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同时却也表明,自己和张献忠的情义,从此终结了。
艾能奇全身披挂,手中没拿长刀,而是跨着一口腰刀,骑马出城,他身后是二百名亲兵卫队,来到城外,李敢拍马上前,二人马头对马头,艾能奇在马上拱手:“李叔,一路辛苦。”
李敢微然一笑:“没什么,好久不见,你小子还是生龙活虎,真是后生可畏啊。哈哈。”艾能奇连连摆手:“哪里,李叔过奖了,谁不知道您是秦军当中的第一勇士,咱们自家人不用客套,快请关中落座,小侄备好了酒席,与您接风洗尘。”
李敢也不推辞,向后招了招手:“都随我来。”
身后的三百骑兵紧随着李敢,进了城门,向关内而来。
李敢与艾能奇并马而行,说说笑笑,显得十分亲热,他们二人过了城门口,李敢向后瞧了一眼,只见自己的三百人马已经有大半进了城,那些大车也都进入城中,可以突击了。
他突然立马不动,艾能奇愣了一下:“李叔,您在……”话没说完,李敢猛地一伸手,扣住了艾能奇的咽喉,手臂一用力,将艾能奇从马上提了过来,按在自己马背上,寒光闪处,腰间利刃已经出鞘,轻轻压在艾能奇的脖子上。
艾能奇突遇奇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身子便到了人家马上,还没开口,就觉得后颈上凉凉的,有刀锋贴在那里,不由得大叫:“你……你要干什么……”
李敢淡然一笑:“贤侄,委屈你了,叫你的人都退开,谁敢上前一步,或是开弓放箭,我便手起刀落,要你脑袋搬家……”
艾能奇叫道:“李叔,这玩笑开得有点大吧……”
李敢道:“奉了秦王之令,来取此关,谁和你开玩笑,兄弟们,发信号。”
一名亲兵摘下弓箭,向空中射出两枝响箭,响箭在天空炸开,声闻十里。
随着响箭之声,远处的树林中,山峰后发出震动山野的呐喊之声,闪出无数人马,黑衣黑甲,黑色大旗,正是秦军。
艾能奇听了李敢的话,就知道上当了,人家送礼是假,取关是真,气得他火冒三丈,暗骂自己大意,方才不应该亲自出城,派一名副将去将李敢接进来便是,如此一来,自己成了对方的人质,手下士兵投鼠忌器,哪里还敢动手。
不过艾能奇也是悍将,岂肯乖乖束手被缚,他在马上大叫:“关闭城门,关闭城门……”
李敢喝道:“哪个敢动,我便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
此时李敢带的那些大车之中,也跳出很多秦军士兵,护在李敢左右,艾能奇带出来的亲兵,和那两千人马,也都围了上来,一个个挥刀挺枪,想要向前冲杀,可是一看主将被人家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按住,脖子上压着刀,哪个还敢上前。只能在那里干着急,没有办法。
艾能奇知道,剑阁的失守,也只在毫发之间了,只要自己一犹豫,外面的大军冲进城门,那时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守不住,丢了剑阁,就等到丢了四川的屏障,张献忠不会放过自己,而要他投降秦军,更是万万不可能。
因此艾能奇气得全身颤抖,不住嘴的大叫:“给我杀,给我杀……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进城的秦军都给我杀了,老子就算死了,也要守住剑阁。”
可他无论怎么喊,手下士兵也不敢上前,谁都知道,一动手,艾能奇的小命难保。
艾能奇喊了一阵,没有动静,他知道这些士兵害怕伤了自己的性命,不敢动手,他也是悍不畏死的勇将,遇到这个局面,血性勃发,不顾一切猛地向上挣扎。
李敢也没想到他会如此鲁莽,本来自己力气很大,按住一个人没有任何问题,可是艾能奇情急拼命,力气竟也大得出奇,这一力挣,李敢的手居然没有按住他,艾能奇挣脱了李敢的手,身子向上一抬。
这下子不得了,李敢的刀还压在艾能奇的脖子上,这回不是李敢要砍他,而是艾能奇用脖子去喂刀了。
卟的一声,鲜血飞溅,艾能奇用力过猛,李敢的刀锋立刻切进了他的后颈,切进了一寸有余。
艾能奇大叫一声,脖子上连筋带骨被砍断,立时毙命。
李敢也吃了一惊,没想到艾能奇如此猛绝,居然寻死,等他抬起刀来看时,艾能奇已经跌到地上,后颈上血如泉涌,一动不动。
那些大西国的士兵一瞧主将被杀,立时红了眼睛,狂叫着冲杀过来,李敢手下的秦军士兵也不示弱,冲上去拼死挡住。两军立刻杀成一团。
城头上的大西国士兵一瞧底下打了起来,便从城上开始放箭,此时城外还有五十余名没有进城的秦军,尽都被射倒在地。
剑阁的城关上还有铁闸板,此时也吱吱哑哑地放了下来,李敢一瞧不妙,只要铁闸板一下,就如同关上了城门一样,因此他指挥着人马向城头上冲击,一定不能让大西军放下闸板。
可是他带着的三四百人马只能拼死挡住敌人的进攻,守住城门,再没有余力攻上城头,因此只得眼睁睁瞧着闸板被一点点放下来。
便在此时,十几个秦军士军灵机一动,将几辆大车推了过来,横在城门洞里,铁闸板放下多一半,便压在大车之上,无法再向下移动。
此时白起指挥的秦军已经冲到关下,接近了城门,城头上的大西军拼命放箭,可是城门已开,无法挡住潮水一般涌来的秦军进城。
秦军冲到城门下,此时城门已经放下了多一半,只能进人,不能进马。冲在前面的秦军士兵们纷纷跳下马来,矮着身子钻进城门去,来接应里面的李敢。
城中也打得热火朝天,大西军虽然丧了主帅艾能奇,可是在副将张勇的指挥之下,还是拼命抵抗,张勇将关里所有的人马都调了过来,全力冲击城门,想要将城门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