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说起来也是挺惨,年纪轻轻的,唉。
老邓头瞪了一眼货车师傅,然后说道:说重点,你师傅没教过你要保持自己的心态吗?不要带着情绪做事。
是,大师伯。这位客人是在结婚当天赶去结婚的路上出车祸横死的。本来应该是一件大喜事的突然变成了这样,那口怨恨之气出不去,变成了厉鬼。又因为出车祸的双方都是无一幸免所以,也没有报复额对象。怨气得不到释放,失去了仅有的理智,开始无差别报复无辜的人。
不过还好,我和师傅赶过去的时候,她还没有酿成大错。只是有好些人都被吓坏了,精神状态有些不好。
也不过是一个可怜人罢了,司机师傅最后用一句话结尾。
老邓头这次没有再说司机师傅感情用事,只是叹了一口气。
大川,你跟着你师傅多少年了?老邓头开口。原来货车司机师傅的名字是大川。
回大师伯的话,一十三年了。停顿了一会后,又接着说道:大师兄也走了有七年了,我和师傅,我们都很想他。
当初的事情,大师伯你也不要在继续自责了。
老邓头看着自己的师侄,没有开口,神情有些落寞,眼睛有些湿润。
你大师兄他————他是个好孩子呀。
大师兄当然是很好的,他现在说不定已经投胎了,投了个好人家。
是呀,老邓头声音有些嘶哑。显然这件七年前的事,伤害他很深,很重。
话说回来,大师伯你真的打算把刚才那位年轻人收为弟子吗?
怎么了,不行?老邓头瞥了一眼大川,神情已经没有了刚才的落寞,反而满是不满,仿佛大川一句话说不对,就会挨打。
行行行,您老咋都行,您老说啥是啥,收个小徒弟,有个伴在您身边照顾一下,我们也放心一些。
老邓头的不满更多了,眼神不善的看着大川开口道:你们不放心我什么?我有什么不让你们放心的,我又有什么需要别人照顾的?
大川听着老邓头的语气不敢再继续答话,连忙说道:我去看看新来的客人,一转身溜了。
老邓头看着落荒而逃的大川,眼神中的不善又渐渐的变为了落寞,那落寞仿佛因为没有了观众而更深了。
大师伯,大川还没进门声音就传进来了。声音透着急切和惊慌,大川紧随着自己的声音闯进了门。看见了一时间还没来得及转换神情的老邓头眼中的悲伤,就像一个普通的年迈老人。紧接着老邓头的眼神中又出现了锐利,开口说道:不要慌,客人怎么了?
客人不见了,大川的声音还带着喘息。
老邓头起身一把抓住大川的胳膊,眼神直直的看着大川,大川都感觉到了疼痛。
老邓头松开了紧握着的大川的胳膊,然后说:带我去看看,不要慌。却先大川一步走出了值班室。显然他自己也是有一些慌乱的,但是他不能慌,不能像上回一样出乱子了。
走到小房子的师侄二人先是看到了大开的房门,房门的符咒上遮着一块红绸布,看起来是客人的红盖头。接着走进小房子,地面和床上散落着一地断了的墨线。
我们还是低估了这位客人,她估计已经成了鬼修。
鬼修?大师伯,大师兄上回遇到的就是鬼修吧。
不错,你大师兄当时就是遇见了一个修炼有成的鬼修。不过今天的这位客人应该是刚刚入门而已,不过她背后的人,一定是来者不善。
那她会去哪呢?大川有些疑惑的开口。
不好,小王!老邓头吐出这一句话后连忙跑出小房子。
老家伙,终于找到你了。小房子门外站着一个脸色发青,全身被黑雾笼罩着的人影。
是你,老邓头咬牙切齿的说道。
怎么,这是又收了一个徒弟?黑雾人影抱着双臂眼,神中充满了戏谑的打量着大川。大川顿时感觉到被一阵寒意笼罩。
你来的正好,我也等你好久了。老邓头身子移动,挡住了大川。藏在身后的手对着大川摆手势,大川看懂了老邓头让自己先走的意思,没有动作。
敢不敢和我堂堂正正打一场?老邓头盯着黑雾人影开口道。
有什么不敢的,反正你迟早都得死在我手上。不过我答应你的条件,你也得答应我的条件,把那件东西交出来。
好,老邓头不顾身后大川的阻拦应下了这次对决。
大川听见自己的大师伯应下了对决,更着急了。也顾不得刚才老邓头的手势,抢到老邓头身前开口道:有什么冲我来,欺负一个老头子算什么本事。
大川身后,老邓头一把揪住他的后衣领,抬腿一脚将大川踹向了门口。大川踉跄了两步趴在了地上,转过身弓起身子正要扑上来。身上却突然被黑雾所化的绳子绑住,显然是黑雾人影的手段。
你师父这么用心良苦的想让你离开这里,你不听他的话怎么行?就待在那好好看着吧,虽然我不能让你离开这里,但是我可以让你们师徒今晚一起上路。不像上回应该是你的师兄吧,孤零零一个人上路。说完还传来一阵阴森的笑声。
大川不回答黑雾人影的话,只是用力挣扎着身上的黑雾绳子,看着老邓头,脸上神情满是痛苦与不甘。
老邓头这时也平静了下来,坦然说道:我能不能去拿我的法器?
当然可以,记得把那件东西也拿过来。省的到时候你们都死光了,我还得找。我可没那个耐性,到时候一把火烧了你这小地方,也可惜了不是吗?又是一阵阴森的笑声结尾。
老邓头看了一眼还在不断挣扎的大川开口道:大川,你也是个好孩子,不要挣扎了,没有用的,看师父斩鬼修,助你脱困。
哈哈哈,哈哈哈。老邓头仰天大笑到,笑声中说不出的爽朗。大步走向了自己的值班室,身影说不出的悲壮。
身后大川停止了挣扎,看着走向值班室的老邓头,看着那个把他当做自己徒弟的大师伯。眼中的泪水终于坚持不住,流了出来,滑到了自己紧闭着颤抖着的嘴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