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土生难,黎民皆乱。是以祭拜天地,以求四海平和。”
大祭司身着黑色法袍,念着表面光鲜亮丽,实则是污浊不看的祭文。他随后又念叨了什么,诗悦完全听不清楚。
祭灵台上灵火翻涌,滚烫的热度让她周身血液都要沸腾起来。
她紧紧的闭上眼睛,似乎还是可以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鄙夷和嗤笑。
“夫人白氏,”唐郕饶有兴致的看向唐诗悦,少女的眼神在那一刻犀利起来:“生前性行不端,念及往日旧情,命其永不入家谱。”
“呵,”唐诗悦的口气甚是轻蔑:“这唐家的家谱,不入也罢。”
唐郕也并不恼,脸上的笑意也越发狰狞:“别急,我还没说完。”
他提高了声音,好让唐诗悦听的更清楚些:“尸?骨迁出,丢至万丈谷。”
尸?骨迁出......
丢至万丈谷......
“阿娘......”
她的手掌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凸出来的指关节发白,好像听得见“咯咯”脆响。
她脑海中闪过太多太多的东西,十四年的隐忍和痛苦一起奔涌而出。
万丈谷是位于北边的一处低谷,说是山谷,其实就是一处悬崖。悬崖之上鹰隼飞舞,荒凉至此。
如果可以,她一定要带阿娘走。
可她此时,也不过是个祭品罢了。
唐拾欢都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她已和父亲说好,当大祭司施现身之术时,她请来的法师会施个障眼法,这样一来,唐诗悦是妖的罪证也就是板上钉钉事了。
祭司挥舞着乌黑的袍子,寒风在他宽大的袖袍里穿梭呼啸,将那张牙舞爪的袖子吹的膨胀起来。
他开始施法。
一簇簇的灵火在她身边环绕,一寸寸灼伤她的皮肤。
祭司念起了古老的咒语,像是在下达死亡的诏令。
她轻呼着想要抱住脑袋,双手却被两条冰冷的铁链死死锁住,半分也动弹不得。
她终于忍不住叫出声来。
“唔......”
唐拾欢挥了挥手,躲在暗处的法师即刻会意。
一道白光闪过。
唐诗悦再次痛呼,凄厉的声音凌厉不堪,伴着风声响彻了整个祭灵台。
她的意识都快要涣散掉。
她只觉得好累好累,没有一点力气。
或许就这样死掉,也是个......解脱......
绝望之时,一道清音像是静心的灵药,拂过她的耳边。
那道声音小小的,却很有力,它轻轻说了几句话,唐诗悦的意识也清晰了些。
它说:“主人,我来救你。”
她觉得自己顷刻间缩小,灵识也钻进了什么东西里。
一个白色的东西代替了她刚才的位置。
“是白狐?”
“这唐诗悦果真是妖?”
台下议论纷纷,就连唐拾欢脸上也露出了得意之色,唯有法师眼色晦暗不明,满脸震惊。
他施的障眼法,并非白狐。
祭司立刻施法想要压制白狐,那白狐却一摆身子,九条尾巴同时竖起,祭司被自己的法力反噬到,连连后退几步。
灵火散尽,浊雾全无。
唐郕一惊:“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