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前十五日。
县丞萧陆辰心急如焚,都总管一行七人在自己的地盘骗吃骗喝,表面上他殷勤地接待着都总管,背地里咒骂不得好死,耽误了他的大事。
张枫桥如果再不及时走,恐怕除夕前赶不到宋国。
原本镇守夜笙山的辽兵本来就不多,如今军心涣散,他破釜沉舟将十余辽兵列队训话:“各位士兵,你们是萧县丞的亲信。我张枫桥在此承诺,待三日后我会放你们回家,只不过这三日,你们一定要严阵以待!”
众人异口同声应道:“属下遵命!”
正当大家以为要前功尽弃之时,一个身影忽闪现在馆驿附近。没错,隧管还是来了,这次是只身前来。
馆驿外只有两名辽兵把守,隧管想必也知晓是东京府都总管的人前来视察军情。
是夜,隧管趁都总管的人在县丞府喝酒消遣,他借机打晕了门前的辽兵,进入馆驿。很快,他已经来到夜笙山脚下。张枫桥的人在树林里潜伏地很深,隧管左顾右盼地来到山间。守在夜笙山上数日的辽兵发现了其踪迹,就等他自投罗网。隧管来到一处,准备使用穿越术,最终众人一拥而上将其抓获。
众人将其带到了山下,张枫桥怕夜长梦多,连夜将其审问。
众人见隧管只是个平常人的身躯,与人并无分别,只不过腹部倒是比常人稍有些鼓。他们欲将隧管的衣服掀开,隧管一再挣扎却架不住众人一同上前。衣服扯开后,竟惊讶的发现隧管身上有一个惊天的秘密。随后他们将衣服抛给隧管,让其穿上。
慕风霖喝道:“说吧,你都干了些什么!老实交待!你的基地佛像后身所刻的六个字是何意?说!”
隧管胆战心惊:“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张枫桥想的是,如若那字不是隧管所刻的,那一定是与他有过同样经历的前人所写的,以提示后来人。那么此人会是谁?会是萧陆辰吗?难道还有人被困于此?
他知道再怎么逼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走出了审讯室,他若有所思:“浦瑜,如有人故意为之,那其用意何在?如果以这样的假设,会不会我们已经步步陷入了敌人的圈套?”
慕风霖淡定自若的说道:“无论圈套也好,真相也罢,我们势必要一路走下去,且就算是有人故意为之,也得让我们知道对方是敌是友吧。”
他点了点头,坚定有这种假想敌,他们不得不防。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眼前谜点重重,如若按此思维走,想必溪清州还会有线索是他没有发现的。
他们又从隧管口中得知,那地上的一抹黑色粉末是隧管在穿越后留下的一种印迹,叫焕墨尘。想来那日在家中发现的那抹黑灰便是此。
其实在隧管的穿越术并未达到炉火纯青之时,也正因为如此,才每每在穿越后会时不时显现出这种印迹。此印迹非同一般,隧管可以依赖着他的焕墨尘将人与物穿越到他想要的年代。可是一旦用焕墨尘穿越,即便使用穿越术也只能回到当初穿越时的着落点,是回不了现代。这种印迹随着穿越术的熟练程度分为琉璃尘、焕墨尘和踏红尘。
“枫桥兄,咱们在隧管口中得知了这么多的信息,好像再无利用价值了。”
张枫桥点了点头:“言之有理,不过放了这种人,他可能还会干坏事。”
隧管一听有意放走他,便对二人软磨硬泡。
最终,还是二人决定放走隧管。因为现在还有一件事更为重要,张枫桥与挪挪分别已有数日,是时候该回去了。
他思前想后,说道:“浦瑜,我对自己的侦查能力不太放心,怕在苏州可能会有任何遗漏的线索。”
“那你想做什么?”
“我需要你再次帮我确定一下苏州再无别的线索,便可以着手将重心放在基地。”
“枫桥兄请放心,下官会将此事办好。”
“嗯,你明日动身,再对伽罗塔及观音阁周边仔细侦察,并速去速回。”
“好!我这就去准备。”
元月十二日,辰时。慕风霖已赶在伽罗塔的路上,张枫桥则来到县丞府。
萧陆辰得知放走了隧管,义愤填膺地说道:“你们要放走隧管也该通知我一声!他与基地的谜团都还未解开呢!”
张枫桥忙劝道:“陆辰弟,你先不要生气。我问你件事,你看到过基地佛像后的六个字吗?”
萧陆辰还在生着气:“那六个字啊我是看过,但并非我所刻。这到底怎么了!”
张枫桥的眼睛转来转去,始终未说话。
“你在想什么?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猜想,可能所有的线索和秘密均在破庙。我之所以放走了隧管是因为当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去做。”
“什么?”
他眼神坚定,斩钉截铁的说道:“回宋国溪清州。”
接着他又说道:“我承诺你,待时机成熟后我们再回来一同穿越。”
张枫桥心里在想一件事,那就是是否要把隧管的秘密告之他。不过眼下还是少说为妙,必竟少一人知晓,少一份危险。
“我们几日后回宋国溪清州的隧管基地,如果春分节气的前十五日内我们还未到苏州,证明情况有变,陆辰你自己要想尽办法离开苏州前往宋国的溪清州集结。”
萧陆辰正纳着闷:“十五日?太长了吧?况且十五日内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十五日并不算长了,我来时也是历经十多日才到的苏州。”
“你们来时走的陆路,回去可以走水路呀!”
他这时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愚蠢,他快速拿来两国地图拼接起来。
“对!走水路!”
随后,他应允了陆辰在苏州的其余时日在县丞府临时住着,已腾出一间空房。因为都总管府的人做事拖泥带水,还要留宿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