图之,有朝一日苏醒之时,必有通天彻地之大能。只是不想造化弄人,就在这邪念之灵初成之时,我刚好出现在这里,却是受了无妄之灾,再想离开也是不可能了。

‘命运’二字,以我境界如何不知?合该我到此,得见通途,圆我一生之梦,方才有那实力阻止那邪念之灵的布置。我以一生巅峰之状态,合以天时地利,打造出一件同样笼罩此地,扭曲虚实之至宝‘沙都’,令众生残魂于其中轮回,重复着一世又一世短暂虚假的生活,尽力阻挡邪念之灵的入侵。为使沙都不留漏洞,便连我自己也封印记忆投入其中。至于馨儿,便是这至宝衍生出的生灵。这也是馨儿出不得这沙都半步的原因。”

说到这里,裴三的视线转向李闻风,而李闻风也立即回想起那日,他要带馨儿出城时,一行五人竟无论如何也走不动城门,在城内七转八转终究还是回到原地的诡异场景,因此而生出的怀疑与猜测,表情顿时怪异起来。

“只是可惜,我虽尽力而为,却终究只是延缓,而无法阻止邪念之灵的侵蚀,邪念之灵一日一日的强大,沙都日渐残破,终有一日,将再也撑不下去,我心血所为,尽皆化作泡影。”

说着说着,裴三的声音低沉下去,一股悲伤无奈的情绪蔓延开来,令得在场众人虽想出声安慰,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却在此时,裴三自己调整心绪,朗声说道:“方此种种,我今日算是看了个清楚明白,千日布置,尽为一时,原来这后手,就应在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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