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人指了指刘申道:“刘公子是幽州府里检校司空刘仁恭的亲侄子,听说了李老板您这家酒楼要转让出售,所以特地过来看看。”
刘申扭头看向了李老板,一个六、七十岁有些沧桑的老头,眼中带着些精明和狠辣。
李老板一听是刘窑头的侄子,哪还敢怠慢,赶紧上前问候,不过也算这家伙是李氏大族的人,在幽州府内多年,任谁都会给他几分薄面。
又开办酒楼,迎来送往,识人无数,倒也不会过分的紧张。
要说起来,李老板还真就对刘申有所耳闻,他是开酒楼的,又是李家的旁系,刘家是踩着李家上位的。
刘家的几个重要人物,无论是谁,他们李家人几乎都是早就调查过一番,每个李氏家族有些脑子的人,就都会知道眼前的这个破衣拉嗖的家伙。
刘申嘛,一直在易州城,号称刘布衣,把易州城经营的如铁桶一片,河北道都是有些名气的少年英才!
“原来是刘申公子,失敬,失敬!不知道刘公子大驾光临,真是怠慢了,小二,去,换些好的饭菜来!”
刚才嘀咕的店小二,此刻早就睁大双眼,暗探道:“乖乖不得了!这家伙还真是大有来头啊!”
“刘窑头的亲侄子啊!这是什么概念!得是多大的大人物啊!那刚才这家伙说的那些话,难道……”
一时间店小二只觉得口干舌燥,连话也说不出了,傻愣愣的看着几人,心脏猛然剧烈跳动,回想刚才刘申说的复兴社的那番话,有种错过了全世界的感觉!
不理会店小二的发愣。
刘申嘿嘿冷笑,拿起桌上的一把折扇,一甩手,扇面哗啦一下猛地打开,上面银钩铁划几个大字,“难得糊涂!”
字迹歪歪扭扭,却苍劲有力。
早就听牙子说了,这李老板不仅是做买卖心黑,之前更是跟着李氏一族当官,搜刮了不知道多少的民脂民膏,银子应该大大的有!
李氏势危,这老家伙如今已丢了官职。
餐馆又不挣钱,准备卖了铺子,或是回范阳城享福,或是准备干点别的什么见不得人的买卖吧。
反正是个欺软怕硬、尖酸刻薄、为人小气的坏人。
也正因此,这地理位置优越的酒楼生意才会不好。
看着脸上笑容中满是煞气的刘申,饶是李老板也算是个老江湖,可扔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了?
就说咱们两家有过节,可也没到见面就针锋相对的地步吧!
我们李家可已经投靠了晋王大人了,说起来,大家已经是一伙的了,你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啊……
李老板腿肚子有些发虚的问道:“刘公子这是?”
“嗯,没事,只是给你一个下马威而已,让你知道我不好惹……”
李老板的内心无数肮脏的言语猛的冲击到大脑,马上就要脱口而出,还好,这家伙也是一个忍耐力强劲之人,角色的韧性点不低,所以他管住了自己的嘴!
“……”
刘申似笑非笑,冷冷的说道:“听说你要1000两?”
李老板擦了擦脑袋上的白毛汗,一脸谦卑的说道:
“不瞒刘公子说,这酒楼的地理位置极好!而且这次盘店,全部人手统统附赠,要不是我着急回家养老,这酒楼我是绝……”
“闭嘴!我管你这老不死的是要去吃屎还是要去上吊!”
刘申爆喝了一声,简单的言辞中,带满了浓浓的侮辱性质!
吓了正在口吐芬芳的李老板一大跳。
李老板有些不满的道:“额,公子,我李家……”
“你想死吗?!”
李老板愕然抬头,看到刘申冰冷如毒蛇一般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瞬间,额头豆大的汗珠子,大颗大颗的滴落于凡尘。
旁边的健身教练乔二哥也猛地虎躯一震……
“你这老不死的东西,也配跟我说话,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哔哔,这酒楼200两,我要了。”
李老板哪受过这种气,放在一年前,他刘家的这小畜生敢跟自己说一个不敬的词,剥皮抽骨,挖眼割舍,制成人彘,如同戚夫人一般,扔到茅房里供人方便使用!
可形势不如人,现在还能说什么!
胸腔里的怒气却是实在控制不住,就算他李家大不如前,也没受过如此的欺辱啊!
所以,李老板如今看上去,正紧咬着牙关,双手握紧的拳头,不停颤抖起来,似乎是正处于愤怒和爆发的边缘。
一旁的几人看的简直膛目结舌,老余心里更是惊呼,“不是吧?这么砍价有些疯狂啊!跟你之前说的那些什么爱国、创新、包容、厚德不太相符啊!”
“分明就是邪恶势力正在欺压良民呢……”
刘申摇了摇折扇,目光森寒的贱贱一笑,盯着李老板说道:
“怎么?你敢不同意我说的?”
李老板正在愤怒,被这么一问,忽然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直觉从心头隐隐升起,不由得猜测起来!
这刘申一见面就耀武扬威,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如今更是脸黑得如同西方抓捕过来的昆仑奴,放在夜里都找不着人,眼中更是饱含着不屑与鄙夷。
这分明就是一副吕布吕奉先撞见董卓与貂蝉在泳池里嬉戏玩闹、挥洒青春开派对的场景模样啊!
这家伙分明就是来找茬挑事的!
这个大胆的想法在脑子里浮现后,便一发而不可收拾,不由得越来越确信起来!
可为什么要挑事呢?难道家族又和刘氏有了冲突,还是说,想以我为突破口,攻击李氏家族!又或者是晋王李克用大人如今想稳定幽州局面,打破三大士族的犄角关系,挑了李氏为突破口,准备血洗幽州府?
脑补怪在脑中闪过无数念头后,有了服软的心思,可嘴巴张了半天:“我、我……”
“我”字说了好几遍,死活就是说不出口同意两字。
没办法,200贯太低了,他一时间,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
刘申冷冷的对视了李老板好几秒,忽然慢慢走到了李老板的面前,由于老头年事已高,身材略微岣嵝,本就比较矮的身材就显得更加短小却不精干了。
俯视着李老头,刘申将折扇猛地一合,像棍子一样压在了李老头的脑袋上,似笑非笑的说道:
“你这老不死的看来是不要脑袋了!算了,少爷我给李家个面子,100两,酒楼归我,同意现在就签字画押!”
顿了顿又道:“不然的话,嘿嘿,本公子还不收了,今天晚上,就让你去见见佛祖,全家女眷我统统卖到春花楼……”
“至于男丁嘛,刘窑头那边正好缺人,想来也能有个好价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