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忙道:“不是的谷主,我们几个在巡逻的时候看见这个人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还穿着夜行衣,不是小偷是什么,所以弟子们才请了大家来,就是为了防止他跑了,还请谷主处置。”
殷宏阴沉着脸,看向沈临君,问道:“不知这位小公子是何许人也,擅闯我寒音谷是何目的?”
沈临君看起来似乎是有些怂了,恭恭敬敬地行了以礼道:“在下沈临君,我是,我是妄生宗的,我家宗主大半夜无聊,让我出来抓几只蛐蛐给她玩,我跟着一只蛐蛐到了这里后,你家的人就把我当小偷抓起来了,谷主要是不信,那我证明给你看。”说完,沈临君张开手,手心真的是一只蛐蛐。殷宏转头看向江琉莹,:“江宗主,这人真的是妄生宗的吗?”江琉莹应道:“确为本门弟子,惊扰了谷主及各位,是江某的不是,还望诸位见谅。”殷宏见江琉莹有意要包庇此人,妄生宗也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况且寒音谷也并没有什么损失,便也想做罢了。
“既是江宗主的人,那便是误会一场了,更深露重,诸位便早些回去休息吧。”言外之意很明确了,这是殷宏在给妄生宗面子,正当大家都想散去的时候,人群中有人没眼色地说道:“不对啊殷谷主,刚刚这人还说听到院子里有声音才来的,怎么现在又说是抓蛐蛐了,殷谷主不要被他骗了。”
殷宏大概也没有想到还有这么蠢的人,无奈,只能再次问道:“那请问这位小公子,刚刚你听见什么了?”
“哦,是这样的殷谷主,刚刚我在门口好像听见这里面有人在哭,听声音应该是一个老妪的样子,不知道寒音谷有没有这样的人,不过也兴许是在下听错了吧!”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众人回头,又是白日的那个夫人,此人边向大家走来边说道:“哪有什么老妪,定是这位公子听错了,妾身拜见老爷。”夫人向殷宏行了一礼。
“阿云,你怎么来了。”殷宏脸色好了很多,伸手扶住了行礼的夫人。
“老爷,妾身听着这边好像很热闹,便想过来看看,老爷,这谷里的小事一直是我在打理,从未见过有老妇人,如果大家不信的话尽可以把这院子搜一搜。”
殷宏对着这位夫人和颜悦色地说道:“夫人说没有那便是没有了。”接着转头对众人说道:“大家都散了吧,都是误会。”
这时,屋子里传来了一声声的啼哭,的确能听出来是个老妇人的声音,大家都默不作声,场面瞬时安静了下来,哭声回荡在整个院子里,那个夫人的脸色已是一片铁青,还是沈临君的话打破了寂静,“我就说吧,这院子里有哭声,这下能证明沈某的清白了吧,我怎么会做撒谎这样有损妄生宗名誉的事呢。定是夫人平时太过忙碌,没有注意到,是吧二夫人。”
那二夫人声音有些颤抖,看得出来她在努力地克制自己不要慌,“是啊,太忙了,没有注意到。”
殷宏示意手下的人进去查看,其他人也跟着进去了,灯光照亮了整个屋子,只见一个穿着破旧的老妇人蹲在角落里,用颤抖着的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手里死死抓着一只拨浪鼓,嘴里断断续续的念着:“这是我家芝儿的,你们不能把它抢走,不可以,芝儿的,芝儿,我的芝儿,我的芝儿呢,谁害死了我的芝儿。二夫人,二夫人你把芝儿还给我,我不能没有芝儿啊。”接着,老妇人又哭了起来,嘴里还是重复着那几句话。殷宏在一旁满脸冰霜,看向二夫人,沉声问:“怎么回事,她说的是什么意思,芝儿的死跟你有什么关系?”
一旁的二夫人早已像丢了魂似的,慌乱地解释道:“不是的老爷,三妹是意外落井身亡的,是三妹福薄,真的跟我没关系的。”
在寒音谷中,大夫人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与年少时的殷宏也算是门当户对,嫁入寒音谷后不久就不理世事,吃斋念佛,谷中小事都是由二夫人云岚做主,比大夫人更像是一家的主母,云岚是以前听月楼的头牌,所以即便是嫁入了七大宗门的寒音谷,也还是整天穿的花枝招展的,争风吃醋,对下人耍威风都是常有的事,奈何谷主惯着她,只认为她从前受苦太多,所以下人也只能是更加小心,生怕惹怒了她。三夫人聂芝儿出身贫寒,谨小慎微,对大夫人礼敬有加,对二夫人言听计从,对其她的夫人也都是多加关怀,从不争风吃醋,几年下来赢得了谷中所有人的喜爱,就连不理世事的大夫人也对她另眼相看。可就是这样一个像光一样美好的女子,无端落井身亡……
殷宏此时脸已经沉到了极点,忍着怒气,吩咐道:“去查!”身后的寒音谷弟子倾巢而出,很快,江琉莹看见的那幅画就被拿了出来,殷宏已经怒不可遏,对着云岚逼问道:“来,你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还有,她跟芝儿是什么关系?不说是吧,小翠,你说,若有隐瞒,全家抄斩。”
刚才还躲在云岚身后的小翠听到殷宏的话,全身都在发抖,扑通一声跪在殷宏面前,声音都在发颤:“老爷,都是二夫人指使奴婢做的,三夫人是二夫人逼死的,她是三夫人的生母。奴婢全都交代,请老爷放了奴婢一家,奴婢任凭老爷处置。”小翠已经哭得泣不成声,跪在地上不敢看云岚,此时的云岚夫人已经面如死灰,殷宏不理会跪在地上一直小声啼哭的小翠,问道;“云岚,你怎么解释。”
本来在白日江琉莹来过之后云岚就让小翠悄悄将这里都处理了干干净净,但是到了晚上一切又都回到了原来的样子,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云岚也知道事情败露不可挽回了,摇摇晃晃开始胡言乱语:“殷宏,你知道吗,你真的让人恶心,你娶我是为了什么,我要是永远只是个听月楼接客的,你会娶我吗?你是不是认为我永远不会知道我真正的身份,其实,我们是亲兄妹,是吗,当年,你为了不影响你继承谷主的位置,杀兄杀父,后来,你意外查到我是前谷主的私生女,你怕我会影响你的声誉,你就杀了当年所有的知情人,这么些年来,我一直被蒙在鼓里,把你的虚情假意当做深情,你对我的放纵不过是因为你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愧疚,不只是我,大夫人,她为什么吃斋念佛,恐怕是在给你赎罪吧,哈哈哈哈,她那么爱你,你却利用她,用她的背景来提升你在七大宗门中的地位,还有聂芝儿,她也真是可怜,到死都不知道她的孩子是怎么死的,是你,哈哈哈哈,是你害死了她的孩子,就因为她出身贫寒,你怕你殷宏的孩子有一个低贱的母亲,多么虚伪啊,哈哈哈哈,啊~”殷宏一剑刺穿了云岚夫人。
见状,站在江生身后的江琉莹赶紧用宽大的袖子挡住了江生的眼睛,江生还小,如此血腥场面不宜让孩子看见,以免再落下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