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倒好该出现的都出现了,钱斌一病就是好几天,不偏不倚刚好就在蝴蝶落网的时候重新回到了保安科,时间拿捏的恰到好处。
马坤和钱斌同时出现在保安科一定有着什么关联,若只是过来探望拜访那就不是马坤的性格了。
“两个人在聊什么呐?”马坤笑里藏刀的问。
“也没什么,就是工作上的事情两个人相互探讨一下,互相学习。”顾明说着拍了拍于成的肩膀,于成也稍微振作了一些,脸上也没之前的那么难堪。
“这次这个蝴蝶落网保安科功不可没,到时候一定要给你们嘉奖!”马坤笑呵呵的说到。
“你们先聊,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于成勉强的挤出一个笑脸,和众人招手道别之后离开了副主任室。背影远远看去多少有些落寞。
“希捷啊,你刚好在,那就过来谈点事情。”
钱斌冲着顾明点点头,看这情况应该是要交代什么。顾明没有多问,只是跟在马坤后面走进了钱斌的主任室。
主任室外的机要秘书座位已经被撤走,钱斌路过的时候还叹了一口气,马坤环顾了一下周围环境慢悠悠的走到了钱斌的房间。
三个人都做到了沙发上。钱斌点燃一根香烟。
“没想到严小梅竟然就是蝴蝶。是我太大意了!太大意了!”钱斌深吸了一口香烟。
“这件事情不是某个人的大意,这是我们大家的疏忽造成的。”马坤回应道。
“那现在这件事情怎么处理?”顾明随口一问。
马坤回头看了一眼顾明说到:“当然是进行审讯和调查,现在我们怀疑这个蝴蝶就是共 党那边的人。”
“这个蝴蝶不可能是单飞的吧。应该。。。。。”钱斌眉头紧锁。
“没错,我们已经掌握了蝴蝶以及她同伙的一些信息,现在正准备着手调查。我此次来就是找钱主任借人的。”马坤笑着说。
“借人?”顾明故作疑惑。
钱斌抖了抖烟灰不紧不慢的说:“我和马副厅长商量了一下,准备派你过去和特务科的田队长一起负责蝴蝶的事情。”
顾明看了一眼钱斌,又看了看马坤,笑着说道“我?这不太方便吧!我都没直接参与过蝴蝶的行动。”
“不,你很合适,田队长性子比较急,有你在我会放心一些。”马坤回答。
“希捷啊,让你过去参与这个事情也是我的意思,毕竟严小梅是我们保安科的人,无论如何我们保安科都要表个态。让你参与到蝴蝶这个事件中,你就代表着保安科,别让同行笑话我们保安科没人。”钱斌掐灭了烟头接着说到:“你要审她,还要主动出击,顺着蝴蝶这条线把她的同伙也揪出来,我希望能听到你的好消息。”
顾明没多说什么,只是认真的听着。
“陈老弟审讯方面能力我已经见识过了,你是这方面的人才,陈老弟就不必推辞了。我已经和田队长说过了,只要是你需要的案情资料,特务科必须毫无保留的给你,我和钱主任就等着你和田队长的好消息!”马坤说。
事情有些蹊跷,没想到马坤竟然会让自己参与到蝴蝶的审讯中来,这可不是什么信任的表现,在此时的顾明看来,这一些更像是一个准备好的阴谋。
“既然如此,我一定竭尽全力。”顾明胸有成竹的回答。这个胸有成竹多少有些讽刺的意味。
其实事情正如顾明担心的那样,马坤这个老狐狸打心眼里就每把顾明当作自己人,一直利用各种可能的机会去试探他。蝴蝶的审讯就恰好给了他灵感,让田向荣利用这次机会观察顾明,若顾明真是自己人也不介意手上沾血身上背着人命,要是蝴蝶出现一些其他情况,那么顾明就会完全暴露在田向荣的眼前。
收到了上面的指示顾明也没多余的选择,他已经猜出了马坤的用意,现在只能是自己小心一些,若不入戏,那么之前的一切都白费了。
顾明已经入戏、就位。马坤已经和特务科打过了招呼,一些的进展都畅通无阻,田向荣也好,胡子也罢都是在竭力的配合着他的工作,说是和田向荣合作倒不如说现在主审就是顾明。
田向荣深知马坤的心意,严小梅早在顾明来以前就被折磨的死去活来,该查的查,该审的审,该用刑的丝毫没有含糊。
“陈副主任,怎么样,资料都在这里了。”田向荣问。
顾明专心致志的看着手里的卷宗回答说:“嗯,差不多了,大致的都了解了。”
“我们现在主要的任务就是找出蝴蝶背后的人——蜂王!”田向荣说。
“那这个蜂王有什么消息么?”
“暂时没有,别看严小梅是个女人,但是嘴巴还是挺硬的。”
“怎么确定她就是共 党?顾明放下了手里的资料问到。
“我们在她住的地方里搜出了一些共 党的书籍,还有一些共 党的联系电文,当然联系人都是蜂王,他们之间都是单线联系。”田向荣解释道:“不只是在这个泄密事件,包括以前我们特务科一些关于抓捕共 党的消息也从她这里流出。当时我还郁闷了,现在想想都对上了。”
“蝴蝶现在人呢?”顾明又问。
“在警察厅监狱里,有特务科的人专门看守。”田向荣回答。
“蝴蝶被捕,蜂王一定会有行动。”顾明说
“呵呵,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特务科也不是吃素的。”田向荣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怎么样,要不要去牢房会一会这个蝴蝶?”
“也好,那我们现在就去看看。”顾明点头说到。
冬日的上海即使没有凌烈的寒风也是让人感到刺骨的寒意。
严小梅望着牢房外孤单飘落的枯叶,嘴角泛起一阵倔强的苦笑。那是种充满痛苦、无奈和满怀愤恨和遗憾的仇笑。现在的她已经身心俱疲,就像那铁窗外的落叶一般,在挣脱束缚间徘徊的同时,也被间接的宣告了死亡。
在第一次审讯中已经被特务科的人上过了一遍刑,现在严小梅身上累累伤痕,肋骨骨裂处传来的阵阵剧痛,让她苦不堪言。她蜷缩在牢房角落的稻草堆,不敢动也动不得,偶尔传来几句低沉的**的声音。人活到了现在这副样子也暗示着她早已放弃活下去希望,但是这个没有了继续生存下去欲望的人,现在却被深深的痛苦所煎熬,而这种煎熬,往往令她痛彻心肺。她的精神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若要说最后支撑她的是什么,那么只剩下一腔热血和他人无法理解的,关于自由的信仰。
警察厅的牢房里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严小梅本能的缩了一下。她不知道来这是谁,不知道下面又该上什么刑具,不知道自己下一刻还能否撑得住。