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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信念

回到尚书府,他们经历了从地狱到天堂,但不知用何语言能安抚上官秦。

上官秦气道:“你们太让本官失望了,悔不当初答应女儿收留你二人,明日宗麟问斩我心烦的很,别让我再看到你们,否则别说我不客气!”

“爹爹,这件事是女儿的错,与挪挪姐他们无关。是女儿跟您一再请求之下才想要救出毛毛的。”

怜儿为此事左右为难,上官秦生着闷气,“咣”的一声,独自夺门而去。

其实两人的内心惭愧不已,发誓决不能再连累上官一家。挪挪实在不忍心看到怜儿父女生仇,劝说着怜儿。

“怜儿姑娘,我们在此打扰数日,感谢你们能在我们困境之际给予帮助。此次,更不能再为了这事闹得你们父女不和,否则我们内心会更愧疚。”

“是啊,我们会照顾好自己,况且对周围环境已心中有数。”

上官怜儿见二人坚定的态度也没再继续说服:

“好吧,既然你们心意已决,我也不便再强留,但恳请你们用完午膳再赶路吧,就算我为你们饯别。”

二人勉强应允下来。

用完午膳,上官怜儿拿来一把祖传的洞箫。

“挪挪姐,我一介女流之辈,对于武力着实帮不上什么忙。”

可见,是他们的坦城与决心打动了怜儿,其实她本不该动这把箫的念头,可是毛毛与黑豆被困至此,她也想多尽力搭***。

“这把箫原是我公公每次与祖奶奶吵架后用来哄她的,每当吹上一曲悠扬动听的箫声时,我祖奶奶便会高兴,随之他们就会和好。不过好景不长,这把洞箫曾经丢了,被一个巫师做了蛊,后来洞箫失而复得的时候,他却并不知情已动了手脚。祖奶奶身子本来就很孱弱,更是无力抵抗这箫发出的让人生死不能的音律。”

二人仿佛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张枫桥很疑惑暗道:难不成要把这神器交给他们。

怜儿又接着说:“自从那次事情发生后,我们再没碰过这支箫。”

这把箫的确很珍贵,怜儿用心良苦,也是希望他们能把箫派得上用场。

“不过你们放心,箫发出的音律只会灌入他人耳中,吹箫之人是听不到的。另还有一瓶解药,打开瓶口闻一下,症状即刻解除。请你们妥善保管好。”

片刻后,怜儿把二人送到家门口,彼此道别珍重。

走出大门,他们六神无主般徘徊在车水马龙的街巷口,无助的眼神一时间仿佛失去了信念,进退维谷。表面上进退两难,其实他们无从选择。若想救得黑豆必需天时、地利、人和。若放弃,未必能比不放弃容易。

如今满腹思绪如潮,却也接应不暇,若不提早想出计策,难免情势会不绝如缕。他们现在可谓黔驴技穷了,朝廷兵败如山倒,手无缚鸡之力的他们拿什么能斗得过敌人。

张枫桥唉道:

“唉!就算有神器也未必就是救命稻草,或许那只是怜儿闲来无事,说来的民间传说罢了。必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我不这么认为,我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你就这会儿功夫就放弃了,看来你做什么事都会半途而废。”

“谁说我放弃了,这不是眼前黔驴技穷了吗?”

“要不然,我试试这箫,对你小试牛刀,或许还真的管用。”

“别!您还是对着敌人小试牛刀吧。”

他们跑着跑着,闹着闹着,又陷入沉思。

张枫桥突然想到一件事,便说道:

“我想起之前在溪悦客栈的那位长者,他武功深不可测,我们可以来个借刀杀人,如若借助众人之手铲除敌人岂不是更好?”

挪挪耷拉着脸,不屑一顾地向他瞄了一眼:

“你是看武侠剧看多了吧,还是痴人说梦。你少靠近杀人犯,杀人犯是不会帮你的。”

执拗的枫桥想来他们走投无路了,借刀杀人之计尽管有些龌龊,可是此计尚可一试。

“哼!你这是什么馊主意!”

张枫桥则不以为然的说道:“哪怕是龙潭虎穴也要尽力一试啊!”

他们瘫坐在地上争论了好一阵子,突然从天上掉下来两枚铜钱。二人啼笑皆非,原是一位穿着破烂大卦的老者丢下的。不过这种慷慨解囊,他们既不想要又拒之千里之外。挪挪想了想自己如今竟如此窘迫,还要倚着衣衫褴褛的老汉救济他们。

本来还各执一词的挪挪,这下竟成全了张枫桥,他挽着她起身走向溪悦客栈。

来到客栈门前,店小二一眼便识出二人是救助他的好心人。

“二位客官,今日住店打尖免费,小二我可以做主。还有什么需求可以尽管跟我提。”

显然,他们的滴水之恩,小二自当涌泉相报。

张枫桥微笑着说道:“店小二,今日我们不住店,想跟你打听一个人,就是那日被年轻人追杀的那位长者,他究竟有什么来头。”

店小二一听即懂,跟他娓娓道来:“那长者呀,名叫断念,是青山镇上赫赫有名的青山派掌门。”

说着,店小二拿出一封信递给他们。

原是那日断念被挪挪说成杀人犯,断念当时愤愤不平之下激将了他,断念想来那人不是急切想学武功吗,他偏偏要成全此人,事发几日后断念这才将此掌门推荐信交于给店小二。断念并嘱咐店小二必须当面交由二人。

挪挪接过信,“那青山镇怎么走?”

“小二只知道从溪清州到青山镇有两条途径。一条是去城东驿站坐马车到青水村,下了马车再走到青山镇。第二条是在城北郊外的第五个十字路口处有一处贩盐点,每日不到卯时出发,目的地就是青山镇。”

他继续说道:“从驿站走,走的是驿道,只能到青水村。跟随贩商贩盐,是抄小路走,抵达的是青山镇。”

店小二见四处无人便低声细语道:“如果随贩商贩私盐,得碰运气。不过盐铁司最近查得不严,去了就说去青山镇搭个车,那贩商就懂了。不过嘛......”

“不过什么?”

“不过,这随贩商走,盘缠却是驿站的双倍价钱。”

“啊?”

二人听出了店小二的谨小慎微,随后又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所措。

也许是怕多生事端,他们并没有选择搭乘贩盐的车。虽说走驿道路程较远些,但他们为求个安心。

因而来到城东驿站坐上马车,途经东郊园、永安寺、澜海庄园、青幽谷,最终到达青水村近郊。下了马车,映入眼帘的是遍野的雏菊,它们铺满了小路的两旁。色彩斑斓的花瓣向外肆意伸展,而花间橘色花蕊成为点睛之笔。阵阵淡雅的清馥迎面扑来,这里好似世外桃源。

“好美的青水村呀!”

挪挪喜出望外。

张枫桥则上前附和着:“嗯,青水村果然很美,离青山镇也不远了,我们还要抓紧时间赶路,就不要逗留了。”

挪挪浪漫的情怀被他的话语吹了个烟消云散,心情一下子跌落低谷。对着走在前面的枫桥脑袋,一个劲地假装要打爆他的头,而张枫桥却好似钝夫一般呆若木鸡。

他们又顺着小路,走过青水村最繁华的青水道,人们三三两两涌上街头。在青水道的远处有一座山,那座山便是青山,翻过了这座青山便是青山镇。二人一路奔波稍有倦怠,在山脚下找到一间客栈打算次日出发。

夜半三更,隔壁的房间突然传来女人的哭泣声。挪挪被哭声吓醒,拍着枫桥,让他快醒来。可此时他正酣睡着,挪挪见其还未醒便使劲捣了一拳。

他顿时勃然大怒,大声喊道:“打我干什么!”

“小声点,你听,隔壁有哭声。”

他还没有睡醒,眯着眼睛说道:“哭声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只是这哭声听得他太震撼了,他顿时没了睡意,将耳朵贴着墙面。

这哭声时而铿锵有力时而悠扬婉转,时而凄凄切切时而轰轰烈烈,如千锤百炼、大浪淘沙,简直就是无损哭声。无论是女人的衣角领抹,还是房间的墙角四壁,无不沾染着那女人的无损哭声。

卯时两刻天刚蒙蒙亮,那历久弥新的哭声,浩浩荡荡回荡在他的耳畔,一夜未眠。

他们壮着胆子走出房门,张枫桥用手指扎了个窟窿一瞧。

“妈呀!!有鬼呀!快跑!!!”

二人以诙谐夸张的动作急速蹿向楼下,喊叫声也引起了附近住客的警觉,也都吓得飞出大门跟着跑了出去。二人心照不宣,疯狂似地飞快跑到楼外,像极了身后有头猛兽在追着他们。

客栈掌柜借胆上楼一瞧,原来是那拥有无损哭声的女人自缢上吊了。他边跑边向挪挪说道:“那无损哭声的女人太吓人了,脸是惨白的......”

挪挪还未等他说完,便捂住他的嘴:

“你别说了!我晚上会做恶梦的!”

就这样,二人翻山越岭,顺着青山上唯有的一条开辟的小路下了山,来到青山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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