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俯身拿上包就走,却撞上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来不及细看,匆匆说了句抱歉就打算离开,却被抓住了手腕,挣脱不开。
梁雪薇胃里正是翻江倒海的时候,又来了,一个钱丽丽已经够烦了,现在又来了新的苍蝇。她愤怒地抬头瞪过去,却发现是苏致远。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她不想起争执,却又觉得心里窝火,怎么叶清然的债这么难还呢。
“苏总,再不放开我你会后悔的。”
“后悔?”苏致远把梁雪薇拉得靠近了自己一点,他想看清楚这个人到底有多无耻,才会觉得一杯酒就可以泯灭三年前清然受到的伤害。
这世上的人都是偏心的,对长得好看的人总会多一些偏爱。而苏致远这种张得妖孽又手握资本的更是耀眼,他们就像太阳,不管你是清冷的月亮还是璀璨的星星,只要他站在那里,其他人就会失去存在感。
人群看着靠得极近的两个人,梁雪薇被拽的一个趔趄,长发覆盖在了男人紧致的手臂上,她酡红的脸被长发掩盖,好似站不稳似的半倚在男人手臂上,不知道状态的人,还以为亲密的爱人在讲悄悄话。
梁雪薇不能再耽误,她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吐出来了,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不让开。她下狠手掐了他腰间软肉,咬牙切齿地开口:“出去说!”
苏致远被掐的变了颜色,却很听话的拉着人出了包厢。一出包厢,梁雪薇就推开苏致远吐了出来。吐完却心情很好地冲着满脸厌恶的男人笑了笑,她是真的开心——终于解决掉了烦人的苍蝇。
看着他手里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水,梁雪薇擅自拿了过来开始漱口。好心情地调侃:“看来苏总被调教得体贴了不少。”
苏致远的愤怒藏在能刀人的眼睛里,可那愤怒持续时间不长。梁雪薇找到了一棵树,虽然不够粗,但是却很暖和,她就靠着树睡了起来。而连男人自己,也错过了自己脸上无奈的温柔。
梁雪薇的五感都被酒精侵蚀了,脑子里像是一团浆糊。她开始不争气地想念以前和苏致远在一起的日子。
虽然他从高中开始就不爱笑了,但是他真的很好看,好看到大概梁雪薇用一辈子都忘不掉了。以前每年生日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拆他的礼物,那些礼物总是能刚好送到她心里,让她爱不释手。
梁雪薇的美梦还没有做多久,胃开始尖锐地疼起来,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没有饭吃还要在街头挨饿的时间,让她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苏致远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开着,不知道不觉就来了之前给梁雪薇过十八岁生日的山顶。
车里暖气开得很足,苏致远只穿着一件白衬衫仍是觉得有点热。他知道自己很烦,这个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男人,却在女人的问题上头痛,连自己也觉得可笑。他歪着头看着山脚下的灯火,车顶灯光落下,睫毛在脸上落下一片阴影,俊美如神祗。
男人想得出神也没有头绪,却突然被一阵啜泣声打扰回过神来。
副驾驶上之前还睡得安稳的人,此时却非常不安地念叨着什么,发丝黏在脸上,不知道是被泪水还是汗水打湿了。苏致远心里一跳,转过身来使劲摇了摇梁雪薇,却不见她清醒。一直冰凉的小手抓住了苏致远的打手,手心里都是冷汗。
“薇薇!醒醒!这只是个噩梦!快醒醒!”梁雪薇被晃的脑子里面更疼了,睁开眼看见了苏致远有点紧张的脸,她习惯性地抱住了男人的脖子,害怕地缩在他怀里,苦苦地哀求带她出去。
苏致远听不清怀里的人在说些什么,却能感受到她颤抖的身体,她以前也很胆小,却从来没有吓成过这样。心一软,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无声地安慰着她,因着这安慰,梁雪薇渐渐安静下来。
苏致远把人放回副驾驶,重新系上安全带。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凌晨,副驾驶上的人并没有要清醒的迹象,总不能把她一个人丢在车里,想了想把外套罩在了睡得很沉的人身上,抱到了房间。
宿醉大概和被人打了是一样的效果,梁雪薇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脑子里像是有一千个容嬷嬷在拿针扎她,挣扎着坐起来,却看见床上还有一个人。
“完了。”这是梁雪薇心里第一个念头,自己再沾上酒后乱性这种事情,就真的不用在A市混了。她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检查了下衣服,嗯都还好好穿着,应该只是睡了一觉,没有别的,想到这里,她心下一松,还好还好。
“醒了?”好听的声音从被子下面传来,令梁雪薇停住了悄悄溜出去的动作。
苏致远掀开被子,露出睡得乱糟糟的头发,少了几分平日里的冷峻气息,看得梁雪薇一呆。“为什么要喝那杯酒?”
“因为想开始新的生活。”
感受到苏致远重新冷峻起来的气息,梁雪薇知道继续呆下去不会有什么好事。既然要和过去再见,那么参与她过去最多的苏致远,也要远离才好。
“你觉得一杯酒就可以抵消你过去做的丑事?”苏致远的声音里淬了寒冰,如果梁雪薇转过身,她还能看到男人眼中聚集起了一层冰川。
“当然不能,所以我接受了你的三年流放,也接受了回国后钱丽丽向我讨的债。但是苏总你扪心自问,你就一点过错就没有吗?我们在一起五年,你说移情别恋就移情别恋,我的手段确实不光彩,但是你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别总想着用你那副痴情的样子谴责我。我自认为该还的债也还完了,以后麻烦你们都离我远点。”梁雪薇压抑着怒气,砰的关上门走了。
苏致远的刘海遮住了深邃的眼睛,姿势有点颓唐。她在怨他?她凭什么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