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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小佳出差

老板决定在滨海城市开一家新的店面。店长开会说需要单身的员工去帮忙一个星期,邱小佳报名了。

好远的城市,需要坐火车卧铺,然后再去坐船。同去的是一个叫小雅的同事,也是一个挺有趣的姑娘。俩人半夜起来去坐车,第二天下午在一个陌生的城市下了火车。小雅原来在一个大城市上班,她喜欢研究一个叫佛牌的东西,拉着邱小佳轻车熟路的拐进几家店铺去寻摸。邱小佳一脸懵的跟着小雅转悠。路上小雅还给男朋友打了一个电话,她相中路边狗贩子笼子里的小腊肠了,想要。她男朋友当时在电话那头就急眼了,告诉她在不认识的地方别瞎转,不要随便买东西吃,在一个,腊肠那东西不腻吗,好吃吗,不得炒菜才好吃啊。邱小佳感觉小雅的男朋友是个命大的,得亏这不是在家,不然小雅能上去咬死他。

经过了小吃街,商业街,好像还有一个农贸市场还是啥,进进出出几家店铺俩人终于累了。其实都没有销售员搭理她俩。俩人简单吃了点饭然后去取了行李汇合其他店铺的同事一起等待上船。

检票的时候,一个东北的大哥操着一口浓重的大茬子味的口音和人骂架,把小雅和邱小佳乐得不行。进去以后俩人说说笑笑来到船舱,开门的瞬间惊呆了,八个人的船舱,六个大哥,个个人高马大的,四个在打牌,一个在休息,一个在看书。俩人放下包奔出了船舱,有点吓人。甲板上的人很多,拍照的,看风景的,情侣,家人,朋友都有。小雅拉着邱小佳找了一个有台阶的地方坐下看风景。其实除了一眼望不到边的海就是海面上来来往往的船,也没啥可看的。小雅在一旁絮絮叨叨的讲她和她男朋友相识相知的往事,邱小佳双手拖着腮怔怔的看着下面船边打翻的浪花发呆。那么高的天,那么大的海,感觉上好像只有她和身边的小雅了。邱小佳以前去过海边,也脱鞋进去扑腾过水,但是从来都没有到过海中央。不过她看过泰坦尼克号,很大的船,沉了。不知道它沉了以后,救援人员打捞救援以后的海平面,也是像它之前一样平静吗。小雅大约是知道邱小佳最近心情不好的,她把头靠在邱小佳的肩膀上,抱着她的胳膊不再说话了。邱小佳转过头来,另一只手揉了揉小雅被风吹乱的头发。两个女孩就这样坐在甲板上漂流了一天,直到下午六点钟船才靠岸。俩人费劲的回到船舱找到行李,随着人流上了岸,岸边闲聊等待的同事看到她俩急忙给喊了过去,几人又换了汽车一路颠簸着到了集体宿舍。放下行李又被电话招呼到了新店铺,大老板做东请客。

邱小佳旁边坐的是老板的一个弟弟,别的城市的几家店铺负责人,大家都叫他经理。这个经理吃饭的时候发现旁边的小姑娘喝酒还挺带劲,通俗点讲有点二。他本身也没有什么经理架子,拿着个酒瓶就开始给倒酒,小姑娘一口一个也不含糊。直到对面的大老板看到,呵斥了一句这才作罢。这件事还被传了好久,好多领导都知道哪里有一个叫什么邱的小姑娘很是能喝,大酒篓子。

邱小佳在这里上班还挺开心的,开业之前的一个星期每天都出去发传单。这边的街道可真干净,路上的小姑娘也漂亮。大眼睛,瘦高个,白皮肤还有大长腿,邱小佳感觉这里十分适合养老。开业的时候就更忙了,因为前一晚上店长和大领导们没有谈拢工资,所以当天没有店长主持大局。每个人都又忙又累,回去洗漱完毕倒头就睡。邱小佳闭着眼睛不想动,其实那个店长还是很好看的,走了可惜了。小雅躺在她旁边直顾涌,吆喝自己见光死,赶紧关灯睡觉。其实他俩刚认识的时候还有一件特尴尬的事,在家那边宿舍里她俩也是睡一起,睡得是学生时那种铁架子床,上下铺。有一天邱小佳上晚班,早上十点钟饿醒的时候看到上铺小雅行李处的粒装压缩面膜纸,差点就干嚼了。最后是理智保住了自尊,当然现在看,理智不光保住了自尊,还保住了智商。

邱小佳感觉这里的人和自己家那里的一点都不一样。比如有一天早上她去上班的时候,看到一个年轻人,骑着摩托车不小心把一个骑自行车的大爷划倒了,大爷噌地爬起来就开始骂。这里的顾客也挺热情的,还有一个很可爱的小男孩要拉着邱小佳去他家吃他奶奶做的饭。这里的烤肠个头也大,当然也更贵。

不过邱小佳这样的女孩子出行也是时常有状况伴随的,前些日子发传单的时候给自己烫了一个娃娃卷。还没开始挣钱,然后又给自己买了一个棒球帽,帽檐翠绿翠绿的,帽壳是藏青色的,然后头顶有一个翠绿的扣子还是啥,和帽檐遥相呼应。又整了个背带裤,小雅一度觉得这姑娘是脑子出问题了。并且邱小佳有一次跟着同事去酒吧开眼界,喝多了,举着酒杯就去和隔壁桌不认识的哥哥姐姐们干杯,结果喝多了跑到男厕所,服务员小哥哥在后面追着喊都来不及,一开厕所门里面三个上厕所的大哥都懵逼了。邱小佳低头捂着脸就跑。头上的帽子都遮不住她那个圆脸圆脑袋上刻的丢人二字。

如果说邱小佳是丢人,那小雅就是想钻地缝了,因为邱小佳喝吐了,那俩男同事脸都被喝绿了,估计钱包更绿,也可能直接连绿色的都给喝空了,只剩钢蹦了。

彼时,海那边的石头却时不时会想起那个傻得冒气的女孩。想她殷勤的从包里掏出牛奶,并且一定要求他要喝完了才能喝酒,想她敢端着酒杯和自己硬钢,想她明明很想联系自己却会拼命克制,想她小心翼翼的对自己好生怕哪里自己做的不够让自己满意,其实这一切他都知道。他不回应是因为邱小佳本来就是他预料之外的变故,起初撩一撩仅仅是因为有趣,后来大概是玩一玩吧,但是这些并不会影响他的决定,因为自己本身也不是一个老实正经的人。不过,这种时不时想一想的状态,还是有一点点失控的。身旁的女人看着这种状态的男生也没有发作,而是柔柔的牵起了他的手,示意该换下一套婚纱了,摄影师也在翻看相机里刚拍的上一组照片。

这样的人还是很膈应人的。

大概是因为地理位置原因,新店铺所在的城市比家里那边冷的早,邱小佳和小雅带的薄毛衣已经不能穿了,必须买厚衣服了。两人给海那边的家里拨通了电话,电话的另一头是一个公司同事,平时大家都叫他君哥,关系也特别好。挂了电话以后,两人拿着卡去商场买了两件厚外套,不管怎么说,先把这一个月顶过去再说。

每天来来回回的忙活,兜里也没钱了。当初定的一个星期回程现在已经一个月了。两人给店长打电话询问归期。

回家的时候是领导吩咐人给定的机票,10月26,邱小佳清楚地记得这个日子。头一回坐飞机,还挺快,而且原来飞机这么大,可以坐这么多人,还有空姐,那么好看,飞机上还给发好吃的,就是那个龟苓膏看起来有点黑。下飞机以后又坐出租,差点给邱小佳心脏晃出来。上出租车之前提前给一个同事打了电话,这个同事也很有意思,他是南方人,一个大哥,很会做饭。他是店长的亲戚,没事喜欢做饭和店长一起吃,店长又有洁癖,然后他能一边刷厕所一边做饭,还骄傲的夸赞自己马桶刷的亮堂。现在他又说要在家做饭等邱小佳和小雅回去吃,邱小佳和小雅立刻表示自己还是需要减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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