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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说 谁比谁好

齐天昊见自己的举动被人注意,忙掩饰着把手摸向头。稍等了一会儿见没人再注意,才悄悄重复了刚才的动作,再指指强子。

强子不能说话,一手扶着摄像机一手指着自己,再指指门口。

这哑语般的官司打了半天,晓悠总算明白过来,暗自懊恼自己脑筋透逗,还以为褚墨又要劝自己去医院呢,这会回过味来只得忙不迭的点头。

强子得到了许可,在生产车间拍了一会儿做做样子,然后才挪到外间开始了搜索。

此时已是夜里11点多,月黑风高的,强子一个人有些胆小,便在工厂里面绕来绕去,哪里有亮光就去哪里转转。

本来没抱多大希望,没想到寻着几声打鼾,还真让他找着了孟主管,这位应该在工作岗位上值班的主管,此刻正窝在值班室里睡得香呢。强子拍了两个镜头,这将成为孟主管渎职的铁据,这位仁兄在以美的升职路算是到头了。

强子关掉摄像机回到车间,悄悄对齐天昊说孟主管可能是太累了,自个儿找地儿休息了。

悄悄话被一旁的老工人听去,老工人冷笑一声:“可不是太累了,前天打了通宵麻将呢。”

一直忙到凌晨五点,总算是把计划内的供货赶了出来,但这只完成了一半,一早另一班的工人就通知提前到岗两个小时,按这个进度忙下来应该能赶上。

晓悠一行人凌晨六点回到小区的,司马将几个人送到就往家赶,说要给家带早餐回去。其实司马也挺不容易,工厂和集团两头跑,褚墨这里有什么事还随叫随到,忙得不得了,可即便如此身材还是胖胖的。

司马却很想维持自己胖胖的状态,说家里的小宝宝就喜欢在他胖皮上睡觉。有几天孩子拉肚子总是哭闹,吃完药司马就把小宝宝摆在肚皮上,随着呼吸一舒一缓,小宝宝总能安心睡一大觉。璐璐就常说为这是孩子找到了在妈妈肚子里的感觉。

晓悠窝在被子里,想象着璐璐幸福的样子,突然很想去看看她和孩子,她试着想记起璐璐以前的手机号码,可是总是觉得不对,最后几位怎么也觉得不对,以前在飞迅拨内部四位短号拨惯了,反倒把手机号忘记了。

拨来拨去她忽然觉得自己真搞笑,明明还在假装“失忆”呢,这么打电话过去多唐突啊,只好作罢。

她转过头用手摩挲着墙上的字,这段时间这几乎成了她的小习惯,这几个字似乎有魔力一般让人心安,能够一夜安眠至天亮。

她并不知道,就在这墙的另一面,褚墨正盯着这面墙发呆,自从那天她在电梯里头痛难忍,他就在这里打了个地铺,如果忽视这面墙,两人其实离得相当近。

齐天昊起初笑褚墨太矫情,后来时间一长倒生出同情来,跟陈一说:“这两人,怪!悠姐就像个冰块,褚哥想去靠近,可还怕把冰块给捂化了。”

陈一则数数手指头,叹口气,二十几天录制都快进行一半了,可这两人实在没啥进展哪。他帮不了褚墨也就罢了,当初在沈锐面前也是把话说的满满的。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其实这个点子是沈锐出的,陈一觉得可行,便实施行动起来,当初褚墨听到陈一为他“量身定制”的策划很是赞同,毕竟这是绝妙的机会,当这个真人秀真的上纲上线时,褚墨问陈一:“你为什么要帮我?”

陈一还神秘兮兮的说:“我是天使啊!”

当时司马一听就吐舌头,表示要吐,从没见过一个魁梧的壮汉称自己是天使的。

陈一便卖起了关子:“这样吧,原因吧,有!等把你和元晓悠撮合好了我再讲。”

可是,依目前的状态来看,让这两人复合还真是大工程,一个是冰块,一个怕靠近给捂化,这种距离感就跟两人睡觉时中间隔得那面墙一样。

下午的时候,公司来了电话,说机器维修好了,通知他们接晚上七点半年班次。

机器的给力的确能省出不少人力,凌晨三点就完成了所有的工作量,最后一核算还超量了不少,本来以为这是件高兴的事情,可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小伙子却说:“超量了并不是什么好事。”

褚墨问:“怎么说?”

见那小伙子不说话,晓悠尝试着问:“是不是产品保质期的关系或者囤货之类的原因?”

小伙子摇摇头:“公司总部那边有很好的销售渠道,其本不会囤货,节假日会搞各种活动来清底。我担心的是今年我们生产的多,供货也大,所以第二年的任务量绝对会只增不减,万一跟实际销量不符就会造成浪费。”

褚墨看他其貌不扬的样子,便谈这件事很有见解,便鼓励他说下去,小伙子见有这么多人愿意听他讲话,受到尊重的感觉真的不错,所以即使在摄像机一旁也没觉得别扭,侃侃而谈:“我觉得那些制定生产计划的人都是在办公室里作报表的,他们根本不来工厂实地查看,只给我们冷冰冰的数字,今年生产多少,好,明年加一个百分比,一直是这样的运行,他们都不走出来看看我们到底有多辛苦。多余出来的产品就当成工作任务给销售部。销售为了完成任务自然想尽各种办法,但是今年完成了还有明年,明年完成了还有后年,有谁敢保证多余的货全部能让市场消化掉呢?”

小伙子越说越尽兴,说着说着就坐在了桌子上:“如果能碰上这样的大订单当然好,但谁敢说每年都会有大订单?我觉得按这样逐年递增任务,长期下去会形成一种坏循环。现在化妆品行业竞争很厉害,是时候对产品的分类进行数据上的调整,最好是那种根据市场浮动的……”

小伙子讲了很多,一行人也听得很认真,最后那小伙子还把自己的宿舍让出来给褚墨住,他说:“你们住得实在太远了,半夜回城不安全,我家离得近就在附近的村子。宿舍给你们住好了。”

齐天昊连连夸这小伙子个性实在,是个好人,陈一则提示他:“没错,他是真实在,他就是评价褚墨工作不卖力的那个!”

“啊,就是他吗?我说怎么面熟,原来在VCR里见过。”褚墨惊喜之余觉得看到一些明朗,这样的人在以美是可以得到重用的,其实很多人都很有见解,却没有说的机会。在社会圈子,抛除杂质,人就是人,各有长处和短处。就像一句歌词:谁比谁好,能差到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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