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问道:“那丽姐是打算做什么生意?”
孙丽笑了笑,叹了口气,悠悠道:“哎……还能做什么,我们两都是女人家,我又不懂什么生意,就只能操老本行了,地方我都选好了,不在国内,我打算开个新档子,然后趁着最近风声不紧,把这儿的一摊事情结了,然后带着钱过去安心养老了。”
还真让我猜中了!这女人居然想卷了钱跑到境外去开场子!
我盯着她看了会儿,不由得叹了口气:“我真的很好奇……这么短的几个月,你是怎么拉起这么一批队伍来的?”
“这你别管!”孙丽脸色微微一沉,闪过一丝异色,随即咯咯笑了笑:“反正你放心,这地方,我做主,我不卖你,你就安全!我手下人嘴巴都严实得很,外面的人轻易进不来,我这里的人轻易也出不去!你有一点倒是说对了,我这儿,安全!”
我叹息摇头:“你做这个行当,不怕遭报应吗?下面那片人,一个个都被弄成神经了,还拖家带口,一家都陷进来了。”
孙丽眉毛一挑,冷不丁笑了,她笑得有些毛骨惊然的样子,盯着我冷冷到:“报应!老娘这辈子还怕报应吗?我十八岁下海出来卖身,一路混到二十多岁,都记不得有多少男人从我身上滚过去了!你和我说报应?!”
她的语气有些不屑,其实是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发泄一般,指尖的香烟都在颤抖:“当初我被红姐赶出场子,混到现在这个局面,我就发过誓,绝对不会再靠着向男人卖笑来活!!妈的,你以为我以前出来卖很好赚么?年轻漂亮,双腿一张,看似轻松了,钞票顺顺利利到手!可是一个女人就算再漂亮,再肯张大腿,能他妈卖几年?不能卖一辈子吧!”
她带着一种神轻质一样的笑声:“报应!老娘不怕报应!坏事怎么了?这世道……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
孙丽昂着下巴,她的眼神好像毒蛇一样,语气飞扬,指间的烟灰掉落在地上都没有察觉。
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一丝疯狂,想了想,闭着嘴巴没再说什么,老实说,我居然对眼前这个疯女人生出几分佩服来,她这样的人,居然还能说出这么有意思的话来……话虽然粗,但是话里面确实有道理!
孙丽有些烦躁,缓缓走回到白己的座位上,伸手把烟头掐灭了,盯着我:“雪儿!行不行你给句痛快话!你要说行,明天我就能安排人把你送出去!”
“我要说不行,是不是你就准备把我绑了交给外面正在找我的人?”我看着孙丽冷笑一声。
孙丽笑了笑道:“我没那么狠心,我不会绑了你送出去,没来由的惹一身麻烦!我最多把你赶出去,你不是说了么,现在外面人在找你,当然了……我最多悄悄放点风声出去。”
我看着这个女人,缓缓站了起来,叹了口气道:“丽姐,你还是不太了解我啊,你既然明知道我这人做事情讲究原则,那么就该知道,你现在干得这种昧良心的事情,我是不会沾的,更何况,从前那个圈子我也不想再踏进去了。”
孙丽淡淡道:“那就别怨我不念旧情了……哎!我刚才说了,反正咱们也没什么情分。”停顿了一会她接着说道:“你放心,我不会怎么着你,始终我们曾经共事一场,从我这里出去后,你有多快跑多快吧…天亮前我不放风声出去,天亮之后么……”
此刻时间快黎明了,我看着外面的天色,微微叹了口气,刚准备出去,就听见下面忽然传来一声尖锐地哨子声!
嘟~~嘟!!
只听有人大声叫道:“条子!!”
随后嗡的一声,眼花撩乱的,周围也不知道多出多少探照灯电筒柱打了过来,顷刻就把这栋小楼照得好似白昼一般!
前后左右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影耸动,然后猛的,警笛鸣了起来,一时间无数警察和联防已经把这周围都给包围了,从几个方向冲进了后面的那片简易棚子区。
面对如此忽然的突发情况,这里的人似乎都呆住了,孙丽狂怒着房间里冲了出未,一把扶着栏杆往下看了一眼尖声叫骂了一句:“姓张的你这个王八蛋平日收了老娘那么多钱,现在敢点老娘!仆你个臭街!”
不过她没功夫再骂了,一溜烟就从楼道另外一侧往外跑!!
外面的动静惊动了整个楼房和后面的一片简易棚子土坯房,无数人从睡梦之中被惊醒过来,不管是肥羊还是骗子们都纷纷冲出了房间,可迎接他们的是警察和联防,警方拿着大喇叭警告所有人蹲下,一遍一遍的警示之下,仍然有些老骗子试图顽抗,但是很快就被联防打趴下了。
我最早看见势头不妙,最先从小楼的后面二楼栏杆一下就跳了下去,一个没站稳摔得我滚了好几圈,我站起来拍了拍裤子,转身就往后面跑去。
原本这地方就很大,就算再怎么包围,也不可能把这个地方围成一个铁桶,总有一些死角。
况且我是从二楼后面跳下来的,后面是一条死胡同,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仗着自己身手不错,三两下就翻过了围墙,接着又跑出去好远。
我寻了个僻静的地方,仔细倾听了很久,确定没有警察或者联防追上来,这才松了口气。
这时我站在原地犹豫再三,终于还是拿起电话拨通了那个号码。
电话接通后对方头一句就是:“想通了?”
他的声音依然浑厚,不过却带着几分嘲弄。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没问我到没到,而是问我想通没有,看来是今天之前的那个电话里,他听出了我现在不信任他!
我没直接回答,而是淡淡道:“我现在的处境,小心点总没坏处。”
“你在哪里?”他问得很干脆。
我在路边看了会附近建筑,终于找到了一个门牌地址,我说出了那条街道的名字。
“……见鬼,你们都出广州城了!你怎么跑到那个地方去了……”电话里对方的声音有些惊奇,随后他的语气平静下来:“你等着,我立刻开车来接你。”
尽管南方的天气暖和很多,但是凌晨站在路边上还是挺凉的,我紧了紧衣服,又把外衣的衣领竖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