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该起床了。”
“嗯”
许悠然伸了个懒腰,抬眼看了看眼前叫她起床的人。
这人不过十六七,身形却高大,跪在床边,低着头。
“叶展,你跟了我有几年了?”
“奴跟着您,有四年了。”
四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已经习惯身边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她抬腿,叶展熟练地给她穿上鞋。许悠然抬手,他便轻搭住,把她扶到梳妆台前。
自从桃红被公主惩处后,悠然懒得再物色下人,梳妆的生活一直都是叶展在干。可今天,悠然却起了更换丫鬟的念头。
叶展透过铜镜,看见眼前的女子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心绪也被她牵走了。
两人就这样默着,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前些日子的桃红怎么样了?”
叶展闻言手上一顿,脑海中浮现出桃红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情况,眸子划过一丝不忍。
“我在问你话,你听见了吗”悠然有些不悦。
“回公主,她现在被发配到奴管所了”
“行了,你下去吧。”
叶展低着头,轻轻合上了门。
奴管所
“洪大人,那个贱婢现在没了呼吸,要不……”
“拖下去,扔到乱葬岗,这还用我教你吗。”洪海又喝了口酒,似乎对此见怪不怪。
“是,是,洪大人说的是,小的愚钝。”卒甲连忙点头。
夜晚的乱葬岗阴风阵阵,卒甲乙丙丁皆拢着衣服,把桃红随便扔到一处,就匆匆走了。
殊不知,一个时辰后,从死人堆中,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突然,一个女人从中坐起,面色像纸一般苍白,脸上是一道道凝固了的血痕。
桃红看着周围环境,长长的指甲陷进肉里。若不是她留了个心眼,花了几个月工钱买了颗诈死药,这条命怕是要交代在奴管所。想到奴管所里沾满倒刺的鞭子,她对许悠然的恨意就多上一层。
“许悠然,我的一切都拜你所赐,总有一天,我会百倍奉还。”
皇宫,春日宴
悠然趴在塌上,有些兴致缺缺。一年永远都是这一套,一点创意都没有。忽然,她看到了一抹月白色,抬头一看,是临安君。
他似乎永远穿着这种颜色的袍子,不过今天的倒是庄重,袖口领口都绣着仙鹤,当真是俊美无双。悠然看的入迷,只觉得他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她的心。
似是察觉到她炽热的目光,临安抬眼就对上了悠然,颇为儒雅的笑了笑,“临安见过六公主。”
悠然看见自己心仪的男子就在眼前,马上回以一个微笑。临安似乎并不想和她过多攀谈,只微微点了一下头,就移开了视线。悠然看着他,更觉得是从画里走出来一样。
正给临安倒酒的侍女看见了,不由得感叹。
临安乃是当朝丞相临峰的长子,他自幼好学,为人更是不卑不亢,温文尔雅。最重要的是他还没有定亲,在大雍男子十八妻妾成群都不为怪,但临安却不同,洁身自好,至今还没有纳妾。
这样一个古代版的钻石王老五,爱慕他的世家小姐不在少数,其中追得最疯狂的,要数六公主了。
据说在临安君的生辰宴上,六公主盛装打扮,用的都是最名贵最时兴的衣服首饰,跳了支舞,谁知临安根本不在意。能让他激动的是凌淑华亲手作的诗。
侍女想得入了迷,手里的酒杯已经盛满酒液,甚至流到了桌子上。等她回过神来,惊恐万分,急忙跪下。
“奴罪该万死,请大人责罚。”
“擦干净,下不为例。”临安君端起酒杯,浅浅泯了一口。
侍女如释重负,赶紧麻利擦好桌上的酒液,退到一边。早就听闻临安君平易近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她本就做好了进奴管所的准备,临安君却并未在意。
宴会仍在继续,可悠然却有些兴致缺缺。
“叶展,跟我出去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