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候来到赵源那里,赵源笑道:“小子,招揽人心的方法不错嘛,颇有少帅之资了。”白狐候微微脸红。赵源又道:“我看你的实力才只有藏锋的水平,这实力可当不了少帅。不过你资质还可以,这样吧,我教你两招,练好了能够达到浑成甚至合一的水平。"
说着拔出白狐侯剑的玄铁剑演练起来,嘴上说道:“这招叫做恰逢甘霖,剑意柔顺,适合你这种性子温和的,急躁的定然学不了。”说着便舞了起来,初见看似无力,实则柔中带刚,如同笑里藏刀,又似绵里藏针,没有一招是传统剑法凌厉的刺劈砍削,都是画圈或者剑花等一些软绵绵的招式。
演练完之后,赵源把剑丢给白狐侯:“练练看。”白狐候照葫芦画瓢,在走源的指点下了十五六次,算是小有所成。
赵源说道:“行了,这招你练熟了就行,以后你自己慢慢练,我教你下一招。这招叫做一剑激起千层浪,剑意宛若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初时平淡,到了一半之后开始变得难以抵挡,到了最后之时连小宗师也很难挡住,只不过小宗师不会让你使到最后罢了,你且看着。”
赵源前面几式都是平平淡淡的,不过常人很难打断,如同铁锁横江,虽然造成不了什么毁灭性的打击,但是让人脱不开身。又使了几式出剑变的刁钻,而且气力倍增,不只是脱不开身了,甚至只能全力接招,欲罢不能。最后几式的时候已经宛若惊涛骇浪,力道似雷霆万钧,而且还在层层倍增!
白狐候心想:这似乎就像弓弩一样,一开始蓄力的平淡是为了后面的惊涛骇浪,虽然不宜练习,但练成之后想来威力挺大。于是在练这招之时,加倍努力,赵源不解道:“不对呀,你如果一直是这么努力的练功,就是五年也能达到浑成的级别。我师兄离开国家已经八年了,你怎么才到藏锋。”
白狐候笑道:“之前就想当个侯爷,没想那么多,练功也是懒得很,师傅不催促我都不练,如今是少帅了可不同了。”赵源借机问道:“对了,你和你师傅是怎么认识的?他最近怎么样?”
白狐候回忆道:“当时我封侯之后背着我爹去民间游玩,我爹当时住的地方和西秦离得很近,不知不觉间我就跑到了西秦的边境,那里我看到几十个军士正在边打辱骂一个人,我平日里忙里偷闲时经常看武侠小说这种闲书,那时我顿起侠义之心,拿着我爹吃我的玄铁剑,也就是我现在这把,把自己想象成大侠,冲过去想救人。”
白狐候顿了一顿:“虽然被一脚踢开,只不过我把玄铁剑扔在地上,被那人拾起,那人有了剑之后,三下五除二就把军士解决了,然后背着我跑了十几里,然后我把他背进候府里,侯府新建只有一个家臣一个家将,我将那人背到了后山之后被家长看到了,我跟他解释一通之后,那家将(芒种)也没告诉旁人。之后那人为了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就收我为徒了,也就是我师傅。”
赵源沉吟道:“你师傅是西秦人,待在王府被他传播出去多有不便,需不需要我出手灭口?”白狐候忙道:“不必了,不必了,那人守口如瓶,八年以来都没说出去,不用灭口。”赵源却道:“不行,八年他们说出去可能只是巧合,万一有一天他兴起说出去了就完了。”
白狐侯心中一凛:这人好毒。嘴上说道:“不必了,他是个哑巴,又不识字。”心中默念:抱歉了芒种,我说错话了,为了保你命只能这样。心中有暗自庆幸,没把陆言也知道此事说了出去。赵源这才放心,问道:“那我师兄这些年靠什么过活,身体怎么样?”
白狐候道:“我怕露出痕迹,不敢从外面带东西回来吃,也不敢让后厨做,也就在后院种了点果树,师傅以野果为生,我把后山镂空,师傅住在山中,除非站上假山山顶才看得到他。有时我隔三差五的给师傅带些鸡呀,鱼呀什么的,身体挺好,师傅有内力伴身没有得什么大小病的。”
赵源点了点头,正欲离去,白狐侯看到军营中芒种和那牙将抱头痛哭时,忽然心想:师叔如此狠毒,教我武功也只是为了获取师父的近况,不情不愿的,日子久了靠不住。我对芒种有大恩,他也对我忠心耿耿,他说过他现在武功不稳定,最高可以达到半步小宗师,我何不让赵源帮他度过这个瓶颈?这样我身边不就有了一个靠得住的小宗师?
转念又想:但赵源教我武功,上次如此不情愿,我就算隐瞒王总的身份,他也未必会指点芒种这个毫不相干的人,不如……
于是赶忙叫住赵源:“对了师叔,我听师傅说过,很多练武之人到达了浑成以上之后就会遇到一个瓶颈,这个瓶颈很奇怪会让人发挥不稳定,当时我没在意听,现在我既然要好好练武,那我日后如果遇到了怎么办呢?”其实这番话是芒种说的,但想来天下武学,殊途同归,于是便问出口了。
赵源沉吟道:“这种情况浑成很难遇到,但在合一到小宗师是挺普遍的,因为小宗师是个分水岭,没到小宗师的就算只差一丝一毫,都远远不及小宗师,到了小宗师的,除非是刚入门的和快到大宗师的,其实都相差不大。这种情况其实是不能适应而导致的内力闭塞,只需要武功高手或者医道高手找出闭塞的穴道用内力或者针灸之术通了便可,你是万户侯又是少帅,这样的高手还是很好找的,你如果遇到了也可以去找你师傅通气。”
白狐候点了点头:“多谢师叔。”心想:附近的小宗师唐寿和师叔都不会帮,神兽军里最强的也才合一……忽然看到营中正在喝茶的诸葛林,两眼放光:可医道高手不就有一个吗?白露中了那么深的毒诸葛林都可以隔衣施针,想来是医道高手,他应该能帮我。
念及于此,白狐候快步回到营中,恭敬地对诸葛林说道:“先生,还请帮我一个忙。”诸葛林行了个礼,问道:“敢问少帅所指何事,老夫尽力而为。”白狐候道:“我的一个家将内力闭塞,需要以针灸之法通通气。”
谁知诸葛林笑道:“应该是一位快要到小宗师的将军遇到了瓶颈吧。”白狐候这一惊非同小可。
诸葛林接着说道:“少帅不必惊讶,老夫虽然不是什么武功高手,但是早些年来曾于机关之术有些研究,给一些武林高手的拳馆呀庄子呀装过机关,甚至还曾入过一些王公贵胄的府邸加装防护的机关,曾给过好几个武林高手通气突破瓶颈,对此节还是略知一二。”
白狐候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之前见我的时候虽然恭敬却不怎么在意钱财也不像寻常军医一样小心翼翼,敢情我这样的王孙公子他见多了,金银也不缺。大喜道:“既然先生对此事颇有经验,那就省去了许多麻烦了。”
白狐候找到芒种对他说了此事,芒种感激的说道:“公子救我父亲,收留芒种,一直维护着我们,现在还要帮芒种突破瓶颈,我……我真的……”
白狐候微微一笑:“救你父亲是为我东昌不失去一位将才,也是不让马革裹尸的将士们寒心。收留你也只是让你享受你该有的将门虎女的待遇,帮你突破瓶颈,只是为了让你好好的保护我,你不必太过歉疚。”
芒种拱手道:“芒种必不负公子所望,尽全力保护公子!”白狐侯微微一笑,带着芒种走向帅账。
帅帐之中,芒种躺在昏迷的白露旁边,诸葛林按压穴位,准备施针。白狐候忽然想到了陆言所说的自己的谋划,走到案前拿了纸墨,便写了一封信,又撕下一张纸条写了几个字,塞在了一个红色的锦囊中。
白狐候对大寒说道:“大寒,明日我便要启程去往别处,你把白露带回去安顿好之后,把这封信交给惊蛰,然后你带上五百家兵去南商遗址三石垒边界准备接应。”说着便将那封信递给了大寒。
说着又将锦囊递给小寒:“你把锦囊交给陆老太博或者其女的手上,记住一定要他们亲手接过,然后你去水师营观察,一旦有事不管风吹草动都回府报告给惊蛰,我不在的时候,服里上下一切都有惊蛰来打理。”
大寒却有些担心:“我们两个都去办事,那您身边只有芒种一人可以吗?”白狐候笑道:“有诸葛先生给芒种通气之后,芒种的实力过不了几天就能达到小宗师,囊肿能解决的,不需要你们囊肿不能解决的,你们也帮不上忙。行了,快去吧。”大寒小寒应声而走。
转头又对正在施计的诸葛林说道:“先生,还请您明日随我去一趟三石垒。”诸葛林不冷不热的说道:“我听到了刚才少帅和那两位将军交代的事,此去想必极为要紧,少帅真的放心在我这个才只见过半日的老人去吗。”
白狐候一笑:“我既然接掌兵符,神兽军自家的弟兄我还是信得过的。”他知道神兽君作为东昌最精锐的部队,是龙帅亲手调教出来的,挑选极为严格,上到队长下到后厨,家族三代里的底细都查了个遍才会放进神兽军。
诸葛林点了点头:“少帅有命,自当遵从。”忽然这时门口的守卫报告道:“少帅,您的客人赵源面色发紫,似乎中毒,晕倒在军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