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地在留言处写下:慢走不送,一路顺风,点到为止。她回了个哈哈,那再见吧。我没再回,我点了根烟,又给它熄灭了,因为我发现刚满十八岁的我抽这个简直是在找死。我还是买几罐雪花吧,一口闷了,然后感觉有点烫,躺床上昏迷了,桌子上还留着那些给他的话的草稿,开头三个字工整的对起来,这么low的藏头诗,慢一点,但写给她却硬要并成一行。
那时候刚上高中,每天不知道做些什么,班里的男生给我起了个绰号农民,我住的那个寝室特别吵,上铺的朋友睡觉很敏感,他老是在我睡着后,翻来覆去,有时候会突然下来叫醒我。他说:“醒醒。”我说怎么了,“太吵了,睡不着。”我没说话,继续睡,他每天早上又会叫醒我,我根本不想灯一亮就醒,我感觉他在报复我,我们寝室其他的人晚上都在讲话,我床的正对面那个人叫王乐,他的生活习惯跟正常人相反,晚上玩手机,他喜欢找人聊天,他什么都聊,从政治、经济到文化,如果不是在第一天自我介绍时,他说他是个体育生,我以为是个学者,当然这个学者每天都要吵到很迟,孜孜不倦,还喜欢取笑同学。我每天晚上很难睡好,开始变得暴躁,我也很难适应他们叫我农民,我讨厌这个外号,更讨厌这的生活,所以我要去抗争。我对每一个叫我外号农民的人恶语相向,用分贝来碾压一切,只有我自己明白那是什么也不懂,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来拒绝一件事,以前在父母身边,总以为自己长大了,等到自己出来了,父母不在了,发现自己真的像我爸说的那样,连放个屁都不会。
高中住宿一周回家一次,我妈偶尔会在送我回校时对我说:“其实每周应该打个电话给父母。”我说没什么好说的。就这样每一周我都不会打电话。我妈有时会打给我,她问我吃得好吗,作业写完了吗,我说:“挺好的。”
我选择去抗争,也就会被别人不解,也就会遇到排斥。如果你被一个小环境孤立,你会怎么做?那时的我静静的一个人吃饭,静静地写着作业,半夜会轻轻唱一首歌有时想哭,但眼泪终究没有掉,外面太吵了,寝室的人聊天直至深夜,终于睡着了,上铺的人还是会叫醒我,说:“太吵了,睡不着。”
那时的我喜欢站在阳台上看书,没书看,就看教辅,因为不知道要干什么。我走路看着地,我怕跟别人对视,我的世界封住了,谁也进不去,我那时听不见他们的声音,晚上偶尔会想起我以前的朋友,好久没跟你们鬼混了,我会想起还没追的女生,然后发现早结束了,我也不该做些什么,我回家就打游戏,回家什么都不想做,就打游戏爸妈不让打了就用手机看游戏直播,听到那些吹着牛逼装着比的声音,仿佛又找到了一点快乐。那时候看一个主播叫lol无双小智,虽然他有一句经典的“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不过我更喜欢他的另一句话“观众朋友们,八年来我一直把欢笑带给你们。”
我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打游戏,也不知为什么瘾会越来越大,现在想想那时会在一个月时间往游戏里充七百块,真的很难想象,欲望越来越大,它开始吞噬我的神智,我初中从不熬夜,中考那会十二点睡就困得不行,高一时看直播普遍一点睡,高二打手游二点睡,最近直接通宵到五点,我想我是失了志吧。当初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想打游戏,因为我不知道做什么才有可能不去想一件事一个人,才能假装不在乎,明明真的很在乎。我用游戏麻痹自己,把对一件事的放不下投到一份游戏中,正因为爱到无法自拔,也会沉迷游戏到无法自拔,然后慢慢的欲望越来越大,我被他控制了,我好像不记得自己喜欢谁了。
本想被排斥,就一个人演好一部哑剧,但世界上总有人不得让你安宁,那段时间寝室的人又叫我阿香,是因为我身上有皮炎,涂了点中成药,有股中药气息,叫我阿香,是因为难闻,就跟如花一个性质,他们嘲讽我,嘲笑着,我只是假装听不到,带头是那个王乐,有一天我突然跟王乐说:“每个人都是平等的,都应该被尊重,乱侮辱别人和嘲笑别人是不道德的。”他回了我句:“阿香,你说什么?”我和王乐发生还有一件事,我在阳台上看书,他恶作剧把门反锁了,我出不去,我就叫他给我开门,说开不了,我说放屁,然后他开了半天,没打开。我直接从阳台和房间连着的窗户翻了进去,一下就把门打开了。结果他说真的打不开我,直接猛推我一把,我至今没法理解。后来我只能这么理解,这个王乐他已经习惯了暴力对待别人和被别人暴力,或许他真的打不开,他以为我要跟他打架,因为我当时吼了她几句,也有一种可能,他在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