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蛊……她已经收集完所有的解药了……”张浩联语气苦涩地说道。
“什么?!”诸长老闻言一愣,随即心里放下了一块石头,“这样更好,老夫还担心这相思蛊不好解,既然对方已经收集齐所有的解药,那么老夫也就放心了。浩联,你且再忍耐一晚,今晚为师便去找掌门商量,明日一早便过来跟着女娃请罪,尽量满足她的一切要求,只求她饶恕你的罪过!”
张浩联闻言却仓惶抬头,眼神带着哀求道:“师傅,我不想解开相思蛊!我不想离开她身边!你帮我想想办法,让我留在她身边好不好?!”
什么?!
诸长老闻言又惊又怒,忍不住低声怒喝:“孽徒!你还嫌害得人家不够吗?!她一介女子出嫁从夫,但却被你害得塌了半边天,又因为你的一己私欲而失去了自由,时时刻刻被你牵制着,你还想害她到什么地步才肯罢休?!”
“师傅,我只是爱她,我爱她啊!没有她我会死的!我不求别的,我只求能留在她身边……师傅,徒儿求求你了!求求你帮帮徒儿!”张浩联低声哭求,满脸疤痕的表情尽是绝望。
“你不必再说了!为师不能看着你一错再错!”诸长老不忍看到自己徒儿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模样,狠心别开眼说道,“总之师傅明天便会来跟那女娃儿道歉,等解开了相思蛊,你便随着老夫回青灵山好好闭门思过,好好反省一下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所作所为!”
说完,他不想看到自己徒儿痛苦的模样,一狠心越墙而出,离开了这座偏僻的院子。
张浩联则满脸绝望地看着师傅离开的方向,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一样,木然地站在院子里,呆呆地像个木偶。
灯火通明的厅里,罗小宝听到院子里的动静结束,想必那诸长老已经离开了,嘴角扯开一抹讥讽的笑容,撇嘴对慵懒地靠在椅子上的女人说道:“娘亲,那个老家伙走了。”
罗挽音轻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她漫不经心地品尝着杯子里的佳酿,似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罗小宝凑前去问道:“娘亲,等咱们解开了相思蛊,到底要拿那张浩联怎么办呀?”
罗挽音终于把目光移到他身上,好整以暇地问道:“你想拿他怎么办?”
罗小宝苦恼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啊,好像怎样都太便宜他了……”
杀了他?一死百了那简直是便宜了他,不杀他又似乎难解心头之恨,真是怎么做都无法缓解心中的一腔怒火啊……
罗挽音摩挲着手中的茶杯,敛下眼中略带仇恨的冷漠光芒,不管如何,张浩联的命她是非取不可,否则她如何对得起生死不明的爱人?
第二天,来参加比赛的各大门派纷纷离去,唯有青灵山掌门率领一众弟子留在主殿里,求见唐掌门。
唐铁书很是意外,青灵山众人求见?
莫非是为了昨日之事?可他们不是都已经放弃了相认了么,难道事情有了转机?
唐铁书心中一动,若是他们改变了初衷,要找程潜那女弟子算账的话,那么此事便可以按照自己的计划重新开始了……
唐铁书立马接见了青灵山众人,不动声色地把期待压在心底,面上充满着不解之色,对青灵山掌门问道:“比赛已经结束,不知诸位还要见本座所为何事?”
青灵山的掌门于宽脸色非常不好看,其实比起昨晚来说,他如今的脸色算是非常不错的了。
昨日他本已宽衣将要睡下,却闻诸长老求见,他想着他如此着急求见定是有急事发生,于是忙穿衣起来接见,怎知听完满脸愧色的诸长老说完事情的经过之后,他的脸色简直可以称之为铁青了。
原来白天那缥缈宗女弟子身边的面具人确实是诸长老徒弟张浩联,只是他本来是可塑之才的徒弟却见色起意,为了个女人情愿废了一身修为,变成了一个容貌尽毁的废人!
不仅如此,他为了得到这个缥缈宗的弟子,竟然不惜谋害此女的夫君,并在她身上种下了相思蛊,因此这会儿才会被迫跟在她身边,因为他们之间已经互相牵制了。
于宽听完诸长老的请罪之后在心中不住地庆幸,幸好昨日诸长老没有当着众门派面前将此事闹大,否则丢的不仅仅是诸长老的面子,还会连累整个青灵山的名声!
这件事情传出去要天下人怎么嘲笑他们青灵山?人人都会议论他们门派为非作歹,纵容弟子谋害性命,强抢女子,以后谁还敢进入青灵山学艺,谁还会把他们青灵山当做是名门正派?!
于宽心中又气又怒,质问诸长老打算如何善了此事,他如今不怕张浩联出事,就怕那女弟子联合缥缈宗掌门把此事公诸于众,毕竟那唐铁书想打压他们青灵山也不是一天二天的事情了,如今出了这档子事,不是正好给了他们把柄吗?!
诸长老满脸愧色地说道:“掌门,老夫认为如今最好的办法是明天亲自去跟唐掌门请罪,把这件事情坦诚相告,我们先发制人,先把浩联带回青灵山再说。若是这件事情以后被揭发出来,那么我们也可以名正言顺地宣布我们早已向缥缈宗请罪过,也已经把犯案弟子带回青灵山惩罚过了。”
至于浩联回去会受到什么处罚,他都已经想好了,只要不伤及性命,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吧,也好让他长长记性,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错误。
等到处罚过后,他定会想尽办法让他重回武道,修复他脸上的容貌。
于宽怒不可遏地看着他道:“带回青灵山?!你以为这件事情揭开之后,唐铁书会善罢甘休?他会任由咱们带走张浩联?!我看此事还是这么打算吧,你那个徒弟犯下这等恶行,干脆留在缥缈宗任由唐铁书处置好了,这样以后传出去,咱们青灵山的名声也算是保住了!”
诸长老面色一变,急忙求情道:“万万不可啊,掌门!老夫膝下无子,诸家福薄,也仅剩浩联这一个传人了,若是他出事了,老夫怎有颜面愧对诸家列祖列宗?!还请掌门看在老夫为青灵山鞠躬尽瘁的份上,救浩联一命吧!”
他们诸家仅剩一个传人关青灵山什么事情?他的弟子做出如此厚颜无耻之事,竟然还想来求他给他们擦屁股,让他明天去给唐铁书请罪,他诸长老当真是好意思说得出口!
于宽气的胸膛上下起伏,半响说不出话来,他刚才说的也确实是气话,诸长老为青灵山付出了那么多,又是青灵山的中流砥柱,他是决计不能太过得罪诸长老的,此事他恐怕确实要排除万难,救那张浩联一命了。
唉……也罢,救了那小子,以后权当把握住了诸长老的一个把柄,以后若是有个什么事情,他便可以名正言顺地要挟诸长老了……
诸长老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是过分了,但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浩联那个小子不肯跟他走,他也确实做错了事情,为今之计他也只能求掌门带他们跟缥缈宗请罪,这样若是那女弟子不肯交出张浩联,他们还可以让唐掌门施压给她,让她把人放走。
只是这件事毕竟是浩联犯错在先,若是那女弟子不肯放人,他便是以命相抵也要还了浩联犯下的错误,让她出了这口恶气恩怨相抵了才行,这样日后翻出此事,也不至于拖累了青灵山的名声。
于宽惊怒之余,也知道此事既然已经发生,此时无力回天也只能尽力挽回了,于是两人商量了半宿,协定明日率领众弟子一同跟缥缈宗掌门唐铁书请罪,然后请他们把张浩联交给他们带回青灵山处置,也因此有了今日他们求见唐铁书这一幕。
于宽回想起昨日自己初闻此事的心情,到如今还深感心塞无比,面对唐铁书这只老狐狸一样的人,他在心中长叹一口气,然后苦笑一声,便开始讲述起事情的始末来。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此事确实是我们青灵山弟子做的不对,我们将他回去之后定会重罚于他,还请唐掌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一个小弟子见怪。至于那位女弟子,也烦请唐掌门请她出来一见,她若是有什么意见或是需要什么补偿,我们都会尽可能地满足她的要求,只要能取得她的原谅,青灵山定然全力以赴。”于宽满腹无奈地把事情讲完,最后一脸虔诚和愧疚地说道。
他的样子十足十的有诚意,唐铁书就算想发难也找不出什么好借口,他知道缥缈宗已经失了先机,若是他先一步知道这给罗挽音下蛊的面具人竟然是青灵山的弟子,他一定事先设好局面,在众门派面前把这件事情揭开,让青灵山没有翻身之地。
唐铁书心中遗憾,面上却不露分毫,先是一脸震惊,然后才皱着眉头说道:“于掌门言重了,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本座不了解事情的真相,也不好多说什么,便如于掌门所说,先请本座门下那位涉事的女弟子出来,把此事分说清楚再说吧。”
事已至此,他只能期望程潜那个女弟子不会那么轻易地放下仇恨,如果她抓住此事不放,誓要取张浩联的性命以报杀夫之仇,那么这件事情他便可以借机闹大,然后让天下人皆知青灵山教出来的弟子究竟是什么德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