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青凝:“不听话的狗子可就要好好教育了。”
“你说我是什么?”蓝柯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
“狗子啊。”不是一眼就能看出吗,一只狼妖,据任青凝的经验所得,这狼妖是这片地带妖力最强的妖怪,应该就是当地的权利最高的大护法。
任青凝不喜欢麻烦,能快点解决那就快点解决的好,擒贼先擒王,一般来说直接把当地大护法拿下,剩下的事就都很好说。
“哈哈哈哈哈……”醉酒的男人笑得有几分疯狂,“你是第一个如此无知,胆大的凡人。”
“你不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如此无知的妖怪,”任青凝笑道,“废话少说,犬妖,我问你事,你回答就是了。”
“那你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蓝柯眯起的眼骤然闪过危光,“还有,我最讨厌别人把我当狗了!”
一言不合,二人就此交起手来,因为还在屋内,任青凝很有分寸得没有动用太有破坏力的术法,而蓝柯也不知为何保留着力量,和她打得有来有回,不分胜负,就是没有出必杀的意思。
但随着交手的时间流逝,二人总是想压对方一头,慢慢地你提高一分灵力,我提高一分妖力,屋内的空间已经不足以让他们施展动作了。
首先破开窗户的是任青凝,如一尾轻燕般飞了出去,蓝柯紧随其后。
在外面的打斗没有了限制,汹涌的妖力冲任青凝袭来,任青凝游刃有余地承受了这一击,然后以差不多的灵力反击了回去。
蓝柯就没有任青凝那么强悍的体质了,一记下来,嘴角溢出一抹刺目的血色。
“呵呵呵……”蓝柯爽朗地笑出声,无所谓地抹了抹嘴角的血,“爽快,没想到小丫头你还蛮厉害的,是我输了,你有什么要问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嗯哼,早知如此,何必再大动干戈打一架呢。”任青凝从墙头飞跃而下,落在蓝柯眼前。
蓝柯今晚心情实在不错,越瞧这小丫头,越觉得有意思,“你就这样落在我面前,不怕我出尔反尔,偷袭你吗?”
“这有什么好怕的,”任青凝道,“难道你能伤得了我吗?”
“不错,真狂妄,哈哈哈哈哈……”蓝柯笑得更放肆了。
任青凝被这笑声吵得耳朵疼,“少废话,转眼天都要亮了。”
“好。”蓝柯笑容深深,“我叫蓝柯,你叫什么名字,互相介绍一下,彼此熟悉,然后我们才联络感情。”
“这就不必了,我和你是纯粹的威胁和被威胁关系。”任青凝礼貌笑笑,“现在,我要问你问题了。”
蓝柯听到任青凝的反驳也没有失落,“哦,尽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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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青凝通过这个狼妖了解到,渊国全境都已经被圣龙教侵占,国王王室被屠杀殆尽,因为教中人手不足,所以留下了不少控制官员治理渊国,其中就包括这个王爷府的王爷。
他被委派到渊国行使大护法的职责,和本封地的王爷一样拥有管辖的权利。
蓝柯道:“我很好奇,小丫头你是什么人,看模样不是这里本地人吧,千里迢迢赶来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嘛……”任青凝摸着下巴,“当然是为了做生意啊。”
蓝柯挑眉:“哦?来这蛮荒之地,有何生意可做?”
大誉周边的小国被视为蛮荒之地,当地人野蛮未开化,缺水少粮,境内多为沼泽森林,很不适合凡人生存。
“这你就不懂了吧,能做的生意可多了。”通过一番交流下来,任青凝对蓝柯的印象还不错,是可以交流合作的对象。
蓝柯觉得很有意思,“说给我听听,要是亏本生意,我可不做。”
“现在还没想好做什么生意,等我去考察几天。”任青凝说着,友好地摆摆手,“再见,仁兄。”
蓝柯哼笑,“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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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王妃二人几乎一晚未睡,苦熬过了一晚。清晨,洗漱完,只见大堂内赫然出现了一个神秘女子。
原本便是心惊胆战的夫妻俩吓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王爷强行站稳,“来、来人!”
“不要激动,”任青凝万万没想到自己能把人吓成这样,“我没有恶意,我是替徐姑娘送新来的。”
“徐姑娘”二字让惊吓过度的二人冷静了下来,“谁?姓徐的姑娘?”
“嗯,徐墨闻。”任青凝拿出当初徐墨闻交给她的牌子和那封信。原本不抱希望还能找到徐墨闻的家人,结果运气不错,两人都好活着。
夫妻二人看了信,激动得泪眼婆娑,当场抱在一起哭嚎,狠狠地发泄了一通。
“太好了,我们女儿没事……”
“当初还好没拦住她,如果墨闻也留在府里,简直不堪设想……”
国破时,圣龙教妖人和那些跟随圣龙教的信徒大肆烧杀抢掠奸.污女子,他们因为王族的身份才留了性命,但整个王府也几乎被抢劫一空,他们被关了近一个月,才被放出,成了圣龙邪教扶持的傀儡,如果不是担心离家在外的女儿的安危,他们哪愿意受这种侮辱,恨不得以身殉国。
对视时,夫妻二人眼中都有了绝意。
任青凝心说不妙,她可不能送信把人命都送没了,开口道,“墨闻姑娘她很想念你们,此生不能在您二老身边尽孝道,只希望二老能健康无虞活过百年。”
“墨闻,”王妃泪落脸颊,“她有这份心就好。”
“夫人,”王爷搂着王妃的肩膀,“我们的女儿没事。”
王妃含泪点头,“嗯,她没事我就放心了。”
任青凝:“王妃,王爷,墨闻姑娘并不希望看到你们如此。”
王爷愤恨道:“可我们哪怕已经亡国,也不能再当亡国奴,就算活着,又有什么脸面见墨闻呢?”
有时候任青凝真的很不理解他们的思维,她只信奉“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任青凝道:“国亡了也可以再建啊。”
“哪有说得那么容易,”王爷很是悲观,“大誉还有遗珠,我们渊国却是已经亡国灭种了。”
“谁说你们已经亡国灭种的?”任青凝摆摆手,“你们别急着上路,我把你们遗珠找带过来。”
王妃王爷二人愣怔间,任青凝已经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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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沁意呆在客栈里守着这些天搜罗来的甜菜种子,忽然窗户就刮来了一阵风,睁眼后便看到了任青凝的身影。
未等徐沁意弄懂任青凝是如何出现在窗边,任青凝便拉住了她的手,“徐姑娘,我有一事想求你帮忙。”
“任小姐你尽管说。”徐沁意道,“我定然不负所望。”
“很简单,”任青凝笑眯眯的看着她,把刚才和王爷王妃他们的事简略地说了一遍。
徐沁意表情从沉重到惊喜,再到纠结,“所以说,要我扮演那个所谓的,渊国的亡国公主?”
任青凝:“对啊。”
徐沁意看着任青凝那双坦然的眼睛,真的不知道这是她早就知道真相,在装不知,还是真的一无所知。
任青凝:“你也会说渊国话,模样也有点像渊国人,而且据我所知那个王爷和王室的联系不怎么密切,至于渊国到底有没有这位公主,他们也不清楚。”
徐沁意的心情无比复杂,渊国和大誉有联姻,所以他们王室或多或少也有点大誉人的面貌……但,任青凝这种因为你长得像渊国人就可以冒充渊国公主的想法,真的不会想当然吗?
“想好了吗?”任青凝问。
徐沁意深呼吸一口气,语气郑重,“公主殿下,一直以来,我一直有事瞒着您。”
任青凝:“什么事?”
“其实我就是渊国公主,”徐沁意双膝跪地,闭着眼一口气说完,“之前国破家亡孤零无依不敢袒露身份。原谅现在才告知身份,但我大誉对公主您的忠心不会变,对圣龙教的仇恨也不会变。”
任青凝静静地看着徐沁意,等她说完,然后道,“我知道了。”
徐沁意不敢抬头:“公主殿下,您若是要罚我,我也认了。”
“罚什么啊,”任青凝把人扶起来,“正好有个现成的渊国公主,也不用费心思假扮。”
任青凝笑着对忐忑的徐沁意道,“求之不得呢。”
“殿下……”徐沁意眼眶一热,动容不已。
“好啦,”任青凝打断煽情,“现在赶紧去王府让他们安心。”
“嗯!”徐沁意抹掉眼角的泪花,说出秘密后,身心都无比轻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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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王妃二人不抱期望地等待着,在耐心逐渐耗尽时,下人来报,有两位客人求见。
王爷无力地挥袖,“请进来。”
看清任青凝旁边那个女子的模样,王爷瞬间湿了眼眶。
“仁意公主……”
“皇叔。”徐沁意也不禁泪落衣襟,“是我。”
任青凝把空间交给叔侄,出了门,来到花开正盛的花丛间,看见了一个人饮酒的蓝柯。
“小丫头,喝一杯?”蓝柯晃了晃手指间比肩膀还粗的酒罐子。
“喝酒伤身,并且会烧坏脑子。”任青凝站得不远不近,道,“你现在是清醒的吗?清醒的话就起来,我时间不多。”
“醒着,这点酒哪能醉我。”蓝柯利落地起身,虽然脸上有醉意,但身形却很稳。
亭子里,蓝柯吩咐下人送来好酒好菜。
“这破地方没什么好吃的,招待不周啊。”说着,蓝柯先仰头灌了几口酒。
“我看并非如此,”任青凝拿出自己和商人谈生意的态度,“仁兄,这片地宝贝可多着呢。”
蓝柯:“哦,什么宝贝?”
“矿。”在任青凝的神识扫荡下,百里内地下无所遁形,渊国虽然可利用的活物资源不丰富,但矿产资源丰富得不行,粗探下去,铁矿,金矿,硫矿等等遍地开花,甚至还有石油。
蓝柯来了兴趣,“小丫头,你不知道禁止民间私自采矿吗?”
任青凝:“知道啊,但你就是官方。”
“你想得倒是很周到,”蓝柯说,“我凭什么要冒着危险和你做生意呢?”
任青凝:“凭我能给你想要的。”
蓝柯笑了,“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知道啊,”任青凝笑得比蓝柯还欠打,“你不是想摆脱圣龙教的控制吗,现在就给你这个机会,你可要把握住哦。”
蓝柯心一紧,真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能看透这层,果然不能轻视。
“不要考虑太久,我时间不多,明天会再来找你。”任青凝说完,起身消失在蓝柯视线中。
徐沁意的身份给任青凝带来了极大的便利,原先只是在民间收购甜菜,有了王府的帮助,很快数量就翻倍呈直线上升。
而且惊喜的是,在渊国找到的不只有甜菜,还有一种在近现代养活了无数人的作物——番薯。
渊国不愧是接壤西边的国家任青凝还发现了不少有价值的作物,都通通收入囊中。
蓝柯的回复很爽快,答应了合作,王爷也没有异议,不过提出了条件,原本渊国并不富裕,大誉地大物博,开采渊国境内矿物的话,矿物并非无偿赠予,任青凝这方需要给予渊国援助。
任青凝对这个要求也没有异议,双方很顺利地达成合作共赢的关系。
圣龙教的教主在皇宫里醉生梦死,快活无比,殊不知一个不起眼的边陲小国已经私底下和他们最忌惮的前朝势力联手合作,偷偷下起了一盘大棋,而这也是决定“圣龙天国”这个短命邪教政权的命运的重要转折点之一。
去了一趟渊国,不但找到了甜菜和许多作物种子,而且还毫不费力地发现了大量不同类别的矿物,任青凝可以把武器锻造也提上了日程了。
挖矿采矿这种事动静很大,不可能瞒得天衣无缝,蓝柯也并非掌管着整个渊国,于是任青凝拿出了老把戏——贿赂,手段虽然老套但就是相当实用。
以蓝柯的名义笼络其他护法,帮着瞒天过海帮助,所谓天高皇帝远,如同渊国这种没有油水,又偏远的地方基本约等于地方自治,让地方势力只手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