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夜,当当当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把一家人都惊醒了。
这谁呀,大晚上的敲门,难道是家里遭贼了吗?不会吧,白天刚提到了偷菜贼,晚上就中招了?
云成岫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就听见云茂山抽下门栓打开屋门走到院里的声音。
“谁啊?这大半夜的敲门。”云茂山问道。
“是俺,茂山哥,开开门。”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
云茂山一听是云茂河,赶紧打开院门,“是茂河啊,你大晚上怎么来了,有啥事吗?”
“俺是来找成岫侄女帮忙的。”云茂河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大晚上的又是深秋了,寒凉的天气里竟然跑出了一身热汗。
“啥事?”云茂山问道,闺女还不到十岁,能帮上一个成年人什么忙呢?
“俺爹、俺爹咳嗽的厉害,还吐了好多血,得找个大夫看看。”云茂山说道。
“找梁大夫就行啊。”云茂山奇怪地说道,村里守着一个好大夫呢,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咳咳——”云茂河干咳了两声,“俺去梁大夫家了,小药童说梁大夫下午访友去了,晚上没回来,又说成岫侄女是梁大夫的徒弟,应该能帮上忙。”
“她才学了几天呀,看得了病吗?”云茂山其实不是看扁自己的孩子,只是担心云茂河寄托在云成岫身上太多的期望,万一闺女给人家看不好就麻烦了,没准还会招来恨意。
“多少比咱们大老粗强吧。”云茂河也有些迟疑,但爹的病情不等人,已经吐了半盆血了,再止不住就有生命危险了。半夜三更的也来不及去镇上找其他大夫,先把云成岫请过去给看看,也许能管用呢,不是说名师出高徒嘛,梁大夫那么厉害的人,教出来的徒弟也不会差的。
“好吧,俺去看看闺女起了没有。”云茂山也担心云雷老爷子的病情,毕竟老爷子也是看着他长大的,平日里照顾颇多,就是这两年身体不好才不怎么出门的。
先点了个油灯,请云茂河在堂屋里坐下,云茂山去到里屋喊陈氏起来到云成岫屋里看看,叫她起床。
陈氏连忙起身穿好衣服与云茂河打了个招呼就进到云成岫屋里,见云成岫已经穿好衣服梳起头发,提上师父送的小药箱,准备好了。
她刚才听着云茂山和云茂河的对话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救人如救火,也顾不得别的了,既然师傅不在家,自己就先去看看,起码先控制住云雷爷爷的吐血再说。
云茂山见云成岫已经准备的妥当,就说道:“俺跟着去看看。”他不放心闺女出去走夜路,自己跟着安全些,也能顺便探望一下云雷大叔的病情。
“好吧,咱们赶紧走吧。”云茂河也不在意多跟去一个人,重要的是越快越好。
父女二人跟着云茂河匆匆回到云雷家中,刚进堂屋门口就闻见了里屋传出的浓浓血腥味。
云茂河的婆姨王梅正急得在堂屋里转来转去,不时往里屋瞟上一眼,看见云茂河领着云茂山和云成岫进来还诧异地问了一声:“茂河,你请的大夫呢?”
云茂河摆了摆手说道:“顾不得解释了,回头再说吧。”
他几步冲进里屋,嘴里喊着“爹,爹,你还好吧?”
云成岫跟着走进屋内,只见云雷老爷子上身趴在炕沿上,虚弱不堪,地下的脸盆里血汪汪地已吐了半盆,云茂河的大儿子云成龙和二儿子云成虎一左一右扶着老爷子的身子,不时用脸巾擦一擦沾着血迹的嘴角。
云成岫见盆中飘着几口又黄又稠的浓痰,上前摸了摸老爷子的额头还有些发热。
云雷老爷子脑子还算清醒,没有昏迷,感觉屋里进来几个人。他强挺着抬起头往门口看去,见是云茂山和他的闺女云成岫,就苦笑着说:“咳咳,茂山啊,来看你老叔啦,咳咳,老叔快不行啦。”
“叔,可别这么说,好好养着,不会有事的。”云茂山安慰道。
“唉,俺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没几天活头喽。”云雷呼吸急促,不停地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