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余转眼催马到了家门前,刘申紧跟其后,路人甲的牙子见两人都跑了过去,才反应过来,思考了一下,有些不情不愿、拖拖拉拉的也跟了上去。
老余家门口是七八个高级家丁扮相的人,簇拥着一个长得高高瘦瘦的家伙,锦衣华服,书生扮相,这人正点着火把,一脸嬉笑的准备往里面继续投掷。
“住手!高长瑞!你不要欺人太甚!”老余一脸怒容。
听到喊叫,众人回头一同看去,那名叫高长瑞的家伙先是一愣,看了看老余,又看了看刘申,最后看了看牙人,哈哈大笑起来。
指着老余摇头晃脑的说道:“怎么?余潮生,你这是与捡牛屎的乞丐们朋友忙碌了一天,准备回家补充补充体力吗?”
“真是抱歉了,本公子今天手有些痒,想看看烟火,你先等一等,等少爷我烧完你家再进去,放心,绝对不影响你们几个下午再去田里劳作的。”
那骨子里带出的阴毒眼神,高高在上的说话方式和有些刻意装出来的遗憾神色,都似乎说明着我就是在玩你的无赖风格。
老余怒不可遏,翻身下马就要上前,对面几名家丁一看,纷纷抽出佩刀,一脸的戒备和冷漠之色,眼神犀利的看着老余,似乎他再上前一步,就要将他乱刀分尸。
刘申慢悠悠的下了马,脚下“滴答滴答”的踏着木屐,走到老余声旁,双腿松松垮垮,站姿邋遢,神态轻松惬意,扭头向老余问道:
“怎么回事?我这才刚刚说完你家有龙虎之气,有点打我的脸呀……”
老余的拳头捏的死死的,却又有些不敢上前,说道:“高长端是幽松书院里的学生,我跟他有点过节,这人是高家的旁系。”
“哦?高家?哪个高家?”刘申有些好奇的问道。
老余咬着牙,一字一字的说:“还能哪个?幽州府三大家族里那个高家……”
旁边刚刚走上前来的那个牙人听到这话,立刻停住脚步,呆立当场,只觉得裤裆都有些湿润,再一看去,原来是自己真的被吓尿了!
“哦,是高家呀,那个天下第一枪,高继思的亲戚吗?”
在幽州府,有三个最大的家族,家族成员勋贵无数,各个权势滔天,富贵无比,拥有无数的产业、生意、奴仆、部曲以及军队,几乎掌握了幽州府及周边好几个大府的各种资源,无论是经济上,还是军事上,可以说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要权有权。
与这三大家族对敌的人,非死即残,从无幸免。
高氏家族便是其中之一,除去高家,还有李家和卢家,论家族实力,刘申所在的刘氏根本就排不上号,哪怕是如今也一样。
别的不说,便说这如今已经落寞的李家,都是非同小可!
李家是以前幽州府的实际掌控人,家主李可举可是当了几十年的节度使。
刘申的爷爷刘晟,便是李家的一名镇将,他大伯之前也一直是在给李家打工,跟随的是李可举的族弟李全忠,后来大伯刘仁恭在随军攻打易州府时候,用了地道战的方式,挖地道进城,便被人起了‘刘窑头’的外号。
李家开始破败也是这近几年的时间,问题出在自身,族弟谋反,逼得家主自焚,后来又突生重病而死,两个儿子争抢家主之位不断,血雨腥风!
最终才让大伯刘仁恭有了机会,投靠了晋王李克用,带着十三太保之一的符存审,杀了李家争抢家主的两个儿子。
可李家也不是小门小户,死个家主就要彻底崩盘,股票暴跌五亿个百分点一般。
尤其是人家往上数几辈子,还有着皇族血脉,是以危难中家族团结一致,人脉运作一起,还在李克用没进城时,便已收到了李家发誓效忠于他的信息,更为李克用进城,起了不小的作用。
所以在幽州府,李家依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能让幽州府的百姓惊怖的存在。
而高家就更厉害了,李家落魄后,高家已经是这三大家族的第一了,这可不是因为李家次了,所以高家才上去的,而是人家真的越来越牛逼了!
哪怕你李家没落魄,如今的高家也要强过于你,主要是高家的这届家主太厉害,根基在妫州府,人称“白马银枪”,是天下第一的使枪高手,叫高继思!
刘申这厮对五代十国的历史完全空白,只听说过有个十三太保的电影或者典故什么的,具体还真没看过,没了解过。
所以他并不知道,这个叫高继思的家主,往往在后世五代十国猛将排名中,都是第二、第三的位置。
只比那传说中,号称楚霸王项羽重生,率领18轻骑夜袭长安,打的冲天大将军节节败退,一生从未有过一场败绩的李存孝,就弱那么一点点而已。
最起码这是个能跟十三太保除了已经死了的李存孝外,任何人都随便掰腕子,还不输的人物。
而高家的可怕,远远不止于家主高继思的凶猛,连他大伯刘申背后的大树李克用,想要对付高家,也必须三思而后行,在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下,也根本不敢轻易出手。
可以说这幽州府的三大家族,每一个都是巨兽级的存在,牵连甚广!
刘申的大伯,其实也是晋王李克用手中的棋子,更准确来说,是一条搅屎棍!
主要作用就是用来搅乱幽州府这稳固的三角关系的。
Ps:这段介绍了一些关于五代十国的猛将背景,如有啰嗦或不准确,抱歉抱歉!
书接上文……
牙人一听是高家的人,裤子立刻湿了,那家人谁敢惹啊?
人家可是看你不爽,真的就随便杀你全家的,比表哥常威少爷还狠!
放心,别说是连条狗都不放过了,人家要是一声令下,那就是九天十地菩萨摇头怕怕,幽州府内方圆百里,不论蟑螂、跳蚤、臭虫都会化成飞灰!
也许这位刘姓公子,高家还能看在背后的刘窑头面子,打折你一条腿也就完了。
自己嘛……悔不该跟着过来!诶!无妄之灾呀!
高长瑞一听刘申直呼自己家主的姓名,将手里的火把随便一扔,抛进院子,冷冷的看向刘申,高高扬起头颅,像是皇帝正在俯视街头苦苦等待雇主的泥瓦工人一般。
冷笑着说道:“你是什么东西,也配直呼我高家家主的名讳!”
说着带着一众家丁,走到了三人的近处,鼻尖猛然闻到一股腥骚之气,发现原来是牙人尿了裤裆,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猛地吐出一口有些浓稠、带着黄色的浓痰。
恶心的浓痰划着抛物线,飞溅到牙人尿液浸湿的地面之上。
用手指着刘申说道:“把它吃了,我就给余潮生一个面子,当你什么都没说过!”
刘申满脸不可置信,还把脸往后撤了撤,捏着鼻子,一脸怪相的说道:“喂!你这家伙有点公德心好不好,你不知道花柳病会通过唾液来进行传播吗?! ”
高长瑞听此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怒不可遏的恶狠狠道:“把这家伙的舌头割了,然后带回府里,我要亲自收拾他!”
他高长瑞是什么人!什么样的存在!哪荣的你来侮辱!
牙人一听,只觉心脏砰砰砰的剧烈震颤,额头的汗水如同瀑布一般流淌,紧咬牙关,可就是憋不住,尿液顺着裤腿哗啦哗啦的直流。
到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无论是老余、刘申还是高长瑞,包括那些看样子,身手都不错的家丁护卫,一个个全部皱眉,往旁边挪了挪,一脸鄙视的看着牙人。
牙人有苦说不出啊!
他也不想,可是没办法,他这身体被人打坏了,之前在花坊和人争执,小肚子被人猛踹了二十多脚后,就患上了这个毛病。
治了好几年都没好,只要是自己极度害怕,激动,就会尿失禁!
这只是一种病啊,不赖我,你们不能、不应该这么歧视残疾人!
牙人可怜巴巴的看着众人,高长瑞更是用手开始扇起自己的鼻子,厌恶的说道:“快去,把那家伙弄死,太恶心了!”
牙人一听,只觉末日降临,五雷轰顶,完了!完了!芭比 Q了!
两眼翻白直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