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浩月当打之年,内力深厚武力超群。与敌兵单打独斗,各个交过手十几招后将其击退。可暗月派弟子的整体实力却比辽兵弱了不少。这样耗下去,恐怕弟兄们伤亡更多。因此凌浩月想给辽兵一个了断,于是腾空而起使出浑身解数,将内力全部注入至剑端,使劲向外挥出一剑,只见从他身上呼出去一道道剑气。波澜的剑气直奔数名辽兵,其躲避不及,当场毙命。这招式便是暗剑剑法终级招式,暗剑追魂。这招式一出技惊四座,惊天地泣鬼神,最终凭借一己之力将半数辽兵斩杀。暗月派弟子也在副掌门的带领下奋勇杀敌,将最后一名辽兵杀死。
岂料此时,一支支弩箭、弓箭正刺向他们。凌浩月拼尽全力抵挡射来的箭。
“快撤!”
凌浩月一声号令,大家纷纷跑向山下,还有几人未来得及挡住箭矢,中箭身亡。
反观张枫桥这边一片寂然,不过他们已经在一点点靠近敌人以寻求良机。其实他方才如若能果断一些,趁凌浩月他们诱敌,从而趁虚而入,这样即能将敌人一网打尽。
霎时,从远处突来一箭,这追风逐电的冷箭速度极快,正中山里面其中一名潜伏的辽兵的左后背,这一箭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心脏。其余辽兵深感腹背受敌,躁动不安。这一情况被仔细侦查的挪挪发现了,她指向对面的一处稍微有动静的草丛。敌兵果然潜伏得很深,他们执起弩和弓准备给敌人来个猝不及防。挪挪边置箭边想,是谁射的这一箭,这才让自己发现了敌人伏击的地方。
“嗖”的几声,他们的箭射了出去。一支弩箭正中辽兵的眉心,另支箭“噌”的一声从辽兵的头上擦了过去。
“哈哈,我的箭法已经如日中天了。”张枫桥自诩着说道。
挪挪极不服气:“哼!用你的强项比我的弱项,你田忌赛马的谋略倒是令我佩服。”
张枫桥骄傲的笑了笑:“呵呵,岂敢岂敢。那你说吧,比什么?”
她嘴角微微上扬,说道:“如若要决一胜负,当然以武力比拼了。”
“行吧,反正在比之前我要先和你赛马,哈哈!~”
两人完全忘却了他们还依然身在沙场之中。
原来,在山的另一头,已经有人悄悄的接近辽兵,并且已达到预想的射程。方才的扎入辽兵心脏的这枚冷箭便是从此人弩中飞出去的。
这时,凌浩月则趁敌人阵脚大乱,便又带着十余人再次上山围剿。仅一会儿的功夫,斜阳山所有的辽兵均已杀光。此刻,“辽远号”也逐渐靠近苏州港。
与此同时,苏州的县丞府外已集结了大部队,百余名辽兵欲大军压境。张枫桥突然想起陆辰曾说与他,苏州县丞耶律康的兵力足足有一百五十余人。
他居安思危说道:“大家还要提高警惕,附近可能还会有更多辽兵在接近我们。”
同时,他也迫切地想知道到底暗中帮助自己的人是谁。
近申时,苏州县丞带着百余辽兵浩浩荡荡赶到榭阳湾。潜伏在山中的张枫桥一声令下,号令精骑打头阵先冲了过去。谁知刚冲出十几米,从前方射来几十箭矢。尽管精骑尽力抵挡,但不幸有多人中箭。
张枫桥见状怒从心中起,提起神臂弓,连续射杀了三人。所幸这些辽兵的弓弩未达到他神臂弓的射程。因此耶律康令众人冲了过来。
张枫桥站了起来,怒吼道:
“冲啊!”
此刻,这场景,仿佛似曾相识。他突然想起自己那日与金兵浴血奋战的梦境。
“冲啊!”当他再一次呐喊时,已身临梦境。
他满脸血痕,望向寂静的四周,宋兵尸横遍野,重重叠叠的尸体浮现在他的眼帘。战火纷飞,硝烟弥漫。万赖俱寂的战场,只有自己还活着。他刚要抬脚走,便见到金兵千军万马将他重重包围。包围圈已经缩的越来越小,他拾起神臂弓,放置弩箭,告诫金兵切勿靠近,可金兵无一人能听得懂他说的话。他手中仅有一枚弩箭,且只能射杀一人,就算自己扳了悬刀,也死无葬身之地。
这时挪挪将他从梦中拽了回来,只见“嗖”的一声,有一枚箭从他的左腋下穿过。如果不是挪挪危急时刻拽了一把,他必定中箭。
“你想什么呢!”挪挪训斥他,在战场之上都敢这般游离。
他刚回过神来,“方才我在梦境之中不能自拔,还好你拽我一把。”
“怎么了!什么梦境?”
“我又见宋梦了。”
耶律康武功卓而不群,与凌浩月正是棋逢对手。他独有一股内力与招式,招式犀利无比,迫使凌浩月使不出暗剑追魂。凌浩月自知耶律康的武力绝非等闲,可即便自己使出浑身解数,却也无计可施。再看看耶律康的刀法,套路极不明显,且随着对方招式的变化而改变。显然他的武功完全克制住了凌浩月的武功。一旁打斗的左、右护法急了,腾身跃起与其三打一。
他们这么一走,挪挪渐渐吃力,枫桥见状让自己身后的人上前保护她,他身子一转,望向后方已经没有人手了。这战场的最后方竟是自己。这时从身后忽来一箭射向耶律康的人马,他知道,陆辰他们的弩兵已经达到射程了。这支三弓床弩箭从几百米外的“辽远号”射来。
“太准了!”身在船上的陆辰不禁感叹三弓床弩箭的惊人射程。
凌浩月、万鹰川、龙朋海三人不断地向耶律康施压,三剑齐向他刺去,耶律康面对三人的攻击,他不停地飞身躲避。眼看挪挪已经招架不住了,凌浩月见势飞身赶来雪中送炭。张枫桥先前用神臂弓射失了多次,他在实践中总结出风向对于箭的走向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左右护法一直与耶律康缠斗,没有占得半点优势,反而耶律康咄咄逼人,以一敌二,得心应手。他内力浑厚,手掌运着内力向上翻起,各击出一掌向他们打去,两人身受内伤,纷纷败下阵来。
“呵呵!强弩之末,真是不自量力!”
耶律康说完便飞身打向挪挪,张枫桥急了,已蓄势待发对他瞄准了好一会儿。弩箭离弦,疾驰的弩箭竟被此人躲开了。凑巧的是,在他射出弩箭之时,远在百米内的另一人也将箭瞄准耶律康射了出去。他虽躲避了他的弩箭,可躲避不了这远在百米内飞速射来的另一支箭。这一箭正中他的左臂,狠狠扎进了体内一寸有余。张枫桥知道,这一箭并不是从“辽远号”射来的。
仅一会儿的功夫,从苏州的海面上频频突射冷箭,令耶律康人马猝不及防,箭雨笼罩着上空。耶律康的人马死伤惨重。忽有一个身影闪过,他的身影张枫桥自知非常熟悉,他惊呼是慕风霖。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慕风霖不是已经葬身渤海之中了吗,难道他还没有死?他大喜过望,激动不已。没有一会儿,众人一拥而上将耶律康拿下,其手下的剩余的辽兵也都缴械。
张枫桥上前一把揪住那人,激动的说道:
“浦瑜,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慕风霖兴奋地说道:“枫桥兄,你没有做梦,是我啊!!”
“可那日我亲眼见你中箭身亡,坠入渤海。”
慕风霖拍了拍张枫桥的肩膀,说道:“且让我慢慢与你讲来。”
那日,他确实中箭了,但他胸前的铜镜救了他一命。说着,慕风霖又掏出那枚铜镜,镜面被弓箭穿透了,箭支实则扎入体内多半寸。当日他被重箭射来震了一下,正仰身向后倒,可这时却被都总管临死前将他拖下了水。
“所幸我只是受皮外伤,在海上漂泊了几日,最后漂到了一座孤岛。”
“那后来呢?”
“后来,那里有一位赵公悉心照顾我数日,我经过这数日的修生养息,才得以恢复如初。”
张枫桥高兴坏了,用拳头锤了一下慕风霖:“原来如此呀,哎,我之前并未见你有过用弩的经历,你是如何练成的?不如得空我们比试一下。”
他的话中仿佛透露着各种不服。
“赵公他年轻之时曾是一个有名的弩手,所以这些时日他教会了我如何使用弓弩。枫桥兄,我看你的弩法精进不少,既然你说要比试,那就这么说定了。”慕风霖也不甘示弱的回应道。
张枫桥又问道:“嗯,那后来,浦瑜你如何从孤岛回到苏州的?”
“后来经过我数日的筹备,做了个坚实的竹筏,临走前,我想带上赵公,可是他却执意不走。在孤岛生活了十多年的他,只想在那里终老一生罢了。”
“看来这赵公心意已决呀。”
“是呀,那日傍晚我自己划着竹筏在海上漂了一夜,还好庆幸那一夜没有风浪,否则我真的葬身大海之中了。次日发现了渔船,后来我便到了苏州。”
张枫桥激动不已:“原来如此,为兄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甚好,今生我们又能并肩战斗了!”
凌浩月欣喜若狂,上前俯身双手抱拳:“慕师兄,掌门一直将暗月派的副掌门留位于你,掌门希望师兄您能回去让掌门给师兄您道个歉。现如今慕师兄大难不死,不知掌门知晓了该有多么高兴。”
慕风霖伤感的泪光仿佛执意又仿佛不那么介怀。
凌浩月跪地求道:“还请师兄给掌门一个道歉的机会。”
张枫桥见浦瑜犹豫不决,便上前言道:“浦瑜啊,这本是你兄弟之间的事,我也不便插手。不过,见你心神不定,为兄既为你不平,又怜悯那少年。不如这样吧,改日我们比箭法,若我能赢得你一招半式,不如你就听为兄的,让他给你认个错。如若我输,你随意,如何?”
他的此番言语无疑是抛硬币式的赌注,正面为自己,反面是慕风霖。他清楚自己的箭法可能与慕风霖相比稍有些距离,反而风霖当断不断的性格与自己倒是一路人。他必须拼尽全力,义无反顾的争取给少年一个认错的机会,必竟他们还是亲兄弟。同时,这种赌注也给了慕风霖些许台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