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凤鸣楼宾客如云,豪气的大厅早已人满为患。楼上的雅座,基本更是早早的进了人。在买菜都能碰到皇帝的京都,虽然燕国律法并未规定官员不得进入烟花场所,但不少贵人还是觉得避避嫌比较好,毕竟翰林院的那帮大儒可不是吃素的呀,他们不能上战场,所以极为热衷于弹劾各位重臣,以争取在皇帝身边露脸的机会。所以那张嘴在政治方面可是比尖刀还毒,白的也能给说成黑的。他们要看到,恐怕明天一早皇帝龙案上就会出现数十张奏折:某位官员不思朝政,频繁出现烟花场所……
楼下搭了个临时舞谢楼台,一位妙龄少女正坐楼台中央,着了一身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手中抱把着一把象牙凤颈琵琶。将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对镜梳洗。虽蒙着面纱却是仍然可见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显得主人的城府深不可测,让人觉得好一个绝美又不温婉的女子。她叫纳兰嫣然,据说是凤鸣楼幕后老板花大价钱从西域楼兰买过来的。
人越聚越多,不少人已经等些许时辰了,大厅渐渐开始躁动起来,有人已经已经衬着杂声叫骂起来“这凤鸣楼搞什么鬼,做不做生意了?咋儿都来这么久了还没开始演奏呐,还真他妈以为老子有钱烧的专成跑来看个琵琶舞啊!”
三楼一个不对外开放的包间内,四旬左右老鸠肃穆的站着,对面藤椅上坐着一个阴冷的青年,此生一个鹰勾鼻,一个长下巴,就像两个钩子几乎贴在一起了。油腻的头发一半白一半黑。尽管是炎夏,但身上还是紧紧地裹着一件厚重的黑色斗篷。
青年抬头淡淡的看了老鸠一眼,老鸠顿时吓得一哆嗦跪倒在地,急声解释道:“殿下饶命,是胡宝财胡胖子跟我说让我们必须等司徒家少爷的,他会带司徒家少爷过来凑凑热闹,未初时一定会到……还说如果他俩到了以后没位置或是已经开场了,司徒浩然必定大怒定会拆了我凤鸣楼的……”听了老鸠的话,青年怒极反笑:“好一个司徒浩然,本王平时深居宫内,都听闻他不少他的荒唐事件,今日一见果然不愧为京城第一纨绔!有机会必定替镇国公教训一番。”燕皇一共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而能做出担着巨大风险到凤鸣楼看拍卖一个女的子荒唐事的也只能是二皇子牧阳焱了。
正在这时,楼下的嘈杂声忽然大了数倍,依稀可辨中间夹杂着几声惨叫。老鸠急忙告退,匆匆出了门,二皇子也透过小窗好奇的打量着窗外,只见窗外,大厅中停着一辆浑身散发着宝气的马车,马车周边顿时空出一丈大小场地,只有两个黑衣人笔直的站立在马车两侧,一丈之外,则是刚刚站在马车那个位置的人,现在乱七八糟的堆成一团。如果不是萧桦、萧谭,急忙出手,用巩基大圆满的修为将众人振退,众人恐怕有不少会直接被马车撞成残废甚至死亡。所以他俩同时目光不善的看向黄老头,萧谭说道:“前辈既然有能力阻止为何如此依着二位少爷为非作歹?”
黄老头不知何时又拿出旱烟抽了起来,听了萧谭的话,他猛嗦了口烟淡淡道:“我每月的赏银都是胡公馆领的,自然只听令于少爷。”他有指了指叠在一起的众人“至于他们死活又于我何关。”“你!”萧谭还想反驳。
“够了”还没等萧谭说完,车内传来一声呵斥,司徒浩然与胡宝财一前一后从马车里走了出来。司徒南出来从黄老头、萧桦与萧谭脸上扫过,道:“两喂主子还没出现呢,三条狗却先咬了起来,像什么话!”
萧氏兄弟底下了头,黄老头却是不以为然的样子,但眼中有厉色一闪而过。这一幕恰好被司徒浩然捕捉,他不由悄悄多打量了几眼黄老头,不知是否察觉他的目光。黄老头咧嘴笑了笑,看到的,只有黄到不能再黄的牙齿,摇摇欲坠。他微眯着上眼,上颊严重凹陷;布满深纹的脸,搭配着几十块大小不等的破布缝补成的外衣。这老头儿,活像个木乃伊!真是恶心!司徒浩然不由想到:看这萧谭的反应,兄弟两或许不怕这黄老头,但拿下他却是有些困难。不然今日必斩他狗头。
司徒浩然收回思绪,目光看向楼台上的女子。忽然咧嘴一笑。高声喊道:“老鸠,老鸠给我滚出来!”
老鸠急忙从楼梯口一个个簇拥一团的彪形大汉中挤了过来。人还到声音先至:“司徒大少光临小店,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啊!不知司徒大少是有什么需要小的搬的吗?小的必定万死不辞呐”话音落下,她终于从人群中挤到了司徒大少面前。
司徒浩然笑了笑“是有件事,万死却不至于。”指了指正在打量着他的西域女子道“拆了这狗屁楼台把她送到镇国府去。”说完这话,周围的人芬芬低下了头,因为怕被司徒浩然看到他们欲喷火的双眼。
听到这话,老鸠哆嗦着想要说什么,却被司徒浩然一个眼神吓得跪在地上不敢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