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面开心的眯着眼睛,将怀里的破料抱得紧紧的,生怕那些小绿苗会从她的怀中消失。
她们快步的跑回到帐中,将苗埋在了坑里,又重新埋好铺土,倒上了早就准备好的水。
当夏小满和王小面收拾好自己,又洗净旧衣服,才躺在床铺上。
太累了!
王小面轻声的问,“小满姐姐,它们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啊?”
夏小满的心里也没有数,但总不可能长成参天大树,然后把帐子顶破吧?
王小面见她没有回答,又忍不住的问,“它们以后会消失吗?”
“会!”夏小满只回了一个字。
王小面的眼中透着失望,趴在夏小满的身边,“小满姐姐,我真希望我们的村子周围都能长满高大漂亮的树,树上可以有叶子,还能结果。”
“我们还会有大片的田地,可以耕种,吃得饱,穿得好。”
这个小丫头跟着夏小满前跑后跑的折腾一天,累得眼皮子都粘在一起,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夏小满拍着她的背,双眼望着头顶,闷闷的说,“放心吧,这些都是会实现的。”
她也忍不住的揉着眼睛,翻了个身,睡了过去。
她哪里知道,此时的杨桃正向喻荣飞告状呢。
什么贪玩的小姑娘正在玩泥巴。
什么一看就是穷地方出来的,不懂得规矩。
甚至还问向一旁正在为喻荣飞诊脉的老大夫,夏小满的一番举动会不会沾上不干净的东西,再惹上什么病。
“住嘴。”喻荣飞闭着眼睛,冷冷的喝着。
杨桃的面色一白,忙低下了头。
喻荣飞转过头,看着这个自视清高的丫鬟,不客气的反问,“怎么?你就是好地方出身的?”
这么一句话狠狠的打击了杨桃。
杨桃在被喻家收留之前,也是一个快要饿死的小姑娘。
只是她的运气好,能早点遇到喻家人而已。
喻荣飞收回目光,懒得再看她一眼,“小满姑娘是华公子带在身边的人,你最好注意点言行,如果再搬弄是非,就回喻家吧。”
杨桃吓得跪在地上,面色苍白,连说不敢再犯。
“真的不敢再犯吗?”有一个女子的声音,从帐外传到帐内。
喻荣飞都很吃惊,没有想到她会来。
“华三小姐。”喻荣飞的表情未变,但也不算是有多客气。
华新月慢慢的走了进来,向喻荣飞浅浅的施了一个礼,“见过喻先生。”
喻荣飞的表情恢复如常,仿若是对突然出来的华新月,并无任何特别的态度。
“这个丫鬟欺负了救我兄长的小姑娘?”华新月浅浅一笑,她问着这个问题时,就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喻荣飞只是简单的“恩”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他现在是要护着自家丫鬟,还是要守个“理”字将事实说明呢?
杨桃可是吓坏了。
靖平侯的过世的嫡妻只留下华修靖一子,后续的继室可是有不少儿女,这甚至的妾室的子女更是数不胜数。
但是在侯府之中,能够说得上话的侯府小姐,唯有华新月一人。
她怎么会出现在营中?
华新月哪里会理会一个小丫鬟对她的态度,只对喻荣飞说,“我也不是要与喻先生为难,只是在来时的路上,听说这个小姑娘有勇有谋,更是难得的善良大方,希望喻先生莫要让这个丫鬟再靠近兄长的恩人,可好?”
喻荣飞掀了掀眼皮,只道,“这是自然。”
杨桃的身子一软,这就也等于说,她以后不能再随意乱走,只能老老实实的留在喻荣飞的帐中,直到回到喻府?
凭什么呀?
她对夏小满不够好吗?
何况,她方才说的那几件事情,哪一件不是真的?
“华小姐,您见过大公子了?”喻荣飞问。
“见过了!”华新月道,“他正想着怎么处理马绍平那对兄弟呢。”
她因为华修靖的缘故,有意交好喻荣飞,态度也表现得十分亲近,但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在这位小姐的眼中,侯府利益大于一切。
“依我之见,趁着爹爹尚不知情,快些处理了吧。”她接过自家丫鬟递来的茶本,叹着,“难道真以为那个姓马的会留下来,再想办法救他的儿子吗?”
“这儿子以后还不是想有几个,就能有几个。”
就像是侯府一样。
如果有一天,华修靖真的出事了,又能如何?
喻荣飞只道,“一切都听大公子的。”
华修靖最后还是放过了马绍平和马宁,就由着他们被吊着,他则是去了喻荣飞的帐中,与华新月见面。
他本打算请着夏小满也一起去见个面,但听到前去探望的红杏,说夏小满和王小面已经睡下了,也就罢了。
这狼骑营内,十分的安静,只有来往巡逻的守夜将士,偶尔现身,从各处路过。
马绍平快要撑不住了,耷拉着眼皮,忽然身子一轻,掉到了台子上。
他本能的双脚一撑,没有发出太大的动静,但还是疼得倒吸口气。
“堂兄,你怎么样?”马绍平问。
他可不是关心马绍平。
如果马绍平出事了,他也逃不掉。
马宁低着声音,“没事,我们走。”
马绍平的双眼放着光,竟然说,“我们先去找那个叫小满的丫头,把她一并带走。”
这都是什么时候了?
马绍平的脑子里面都装着多少破烂子玩意?
当下最重要的就是逃命,他还想着再去抓个小姑娘?
马宁的面色微沉,提醒马绍平,“我们要找到小丫头必是要费上好长时间,如果被发现,可能会死在这儿。”
马绍平自然是气不过,却也知道马宁的话是对的。
如若换成是平时,他都有可能会让马宁去抓夏小满,但现在的情况不同,他的身边如若没有马宁,可能都无法安全逃脱。
话不多说。
逃命要紧。
他们顺着马宁提前观察好的路,一路顺利的溜出了狼骑营,直奔西武营的方向。
这一路上,马绍平是骂咧咧的。
他不过是走了一小段路,就实在是走不动了,跌坐到地上,对马宁说,“你,来背我。”
他的话说得是理所当然,仿若本该如何。
马宁深深的看向了他,像是再确定一遍,声音透着冷意,“你是说,让我背着你?”
“当然了。”马绍平不耐烦的说,“从前不也是这样的吗?你快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