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清州尚书府与东京国库路程不近,武翼郎宫暮逸等人跃马而上一马当先,紧随其后的马车,坐着枫桥和挪挪,另有一辆马车载有三箱官银,马车的左右各有两人,压阵的是承弼两人。
近午时,宫暮逸一行人在一家客栈用了膳后稍作休息便立刻赶路。大家精神抖擞继续前行,越过了一座山丘,宫暮逸仿佛发现前面有块石碑,走到石碑旁边抚身下马,吹去浮尘,上面刻着‘赤鬼林’。旁边的碑文写着:‘绿林大盗是也杀无赦!劫色劫财劫命!’宫暮逸看后有过一丝胆怯,下令让大家提高警惕,两人也紧张起来。
押送的队伍慢慢行进至一半,宫暮逸四周巡视,迷雾缭绕,脚下的泥土很松软,几人脚步轻了许多。
忽听见有人装神弄鬼,绿林大盗是也,劫色,劫财,劫命。竟然还有人敢来造次!哈哈哈哈!
宫暮逸嗔道:“谁在装神弄鬼,不妨现身来!”
顿时从空中及地面伏起二十余强盗。
“哈哈!兄弟们,今日收获颇丰啊!上!”
武翼郎带着人奋不顾身地与强盗厮杀起来。可是渐渐的,敌人假意回撤,武翼郎一众人追了上去,却不慎落入敌人设下的圈套,跌落深坑。
强盗不费吹灰之力将武翼郎等人陷入埋伏。
强盗头目狂妄自大的说道:“对付这些衙役简直易如反掌啊,哈哈。”
大批人马正赶往马车,劫下这批财宝。正在车里的二人傻了眼,周围静寂一片。枫桥小心地用手掀开布帘,约十几人已向他们这儿赶来。
挪挪迟疑片刻取出箫,尽管他们经历了与大猫苦战中神器失灵的下场,可他们手无寸铁又不会武功,必定又把赌注全部注入在此箫之上。
“我们赶紧跑吧?”
“跑?往哪跑?我们不熟驾驭之术,又怎么能与敌人娴熟的马术相匹敌的。况且跑又跑不过强盗的马。”
“那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
“拿箫吹死他们,看来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唉!我并没有把握,必须之前有过失灵的时候。”
“强盗来了,我们先下了马车再说,你要紧紧攥着箫。我去牵引他们。”
强盗们看见还有两条漏网之鱼。
“想不到这漏网之鱼之中还有条美人鱼啊,哈哈!~这次大王可艳福不浅呐!”
他攥紧拳头势死要保护挪挪。强盗头目大言不惭的说道:
“男的杀,女的留给大王。小子,临死之前可有何遗言?”
“让我留遗言?哼!还为时尚早呢!劝你们丢下武器留一条命,否则你们连遗言都没留下便身首异处了!”
强盗们怒发冲冠,拔刀相向。接着又是一曲断肠笙箫尽,从此江湖无风云。
客有吹洞箫者,倚歌而和之。
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北宋·苏轼字子瞻
洞箫“呜呜”作声,如哀如怨如思慕,像哭泣又像倾诉,余音缭绕着凄切、撕裂、毁灭之声而不绝断。强盗纷纷丢下手中的武器,跌落马下,捂着耳朵在地上左右翻腾地惨叫。凄切声缠绕着撕裂声,而撕裂纠缠着毁灭声,盘根错节的音律层层叠叠、轰轰烈烈。密密麻麻的箫声穿透了他们的耳膜,驻在洞箫的蛊毒慢慢侵蚀了他们的血液。
“够了!别吹了!”一旁闻解药的枫桥也按耐不住了。
当她将洞箫移出嘴边,强盗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他们赶到百米外的深坑,急中生智将折断的几根树枝用藤条将树枝捆绑起来伸了下去,救出了宫暮逸他们。
一行人有惊无险穿过赤鬼林,宫暮逸大赞二人机智过人,面对强盗临危不惧。最终以寡敌众征服了强盗,也让在场之人心悦诚服,因此才得以保全官银和众人的性命。
宫暮逸俯身跪下:“谢方才二人的救命之恩。”
挪挪忙上前和枫桥将其与众人扶起:“其实此番能来到汴京,我们感激宫武翼郎这一路上的多加关照。”
“恩人太客气了,临行前上官尚书一再嘱托,在下怎可有负他人之托?”
官银完璧归赵,一行人来到垂拱殿参见陛下。
他们初次进宫,自是紧张万分,颤颤悠悠地行跪拜礼,徽宗赵佶正潜心挥毫泼墨,见有人来报赵佶并未抬头,仍饶有兴致地专心挥笔。
“启禀官家,官银已安全运抵国库。”宫暮逸说道。
“很好!卿家平身。”
“是。回禀官家,在此次押送官银途中,幸亏有武功高强的他二人将强盗伏诛,否则官银落入奸人之手,臣下及手下也会难辞其咎,有负于皇恩。”
赵佶放下笔墨,让宫暮逸继续说。
随后宫暮逸将整件事情来龙去脉向徽宗启禀,二人如履薄冰,大气都不敢喘却已挥汗如雨。
“朕庆幸我大宋有如此精明能干之人。二人护银有功,李公公,赐一枚令牌给二人。”
“遵旨。”
走出殿外,他们从武翼郎的口中得知这枚令牌可自由出入皇宫,二人得知后欣喜若狂。枫桥意会到是宫暮逸的多多美言,他们才有幸得此令牌。
“武翼郎,我们还有一事相求。”
“恩人言重了,在下愿闻其详。”
“承蒙武翼郎抬爱,不如以名字唤他们更亲切。你便叫我枫桥吧,这是我夫人。”
宫暮逸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有一至亲远在辽国,当年战乱之后,被流放到辽国,至今多年未见。我们甚是想念。不知武翼郎是否有办法让我们即刻去往辽国与亲人团聚?”
此话一出,他迟疑了,他知道并不是任何人都能够过境去辽国。
“这,恐怕很难。”
挪挪想到上次上官秦所言,便问道:“那如果是使臣身份,可以出使辽国吗?”
宫暮逸轻叹了口气,说道:“唉,这必得有官家的一道任命圣旨方可出使辽国,可是以你们目前的境遇和机遇来看难如登天啊。”
现在就连武翼郎也这般说,他们心如死灰,这条路有点黑,还需他们慢慢摸索,如此艰难真是始料未及。他们意兴阑珊,即将告别宫,所以向其问询回溪清州的线路。
武翼郎笑了笑,约定恩人明日一同回溪清州,因为他也要交差。随后武翼郎带着二人来到一处地方,决意做东款待两人,他们受宠若惊,也说不过宫暮逸便勉强应允下来。
“屿水楼?”
不错,寻遍整个汴京城,屿水楼的菜肴乃天下无双。屿水楼四处河水,进出的唯一途径就是乘船。三人欲搭个小船过去,挪挪使了个眼色,他上前扯了扯宫的袖口,示意如此奢华的酒肆太过破费,只家常饭菜即可。
宫暮逸不以为然,其实屿水楼是他夫人的兄嫂开的。
三人乘船来到屿水楼,夜色中的屿水楼火树银花、人潮涌动。虽然他以往有过赊账,但宫暮逸还是很要面子的人,今日带着两人吃喝,出手很阔气。
次日,几人一同用完早膳,赶着马车由几名侍卫将其护送至溪清州。临别之际,宫承诺来日方长若有需求尽管来找他,二人感激不尽。武翼郎认为他们此次受惊不小,他向二人举荐了一个好去处,那便是溪清州近郊的澜海庄园。
“那里景色怡人,风景如画,你们不妨去散散心。”
挪挪满心欢喜:“感谢武翼郎此番汴京之旅多番周全,我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