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青凝心满意足地逮了小动物回家,全放池子里。
“现在这家还比较简陋,你们喜欢什么,要添点什么家具?”任青凝蹲在池边问,葱白的手指头一下一下地点着金色的鱼头。
金色鲤鱼生无可恋,什么都不想要,它觉得自己已经被放弃了。
“沙石,水草,活水……”辰殊元出声道。
金色鲤鱼瞬间满血复活,太好了,它就知道老大是不会忍心抛下它的呜呜呜……
任青凝思索了一下,这不就和山上流动的溪流无异了,既然如此,她干嘛还要特地去布景呢。
任青凝想到了一个主意。
把这池子和山上的溪流相接通不就行了。
说干就干,施展术法,山上的溪泉分开一支分引流到了院落的水池里。
“啪啪啪……”金色鲤鱼尾巴拍得水面不好啪啪作响,太好了,它自由了,可以回家啦!
金色的鲤鱼奋力一跃,甩动鱼尾,就要顺着溪流回去啦!
“跑什么跑,”任青凝单手夹住金色鲤鱼的尾巴,夹着晃了晃,漂亮的鱼鳞在光下熠熠生辉,十分漂亮夺目。
“真漂亮。”任青凝夸赞道,“长地真肥美。”
金色鲤鱼:“???”被夸了,但是完全没感觉到高兴呢。
任青凝把鱼扔回水池里,“乖乖呆着知道吗?”
哗哗的溪流不绝,带着熟悉让鱼感觉安宁的气息,金色鲤鱼有些委屈地看着一旁的辰殊元,老大,你这的要把人扔在这,任由我落入这个可怕的女人手里吗?
溪流将水里的一些细小的生物也带进了池塘了,一会儿池子里又多了一些小鱼小虾。
山上的泉水也是暖洋洋的,泡着手特别舒服。
感受着泉水蕴含的灵力,任青凝干脆舒服地就坐在池边打坐。
慢慢的,气温逐渐升高,池子里的鱼虾不安分地在动着,尤其是金色鲤鱼,表现得极为焦急,鱼尾巴甩快出残影,时不时还跳起来越过池面。
池子里越来越多的动物受不了,纷纷从连接下面那段天然溪流的通道离开了
任青凝感觉不对劲儿,睁开眼,这池子灵气咋那么足呢?
一道难以忽视的目光落在身上,任青凝顺着看过去,看到了辰殊元面无表情的脸,虽然是一贯的面无表情,但任青凝就是莫名被看得心虚。
她似乎,好像,找错溪流了。
任青凝默默地将水先止住,然后看向辰殊元,“辰兄,我们去山上看看情况吧,这水好像不太对劲儿,我好像挖偏了一点。”
事实证明,任青凝不只是挖偏一点的问题,是偏得离谱了。
任青凝顺着痕迹找过去,灵气越来越浓郁,一直走到了森林深处,眼前豁然开朗,流水流动声音潺潺,犹如玉石环佩,清越动听。
白色的瀑布挂在光滑岩壁,水落入一方绿潭,如将一点墨绿晕开,溪流蜿蜒曲折隐入山林 虫鸣鸟叫,绿意盎然,这一处如同人间仙境。
任青凝知道,她刚才便是不小心引了这里的水,此地灵气汇聚出精华,吸一口飘飘欲仙,难怪那些小鱼小虾受不了。
“真是个好地方。”任青凝由衷的感叹道。
辰殊元点头,“嗯。”这是自然,此处本就是他的歇息之处,自然灵气充裕无比。
但是这座山,已经不是只有他一个能自由进出。
还有她,如入无主之地,放肆又大胆。
辰殊元不知道她是怎么突破层层屏障进来山里的,分明是他亲手设下的结界,结果竟然挡不住一个刚筑基的修仙者。
任青凝:“辰兄。”
辰殊元心里有不妙的预感,每当任青凝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必然是要他付出点什么。
“我觉得这水清澈甘洌。”任青凝道,“用来种菜如何?肯定能种出最新鲜富有灵气的菜。”
辰殊元:“……你觉得呢?”
任青凝:“我觉得不错,用来炼药也应该不错。”
辰殊元:“那还是用来炼药吧。”
任青凝觉得,辰殊元这副表情真的很有意思,没什么情绪变化的人情绪来了就显得特别有意思。
任青凝重新引流,划了一条细小的溪流下来,还接上了水管水笼头,要用的时候随时可以用,又不会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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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终于彻底停了。
而龙蜷山脚下,一片绿意盎然。长得较快的菜苗已经有脚踝高了。
一片片茂密油绿的稻苗麦苗特别讨人喜欢。
军营每天下地侍弄菜苗,抓虫拔草,操练也不能落下,随着幼苗的茁壮成长,田间的事物也越来越繁多了。
一些耕种新忙得晕头转向,快跟不上这节奏。
吴不顺也发现了这些问题,习惯性的,他问任青凝,好像无论遇到什么麻烦,他都会先向他们公主殿下汇报,虽然他们这位公主不怎么管事,但基本上每次遇到大麻烦,都有公主的建议起到作用。
而他们公主殿下这次,听到这个问题后也给出了回答。
很简单,收留流民。
现在已经停了雪,天气在转暖,手脚能施展地更开。
收留流民这种事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拍脑子决定的,吴不顺在军帐里和下属们又一番掰扯,终于决定好了。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有幸挨过寒冬的流民发现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终于有人管他们,他们终于有去处了。
一时间登记处挤满了激动雀跃的流民。
第一批收留的流民都送到了龙蜷山脚下,安排他们耕地种田,做些杂活。年轻力壮的男性有意愿也可以参军。
参军训练虽然苦,但待遇和普通民众好得多,不少流民都是光棍独身,没有那么多顾及,跃跃欲试想要报名参军。
“你都可以,我为什么没资格?”
“老胡你看看你,你那胳膊都动不了了,还想当兵,真是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条件。”
人们艳羡着那一排通过的流民,要是可以,他们也想当兵,每天都有肉吃有白面馒头啃。
忽然,队伍中出现了骚乱。
“凭什么我不行?”一个女子的声音不甘的喊道,“我比他们高,力气还比他们大,你们的枪刀我都能扛得动!”
“你这姑娘听不懂好赖话呢,”那官兵不耐烦道,“别无理取闹了,你当是在过家家呢,你一个女人瞎掺合什么?”
四周不赞同的眼神,和指指点点,让女子倍感无力和愤怒,“我不比男人差,我还会武功,不信你跟我比比!”
“啧……”官兵实在是被烦够了,“男女授受不亲,比什么比,别瞎闹了,赶紧走,不然别仗着自己是女人我们就不会把你怎样,再闹把你赶出……”
话音未落,一记掌风扫来,官兵反应不及慢了几息,那拳头擦着他脸过,一阵火辣辣的疼。
“这下你知道了吧。”出手的女子道。
“你这!”官兵被当场打了脸很没面子,居然连女人的攻击都躲不过。
“你还是不是,连女人都不如!”女子故意说话激人,“再来,看你这次躲不躲得过去!”
谁说老子连女人都不如,岂有此理!官兵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怒道:“避免说我欺负你,我让你十招!”
“不必让,战场上可不会因为你是女人还是小孩而让过。”女子说着,又攻了过来。
任青凝来时,看到的便是那女子游刃有余,与官兵打得有来有往,上下难分的焦灼画面。
准确来说只有官兵在焦灼,他和这个女人几招走下来,也大概明白了对方的实力,他拿出了全部的难以占据主动压制对方,打得已经有些吃力了,对方却已经是不紧不慢,就好像不会累一般。。
毫无疑问,这场切磋是女子赢了。官兵输得心服口服的同时,且羞愧难当,他竟然当众败在了女人手里。
“这样我有资格报名了吧?”女子道。
一旁的士兵道,“虽然你拳脚功夫不错,但终究是女儿家,军营里都是男人,你一个姑娘家怎么方便?”
“对啊,都是大老爷们,你个姑娘去不合适啊。”
“是啊是啊。”
女子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却还是得不到认可,一个个不赞同声音的如苍蝇般在耳边萦绕。战火纷飞,国破家亡,寒冬暴雪,她都挺过来了,是怒火,是恨意,是一幕幕血色支持着她一步一步走到现在。
而现在她又多了一种强烈的不甘,凭什么,她辛辛苦苦走到现在,是为什么,一切都白费了吗?
参军上战场打败敌人,为家国报仇,是她的活着最深切痛苦的理由。凭她一个人要怎么报仇,她只能想到参军,可军队不要她,该怎么办呢?
女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人群中离开,来到河边的,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她强行将情绪压下。
不行,她不能就这样轻言放弃,还会有别的办法的。
“那位姑娘,帮我拉一下网!”
女子听到这话,下意识地照做了。
渔网上都是大鱼,长得肥硕结实。
任青凝满意地收了网,妇女们上手帮忙把鱼解下。
“你个女娃别傻站着,也来干活,不然中午没饭吃啊。”高大娘中气十足地对女子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