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申冷笑道:“吃痰这事放一边,那家伙还烧了老子的房子,祖宅啊,从小老子就在那生活,种地种菜、辛勤耕耘,那间房子承载了老子十七年的青春和回忆,被这兔崽子一把火给烧了,你这死肥猪根本没看到,暗恋老子的如花当时哭的有多伤心!”
“这事就跟骑到老子脑袋上拉了一坨粑粑没什么区别,要那小子赔1000两,算是仁至义尽了,你个死胖子要是仗着权势不赔钱,别怪老子急眼也烧你家房子”
他挖着鼻孔,面不改色的说出一大套的谎言。
这边胖子和高时军一听也有些心惊,他们两只知道高长瑞被打了,不知道还有这个内情,而且这家伙居然讹诈长瑞1000两银子。
他脸色一变说道:“放屁!长瑞怎么能烧你刘家的宅子,你小子满嘴的瞎话,肯定没有的事!”
刘申也是横眉冷目:“有没有你这肥猪回去问问不就知道了!装什么大掰儿蒜,那1000两,别指望不还!”
他指了指那些已经很少的围观者,说道:“老子刘布衣的名号,这些人不知道,我相信你们应该清楚的很,我还是那句话,我可不管你是高思继的狗,还是刘仁恭的猪,哪怕是给李克用舔腚的王八,千万别惹急了我,急眼了,老子可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胖子冷笑道:“哼,我管你是刘布衣还是刘鼻血,我高家可不怕你!你以后给老子小心点走路,我们走!”
他冷哼一声后,带着众士兵就开始往外走,羊拐几个家伙忽然站在肉山面前,他们也不在意自己的身高只到胖子胸口,就那么用诡异的眼神看着这家伙。
一时间,气氛又冷了起来。
刘申冲着几人挥了挥手,说道:“让这肥猪滚吧,老子说了让他再吃几年猪食的,跟下面兄弟也说声,这些家伙予以放行。”
高思祥深深的看了刘申一眼,才带着人走出船宴。
阿仇没理会众公子哥的疯狂变脸,问道:“哥,怎么放那家伙走了,有我们几人在,直接弄死他不完了吗?”
刘申没好气道:“你们几个小瘪三最近狂的没边了,见好就收吧,骂也骂了,还能怎么样,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怎么也得给白马老高一个面子不是吗?”
阿仇“哦”了一声。
刘申又说道:“杀人弟弟的事尽量少干,我们复兴社讲究以德服人,老子常常以河北道孔夫子自居,总是打打杀杀的还像话吗?”
羊拐几人走到了刘申身边,肉汤一脸贱笑的说道:“哥,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据说孔圣人是身高2米2的山东大汉,手底下有3000多的弟子,出门随时带着72贤徒,其中还有好几个是野人,吃不吃人不知道,我感觉他们脾气应该不好!”
“孔圣人跟你讲道理?72贤徒围在你身边,说要以德服人,你敢不听?”
刘申面色一僵,想想还真是!
阿仇见老大被肉汤说的哑口无言,赶紧跳出来维护大哥的面子:“滚!申哥的伟岸岂是你这个猪头狗脸的家伙所能理解的,成日里与申哥作对,小心哥哥叫我们几个贤徒给你说说理!”
刘申点点头,很是欣慰的道:“阿仇最近表现不错,那一万字的检讨书不用写了。”
阿仇赶紧弯腰鞠躬道谢,而后几个家伙有说有笑,热情的跑到一旁,去招呼那几名没上交完财物、穿着虎坊世家袜子的年轻女侠去了。
刘申身边只剩下面瘫脸阿枭,这时那些公子哥儿才敢围拢上来,没办法,这家伙气势太足了。
我们都是高思祥的小辈,跟他子侄一块玩的人物耶。
就算是符彦能公子,人家高思祥都没正眼看。
好嘛!您老对他吆五喝六的,明眼人都看出来了,高思祥还是认输走的,这让大家的确不敢贸贸然上前攀谈。
帅气的符彦能当先笑道:“刘申兄是么?我是符存审的儿子,符彦能,你的大名,早就如雷灌耳啊,今日一见,果然传闻不虚,人中龙凤,当世豪杰!”
刘申一听符存审的儿子,心中也是微微一惊,这家伙的地位可不低啊。
大伯刘仁恭之所以能在幽州府当节度使,起因是得到了目前全国最大的两个势力之一的晋王支持。
支持什么?当然是人和钱了。
晋王派了十三太保之一的大将符存审领着两万大军和无数银钱,帮助刘仁恭一路杀到幽州府,又联合名义上在晋王笔下效力,实际上在北方各自为政的高思继和其他几路兵马,才趁着内乱,推翻了李家一统幽州的天下。
刘仁恭就算有些实力,也属于个人的一点点勇武,远比其他人差的太多。
之所以让他当节度使,之前提过,也是为了继续搅浑、搅乱幽州三足鼎立的稳固局势,让晋王的势力和意志,能在河北道更好的得以贯彻。
晋王的什么意志?
当然是联合大家一起对抗梁王了,至于当不当皇帝,那就是消灭梁王后,一句话的事了。
符存审本身便是与高思继不相上下的猛将,又是晋王的十三个干儿子里,比较得宠的人,如今在幽州府,地位自然如天上的太阳一般。
他的儿子,可以说就是这些公子哥的老大。
遂刘申赶紧点头哈腰,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说道:“不敢、不敢!符公子才是大唐之希望,国家之未来,我这等草民能认识符公子,简直就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祖坟都冒了十二丈的青烟了,如果祖宗泉下有知,估计也会日日夜夜垂泪不停感恩,说上一句:积年的善事没白做啊!”
一众公子哥面皮抽搐,刘守光更是差点没瘫在地上,心说你刚才对高思祥的风骨呢?
就没见过这样的,您特么这脸皮,估计要比我们几个人,全部的皮肤加到一起都还厚吧!
连符彦能听完后都有些脸蛋微红,不过确实极为受用,符公子感觉连自己昨夜过量运动后的腰酸背痛都缓解了不少,没来由的就暗中挺直起胸膛。
他摇着折扇说道:“申兄……”还没说完,刘申又已举起手,打断他的话。
一副穷苦农民等到地主发月钱的样貌,义正言辞的说道:
“符公子,您称呼我为兄弟,就太抬举我了,这样是要被天打雷劈的,您直接叫我小申就成!在公子面前,小申可不敢与公子同辈而论!求您务必叫我小申,不然我真担心一会下雨,来个五雷轰顶,被活活给劈死!”
其他公子满脸痴呆,仿佛看家里白色小狗狗玩飞盘游戏的无聊模样,心中已经不悲不喜了。
符彦能也是大汗,可他还真不敢再叫刘申为申兄,毕竟古代大家对神明和誓言都很重视,刘申虽不是发誓,可这张口就天打雷劈,闭口就五雷轰顶的,确实也是极重的话了。
他只好带着无限的爽快之感,犹犹豫豫的叫道:“小、小申……”
刘申赶紧摆出一副学生聆听老师教诲的模样,点头称是!
之后,符彦能给他稍微介绍了众公子的身份,才问道:“小申,你和高家是怎么个情况?”叫起小申已极为顺口。
“哦,一点点小冲突,高长瑞那土鳖欠了我点儿钱,这老高家外强中干,家里没钱了,就准备耍无赖,那个死胖子仗着是长辈就过来跟我说情,让我打个折扣!”
“这怎么成,小弟也是赚的血汗钱啊,每天风餐露宿的不就为这三瓜两枣儿嘛,我当然不同意了,谁知道那胖子就怒了,上来就要抽我三十五个大嘴巴子,我当然反抗了……”
“其实就是这么点家长里短的小事,您看,还惊扰了几位少爷们风花雪月,畅想祖国壮丽河山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
刘申说完对着众公子哥们,抱拳作揖,一副三孙子的模样道:
“诸位公子!惊扰到大家引宴,小弟真是罪该万死!在这,给大家陪不是了!”
作了一圈揖,确认自己对每人都点头哈腰了后,才继续道:“尤其是卢家的公子,在您的地盘上,还这么放肆,真是大罪过,说句交浅言深和换位思考的话,小弟是死是活,能跟咱们卢家有半点关系么?可小弟在咱们卢家的地盘上撒野,这不与摸老虎屁股、拔老虎须子一般,不给咱们卢家脸面么?”
他顿了顿,“诶!各中缘由,终归是小弟的错,就不给大家解释啦,只能说,小弟当真是被高家给逼急了!诸位公子也一定有过这种体会,卢家公子!请务必原谅小弟!”
说完又对着卢家的卢文焕深深稽首,搞的这家伙赶紧把臂像抬。
听刘申言语中一口一个我们卢家,好像他也是卢家的一员似的,卢文焕深感欣慰,又把卢家比作老虎,更是觉得此人眼光毒辣精准,不可多得,日后一定要与他多喝几杯才可。
刘申与卢文焕说完,如同窦娥般的表情,满含委屈和无奈,还夹杂一些真诚的对着众人,继续道:
“这次多有得罪,惊扰了大家的雅兴!小弟在此给大家陪不是了!万望诸位千万原谅小弟一次!日后小弟愿为诸位大哥端茶、洗脚、搓背、洗衣!”
“如有差遣,在所不辞!”
这一番话下来,让除了刘守光在外的所有公子,都来了劲儿,上了头儿,瞧瞧人家说的,把自己比作下人奴仆,还洗脚搓背,端茶洗衣,这哪是一位勋贵子弟说的话,分明就把自己的地位放到了大家之下啊!
这些人眼里,最重视的可不是什么金银财宝、地产女色,人家在意的就是面子!就好个面儿!
谁给他们足够的尊重,在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他们也会对你亲如手足!
是以,现场一众公子仿佛人人喝了三斤的老白干,飘飘然的兴奋起来,也是抱拳连说“不客气”、“不敢当”、“高家欺人太甚”等。
一时间,气氛又活络起来,唯有刘守光,感觉老刘家的颜面都被丢光了,宽大衣袖下的拳头都握得死死的!指甲都快嵌到肉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