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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红衣祭祀

百合历981年,东林帝国帝都,林郁城。

望星台上,占星术师埃布尔眉头紧皱。

埃布尔是帝国第一占星术师,在他的一生中,曾经预言了大陆上的七场洪水,两次地震,一场政变,两次兵变——如此辉煌的功绩,即使是在占星术史上,也是少有的。埃布尔今年已经七十九岁了,再过一年就八十,而现任帝国皇帝查理十二世(他更喜欢人们称他查理大帝)曾经许诺,过了今年,他就可以功成身退,届时帝国的星碑上,将会出现他的名字,其描述将会是这样:

人类曾经的引导者、伟大的占星术师、紫色木槿花永远的护佑者——埃布尔。

可是此刻,望星台上的埃布尔,心里不禁涌现出了一种恐慌,这种恐慌的来源便是埃布尔的目光所在——无尽星空中的一团漩涡!

没有人知道这个漩涡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但是埃布尔肯定自己是很早发现这个漩涡存在的一批人。当时他刚刚完成了今天的占卜工作,准备回家,忽然心里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种悸动,那是多年从事占星事业所形成的一种特殊的感觉——他感觉将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要发生了!

果然,迅速的回到了望星台上之后,埃布尔发现了天空那个巨大的漩涡!

那是一个很特殊的漩涡,呈黑白两色,两色相互交融着,却又泾渭分明,而最令埃布尔感到诧异的是,那黑白两色竟然在相互吞噬着,随着吞噬的进行,那漩涡也变得越来越小。

终于,那黑色不敌,慢慢的被白色吞噬殆尽,而漩涡也缩小成了一个小小的圆盘大小,完全的呈现出一种圣洁的白色,那白色漩涡在天空盘旋片刻,倏地落入了帝都林郁城东南方向。

直到此刻,埃布尔才发现自己已经大汗淋漓。

如此怪异的天象,别说是埃布尔从来没有见过,就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埃布尔也算是大陆上最资深的占星术师之一了,连他都没有听说过,可想而知,这种天象是多么的罕见,多么的怪异!

忽然,埃布尔想到自己曾经看到过一本残破的上古的历书,那历书是用一种上古的已经失传的语言写成,里面在描述万年前星辰之战的时候,曾经有类似这种怪异漩涡的出现!

星辰之战??!!

“难道是……”

埃布尔的内心深处冒出了一种寒意!

“不会的……不会的……该怎么向陛下禀报?照实说?不……不……那将会祸及整个家族!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埃布尔已经语无伦次。

“嘭,嘭,嘭”

外面响起了阵阵凌乱的脚步声以及嘭嘭的敲门声,不用猜,肯定是陛下差宫廷侍卫传自己去问话!

怎么办?

……

与此同时,帝都城内,鲁西公爵府内处处洋溢着一股紧张的气氛,因为就在今晚,公爵夫人将为公爵府带来第三个儿子(或者女儿)。

房间不大,陈设也很简朴,左侧是一个书架,书架的规模很大,上面摆满了书,如果仅从这方面看的话,很容易令人认为房间的主人是一个博学的儒者。房间的右侧是一个兵器架,与书架相反,兵器架上仅仅摆放了一把兵器,那是一把剑,准确的说是一个略微破旧的剑,但那上面没有丝毫的灰尘,而且散发着阵阵的沧桑感,从剑柄上那淡淡的暗红色可以看出,这把剑曾经饮血无数!兵器架旁边是一个书桌,书桌上凌乱的摆放了一大堆的文件,与书架上的整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基本上已经是房间内所有的摆设了,可以看出,这是一个书房。

书桌旁边坐着一个人,大概四十多岁,满脸的沧桑显示了他丰富的生活经历,刚毅之中却又带着成熟,可以看出,年轻的时候肯定也是能令无数少女尖叫的人物,不用问,这一定是鲁西公爵了。

虽然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但是鲁西公爵却没有心思看下去,焦急的眼神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嘭嘭嘭”

敲门的声音响起,“大人。”

“进来。”

推门进来的人一副武士的打扮,右胸挂着一枚金色的徽章,上绘三朵盛开的紫罗兰。

“大人,夫人生了,是个少爷,母子平安。”

“嗯……”

鲁西公爵很满意的应了声,因为他所想知道的全部都包含在刚才那句话里面。

“可是……”

武士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嗯?”鲁西公爵皱了下眉头:“博格,有什么尽管说。”

“是,大人,小少爷好像不会哭。”

“不会哭?”听到博格的话,鲁西公爵眉头又是皱了皱。

“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博格后退着走了出去,然后轻轻的掩上了书房的门。

“你回来了。”计算着博格走远了,鲁西公爵对着角落淡淡的说了句话,片刻之后,角落里面缓缓隐现出一个黑色的人影。

“是,大人。”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一切进展顺利!”

“唔,你先呆在这里,我一会儿有事情交代你。”

“是,大人。”

说完,黑色的人影又缓缓隐去,看到人影消失,鲁西公爵仿佛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然后离开书房而去。

“大人。”看到公爵的到来,房间门口的女仆弯下了腰。

“夫人和小少爷怎么样了?”

“夫人和小少爷一切安好。”

“嗯。”鲁西公爵满意的点了点头,刚想推门进去,却仿佛又有着什么顾虑似的,止在了门前。

就在鲁西公爵在门口犹豫徘徊的时候,忽然有一个女人推门而出,大概四五十岁,一身女仆的打扮,带着一副焦急的神色,看到门口的鲁西公爵,仿佛一下子看到了希望!

“大人!小少爷他……”女仆焦急的道。

“小少爷他怎么了?”鲁西公爵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也不知道,大人您快去看看吧!”女仆已经快哭出来了。

鲁西公爵再没有半点犹豫,几乎是用脚踹开了房门,一下冲了进去!

就在鲁西公爵看到自己刚出生的小儿子那一瞬间,他一下愣住了,那是一具本来应该很完美的婴儿躯体——晶莹、剔透,如莹如玉,但是此刻浑身却没有半点血色,一种吓人的苍白充斥了婴孩整个身体,而那婴儿也仿佛因为承受不住痛苦而不断的抽搐着!

“快!快去请教廷的艾文白衣祭祀!”鲁西公爵几乎是吼叫着吩咐着手下一个女仆,“不,不,我亲自去!啊……不,我要留在这里……去叫格里,叫格里请他外公来这里,快去!”鲁西公爵甚至有些语无伦次了。

“嘤咛……”

刚刚分娩过的公爵夫人由于身体的过度虚弱而睡了过去,此刻却被公爵的吼叫声惊醒了。

看到鲁西公爵立在身前,公爵夫人脸色一冷,刚想说什么,眼光忽然落到了那正因为痛苦而抽搐着的婴儿身上,顿时变得慌乱起来!

“他怎么了?我的孩子怎么了?”公爵夫人已经略带哭声。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已经让格里去请岳父去了,你放心。”鲁西公爵安慰她道,尽管他自己的心里一点也不比公爵夫人轻松。

忽然,鲁西公爵听见公爵夫人默念了几句什么,急忙阻止道:“夫人,不可!”

可是公爵夫人仿佛没有听见似的继续念了下去:

“天空中的精灵啊,光明中的光明啊,保护您的子民不受邪恶的威胁,展开您的闪亮双翼,阻挡世间一切的邪恶吧——圣光之天使守护!”

随着咒语念出,公爵夫人的脸上变得异样的苍白,而手上也渐渐涌现出一种淡淡的白光,那白光神圣而纯洁!

公爵夫人将手掌慢慢的印在了婴儿的胸口上,而那圣洁的白光也从公爵夫人的手上涌入了婴儿的胸膛,随着白光的涌入,那婴儿渐渐的停止了抽搐,浑身的苍白仿佛也减弱了很多。

正在鲁西公爵和公爵夫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忽然,公爵夫人感到一股极为霸道的能量从婴儿的胸口汹涌而出,一下子吞噬了自己手上的白光,甚至还倒涌进了她的体内!

“噗!”

公爵夫人痛苦的哼了一声,一口鲜血喷洒而出,顿时昏了过去。

鲜血洒满了床头和婴儿的双脸!

鲁西公爵呆了,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眼看着自己的妻子身受重伤,刚出生的儿子濒临死亡,却什么都都做不了,空有一身的功夫却无济于事,鲁西公爵第一次感到自己是如此的无助——那是一种就连当年自己带领着两万军队被魔族五十万大军团团围住都没有产生过的感觉!

“查尔斯!”

听到这个声音,鲁西公爵仿佛无助的落水者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样,顿时一阵欣喜。

推门而入的是两个人,前面的是一位身着红色神袍的老者,后面一位身着白色神袍的,正是鲁西公爵的岳父,教廷的白衣祭祀——艾文。

“岳父大人!啊不,尊敬的白衣祭祀大人,请您救救我的夫人和我的儿子吧!”说完之后,鲁西公爵才注意到,原来在艾文白衣祭祀的前面还有一个穿红色神袍的人。

这个穿红色神袍的人身材并不是很高大,甚至比身后的白衣祭祀艾文还要矮上几分,满脸的圣洁,令人不敢直视,但是鲁西公爵却有一种感觉,那是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这种感觉自从鲁西公爵成为高级剑师以来从来都没有遇到过!

红色神袍?红衣祭祀?红衣祭祀怎么会来到我家里?

不过鲁西公爵也不是没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虽然有些惊骇,但是一名教廷的红衣祭祀还吓不住一位帝国的重臣。

“尊敬的红衣祭祀阁下,您好。”鲁西公爵行了一个标准的贵族礼仪,毕竟从地位上来说,红衣祭祀可是跟帝国的皇帝是平起平坐的,虽然红衣祭祀的权利远远比不上一个帝国的皇帝。

“你好,鲁西公爵阁下。”红衣祭祀还了一个教廷礼仪。

鲁西公爵刚要再说些什么,他却发现眼前的那位红衣祭祀已经死死的盯住正在痛苦中抽搐的、自己刚出生的儿子,脸上发出诧异的表情,口里叫了一声: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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