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试衣间里,一个两米多高弯腰行走的怪物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在它左边的柜子里,藏着一个人,梁晨。
那怪物被称为末,是这片旧土上最常见的怪物,可以进入人的梦境杀人,但平常只能隐身,因为他们在现实中很脆弱。
此时,末正在梁晨的梦境里觅食。可惜,它找错目标了,梁晨可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入梦人。
梁晨伺机而动,趁末背对着他时,打开柜门,手握一柄长剑,快速冲去,只一剑,末的头颅便飞了出去。
“我还赶着去毕业典礼呢,碍事的东西。”
梦破碎了,梁晨醒过来,他的视线有些模糊,这是被末进入梦境的后遗症。梁晨没有理会,为了成为入梦人,他可是斩杀过不下一百个末,这点后遗症早就习惯了。
他飞快穿好校服,拿上书包,临走还不忘把自己的入梦人证书拿上。
等梁晨到学校的时候,已经迟到,但这是最后一天的毕业典礼,迟到了老师也不会说什么。
毕业典礼,是人生的一个转折点。在典礼上会进行一个新人抽取,被抽到的人可以直接去新界,而其他人只能在这旧土继续生存。第二个能进入新界的方法,几乎没有人知道。
新界是裂变之后,人类为了重启文明而找到的一个全新的世界,但每年只能带有限的人去,所以只能进行新人抽取。
今年的学生比往年的要少,留下的人也就少了。被抽到的人和留下的,可能从今以后此生都不会再相见。
秋风萧瑟,落叶被风卷起,旋转翻飞。
毕业典礼匆匆结束,被选中的人也不得不坐上去往新界的列车。
随着列车离去,车身消失,同学们才接受这个事实,流下眼泪。
此时,梁晨并未流泪。他本没有朋友,甚至于同班同学都不大认识,有些人甚至都不知道班里还有梁晨这个人。
风声夹带着同学们的哭泣声,吹起秋的萧瑟。列车已经远去,可能此生不会再相见。
梁晨正要离去,一个姑娘挡在了他的去路上。
“喂,不打声招呼吗?”那女孩见梁晨对她视而不见,跟上去抱怨道。
这个女孩是梁晨刚做入梦人时的第一个委托人,她被梦魇附体,梁晨冒着生命危险救了她,她很感激。如果没有记错,她叫南宫一梦。
“南宫……一梦,”梁晨想了想,继续说,“你没被选上啊!”
南宫一梦低下头,有些失落。但她立刻抬起头道:“没事,我已经成为入梦人了。”
入梦人?她也已经成为入梦人了!梁晨感到一丝震惊,但仔细想想,她看到了梁晨这类入梦人的实力,会想要成为入梦人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在这旧土之上想要生存下去,只是入梦人是不够的。但两个入梦人联手还是有很大生存率的。
梁晨不准备和南宫一梦联手,他不怎么喜欢和人打交道,南宫一梦恰恰相反。
梁晨没有理会南宫一梦,而是继续向家的方向走去。随时防备附近,若是有末,他们两人刚刚好,若是闫的话,就废了。
闫是末的变异体,裂变之后,有些人类变异成为末,而末再次变异便成了闫。闫和末的完全体是噩。末只能进入别人的梦境杀人,闫则可以制造梦境将人困在里面,噩可以制造幻觉,多重梦境。
这片旧土,危险很多,谁也不知道自己的身边究竟有什么怪物。裂变带来的不只是变异和危险,还有无尽的恐惧。
南宫一梦一路跟着梁晨回到了家,但梁晨一进到屋里就把门关上,把南宫一梦关在了外面。
“喂!把门开开!难道你就这么忍心把一个软弱可爱的女孩子关在外面吗?”南宫一梦大吼着,而屋里的梁晨却放起了音乐。
僵持了一会,门开了,梁晨走出来,四周看看,没有南宫一梦的身影,点点头又回屋去了。可刚要关门,南宫一梦从门外把木棍伸进去,抵住了门,梁晨一惊,还未反应过来,南宫一梦已经用杠杆撬开了门,进了屋里。
“喂,你!”梁晨被推开,略显生气地说。
南宫一梦晃晃身子,得意的表情让梁晨更加生气。
“你什么你?叫一梦姐!”
“真拿你没办法。”梁晨摇摇头,毕竟这也曾是自己第一个委托人,还是自己这四年里第一个认识的女孩子,但还是很无奈。他还是比较喜欢文静一点的女孩子,像南宫一梦这样的,实在让人厌烦。
“咕噜噜”南宫一梦的肚子叫唤了,看来是饿了,她脸一红,低下头,抬起眼看着梁晨。
“去那等着吧,我现在就做。”
“一梦,你爸妈呢?他们不管你吗?”
“他们?都去新界了,只留下我一个人。他们说早晚会把我接过去的……但愿吧。”南宫一梦摇摇头,似乎在抛去那些痛苦的回忆。“你的父母呢?”
梁晨摇了摇头道:“我从小就没见过他们。孤儿院里的人都说我是被抛弃的,没有他们好,就经常欺负我。”
“那,就没有人保护你吗?”
“是有那么一个女孩子,好像和我年纪相似,每次我被围攻时,总是她来解围。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她叫什么,离开孤儿院后就没联系了。”
“那你还挺好的。我呢,小时候,大概五岁,他们就离开了,说是被抽中的,其实就是花钱去的,但我是被捡来的,所以他们没有管我。”
“捡来的?那你也是……”
“没错,我和你一样。当初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果然啊!”
说着,南宫一梦抹了一下眼泪,微笑着抬头看梁晨。
“不好,要糊了!”梁晨突然想到自己锅里的菜,跑去了厨房。南宫一梦被逗笑了,很快就停下,泪水不止。
这时,厕所里传来了流水声,好像是水龙头被打开了。梁晨一惊,关掉火,快速来到厕所门口。
“别过来,危险。”梁晨轻声对南宫一梦说,此时的南宫哪里还坐的住,她站起来走到离梁晨一米远的地方,随时接应他。
梁晨缓步走到门前,轻声推开,厕所里什么都没有,之前的流水声也消失了,安静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